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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言风语越演越愈,都带着某种异样目光频频打量着新娘子。

    “请稍安毋躁!”公冶夙那莅临于风中,风骨玉堂清澈,眉目入画,一双沉凝隽神的瞳仁一一扫视着下方:“今日,我公冶夙要娶之人,祭天酬谢便是她,亦只有她。你们只需好好地看清楚,今日我娶的女子究竟是谁,牢牢记住,她便是八歧坞的少主夫人。”

    第一次,清润温和,笑得像弥勒般和善的少主,竟声色俱厉,菩萨低眉,直接摆出身份为妻子护航镇压了一片流言蜚语。

    底下人一阵讶异,都停下了议论,沉寂了半晌,突然有一个酒肚,脑袋圆滚滚,模样肥头大耳的中年汉子,伸出手浑厚的嗓音压过众人轧来。

    “少主,你咋冷不丁地突然换了新娘子,还真叫我等惊讶不已啊?”

    “换一字何说,我要娶的人,一直都只有她。”公冶夙回眸笑睨了一眼靳长恭,再转头目光清粼似水,映澈无诟地看向那个发问之人。

    那人被那一双无喜无悲,看着温和的眼睛盯着,却觉如千斤坠压顶,脸色微变,立即收声隐了身进人群内去。

    “少主,这位新娘好漂亮,恭喜您娶得美人归了,哈哈哈——”

    公冶夙闻言,看向另一名慈眉顺眼的老者,微微羞涩一笑,眉目含春,似有一种无言的柔情从心中溢于表,他颔首道:“的确,能够娶到她,是我一生的幸运。”

    千年难遇一向稳重得像方外之人的少主,竟会因为被人夸了一句新娘子而脸红,顿时,场中一阵哄闹。

    “哇,大家瞧瞧,咱们少主竟承认得如此大方,看来这新娘子果然了不得啊。”“哈哈哈——少主,人道一生有三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他乡遇故人,如今您正进入人生第一大喜事,激动得脸色也是正常的,哈哈哈——”

    “那可不是,想当初我结婚的时候,牵着新娘子的手都是抖的,跨门槛时,还差点摔了一跤,逗得满堂喝彩啊。”

    “哈哈哈——你个稀匹,什么满堂喝彩,那叫满堂嘲笑吧,你瞧咱们少主,多稳重,整场婚礼下来,没有半点差错,你还好意思,拿自己跟少主比,去,一边儿呆着去。”

    靳长恭原本一点郁气,因为那你一句我一句的嬉闹打骂而渐渐散去,不由得勾唇,浅浅一笑,心中竟觉得,原来成亲就是这样啊……

    而公冶夙悄悄觑着靳长恭的神情,看她终于冰破雪融,春暖花开,不跟他计较他擅身揭露她身份,并将她引见跟他的亲朋好友的事情,才真正放下心中一块石头。

    “既然不是单家的姑娘,那新娘子是谁啊?从前倒是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姑娘。”突然,一道尖细的声音道出了众人的疑惑。

    公冶夙握着靳长恭的手,不容她拒绝的温柔一笑,再转眸看向公冶爝:“我妻子的身份,之后我会重新郑重地介绍给大家,但现在,尚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公冶爝注意到他的目光,心中一突,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如今新娘被换掉,那他交待单凌芸给公冶夙下的毒究竟有没有成功呢?

    “二弟,那单姑娘究竟哪里,你,你怎么能做出此等事情呢,你既然跟单姑娘有了婚约,却娶了别人,即使我是你大哥,也不得不说一句,你这么做太对不起人家了!”

    公冶夙抿唇一笑,如春风拂晓地看着他,道:“单姑娘在哪里,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大哥这问话倒是有趣了。”

    “你!二弟,单姑娘本来是今天嫁给你的新娘,却被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替而代之,她根本就不是新娘,你既然认识她,那是不是表明,单姑娘的失踪跟你有关系?”公冶爝悲愤填膺,说到这里最后,突然一脸恨其不争,痛心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单姑娘,但你也不能一声不响地就将新娘子换掉,你这叫单姑娘以后如何做人啊。”

    公冶爝的一番话引来许多人的反响,有同情的,有指责的,亦有静观其变的,更有无动于衷的,而公冶主母则勾唇冷嗤一声。

    “二哥,你既然跟单姐姐二人早有婚约,怎么可以突然娶别人?”一直沉默的公冶筱蝶突然跳出来,气鼓鼓地指着靳长恭,。

    “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竟当众抢别人的末婚夫,简直就是可耻,二哥,我要你不要娶她!”

    哈,小妹妹,你确定你没有脑残吗?靳长恭闻言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公冶筱蝶,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一点都不为背叛了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哥哥而感到羞耻愧疚,反而还能一脸理直气壮地跳出来指责他不该娶她。

    虽然nc得这么厉害的可就不多见了!靳长恭翻了一个白眼。

    公冶夙直接忽略了公冶筱蝶,他看着众人道:“首先我需要重新申明两点:第一,我从来就没有打算娶的人,更没有答应过要娶单凌芸。第二,我与单凌芸的婚约早就已经取消,她的事情并不在我需要关心的范围内。”

    公冶爝鼓起眼睛,低喝道:“二弟,你说取消便取消,谁能证明,况且我们怎么不知道?”

    “取消婚礼这件事情,自然是经过母亲肯首。”公冶夙缓缓看向上官筠。

    上官筠虽然此刻被控制不能动弹,但却口能言,她到底是在高位爬摸十几年的女人,虽然一开始看到儿子娶的不是单凌芸,既惊又诧,但随之便是惊喜,她了解她儿子,既然他现在不怕撕破脸皮,将一切摆在明面上,必定是有所仰持。

    虽然不明白他究竟要怎么做,不过事已至此,她是肯定不会拆儿子台的。

    感受到众人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上官筠镇定淡淡道:“没错,一开始夙儿跟单凌芸的婚礼是我一手促成的,夙儿一直不喜此女,却因为孝顺一直容忍着,但后来,我却发现此女品行不端,心思歹毒,这才决定将此婚约不作数!”

    哗!主母这两句点评着实动了怒,看来此单家女子的确将主母得罪得深了,才能让一直对她关爱有加的主母,说出此等狠绝之话。

    底下人亦是人精,一听此话便明白其中道道,便不再吭声了。

    而公冶爝则脸色难看,狠狠地瞪了一眼上官筠。

    怎么回事?!难道单凌芸真的没有给公冶夙下毒?否则他怎么敢这么放肆!还有靳长恭怎么还没有出现,他以为她一听到公冶夙成亲,必定会来搞破坏,阻止这场婚礼,但事已至此,婚礼都结局了,却人毛也看不到一根,卧槽!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啊!

    “看来二弟,是已经不打算顾及什么,也不顾自己母亲的安危,当真要跟大哥撕破脸皮了?”公冶爝狠狠道。

    公冶夙清浅的眸子淡淡覆下,公冶爝咬牙,当即伸臂一招手:“来人,将整个天坛整个包围起来!”

    塔塔塔塔!脚步如雷,一阵罗列有序的一队人马立即从四面八方围攻上来,紫荆树旁,峰岩边,每个阴避角落,整个天坛有着数百名弓箭手埋伏着,那森森寒冷闪烁的光线,遥遥危险地指着他们每一个人。

    怎么回事?!被惊扰的宾客很快便被持刀侍卫困于一个狭窄的圈内,他们四处慌乱张望,一脸茫然受惊过度的模样。

    “公冶夙,你玩不过我的!”公冶爝突然仰首夸张地哈哈大笑。

    公冶夙眸光一闪,立即上前将上官筠扶起交给靳长恭。

    靳长恭一愣,下意识接过公冶的娘亲,张了张嘴,低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跟他娘都中了毒,拿授于公冶爝手中,现在还故意惹怒他,万一他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情来,怎么办?!

    “长恭,我终于娶到你了。”公冶夙竟无视周围那虎视眈眈的视线,只专注地看着她,叫出她的名字,一贯优雅风骨入神的笑容竟泛出几分傻气。

    上官筠身体被制,很无奈被两人夹在中间,被这种含情脉脉的气氛弄得很尴尬,另一方她觉得自己的儿子脑袋莫非被驴踢了,竟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

    可她哪里知道,他儿子盼这一刻,为这一刻,究竟耗了多少心思,终于愿望达成了,还不许人家高兴得有些忘形吗?

    而靳长恭虽然没有上官筠想得那么狠,但也觉得现在的公冶夙怪怪的,她道:“你该不会被毒傻了吧?”

    噗——公冶夙表示站着中箭。

    他抚额叹息一声,为什么他觉得他有种对牛谈情的感觉呢?

    “靳长恭,老子知道你来了,哼哼,你个缩头乌龟,你不是来救公冶夙的吗?现在人就在我手里,如果我数到三你不出现的话,老子就对你的奸夫不客气了!”公冶爝突然大声地朝着天空吼道。

    那些宾客看到这一出,一个二个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出大事不妙的惊惶神情,这靳长恭不就是靳帝的名讳吗?看来事情的确大条了!

    看来大少爷准备造反,谋夺少主之位,并且此事连牵扯到了靳帝,而他等毫无疑问由来宾变成了阶下囚。

    现在公冶爝没有空料理这些杂鱼,他对一直隐藏的靳长恭十分忌惮,虽然“那人”说过,只要挟制住公冶夙,她便会抓襟见肘不敢动手,但如今她人在暗处,若真做点什么事情,他防不胜入防,唯有尽快将她逼出来!

    “你们也给老子骂,一直骂到靳长恭那龟孙子出来为止!”公冶爝扫了一眼众宾客,看他们迟疑,便立即扮过侍卫一把刀,一刀便便捅死了一个人,大吼道:“骂!”

    “啊啊~~~我们,我们骂,千万别杀我们!”

    “靳,靳长恭,你,你个——”众人梗着脖子,面如酱紫,苦哈哈地准备开骂。

    “一。”

    “二。”

    数到第二声时,公冶爝发现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心中忐忑不已,便看向圆丘台上的公冶夙,眸露阴狠:“三!”

    吼完,他便持着那柄滴血的刀,朝着公冶夙一步一步欺近:“公冶夙,你不是喜欢男人吗?喜欢被人捅吗?那老子就成全你,就让你在这里,众日睽睽之下被男人上!”

    这一句话后,便有几个侍卫冲步上前,上官筠闻言,眦眼瞠目破声大骂:“你敢!”

    而底下的宾客见此局势,心中虽着急,却不敢轻举妄动,刚才公冶爝那招杀鸡儆猴,到底是有了效果。

    他们目露沉痛与愧疚看着上方的公冶少主,却不想一直淡漠的新娘子突然一步踏前,将公冶夙护在了身后。

    这一变故,让多少人吃惊不已,但公冶夙却十分淡定,甚至露出了愉悦的微笑。

    这新娘子倒是有情有义啊!可惜,她一介弱小女子,在绝对的恶势力面前,又能做得了什么呢?许多人叹息摇头,神色一片惋惜。

    但下一刻,他们感到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再一看,却简直看瞎了一双双狗眼。

    只见新娘子整个人如青竹般挺拔柔韧,深邃如枯井般的眼沉静如海,却酝酿着令人不敢直视的惊涛骇浪,她面无表情的盯着公冶爝,然后一步步朝着他走去。

    那看似轻巧的步伐,每一次落地,地面的砖块便以她踩下的脚丫子为中心,呈蛛网状的裂纹哗啦啦的铺散开来,吓得上前准备逮人的齐刷刷后退躲避。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哇靠!这哪里是刚才那仿佛坠落人间的仙女啊,这简直就是爬上人间的修罗啊摔!

    “公冶爝,尔等竖子,竟敢打我男人的主意,当真是胆儿恁肥!”

    所有人都听到这一声森冷的长啸声,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啸声宛若龙吟,气息浑厚,所有人都是一阵气血翻涌,靳长恭的实力毋庸置疑,特别是这一道啸声若是夹杂着攻击冲着他们吼出来,这天坛中的人恐怕会在这一声之下,受创九成……

    这无差别的攻击,一面是惩罚这些忠心不足,胆心怕事的八歧坞一众,一面是威摄。

    “你,tmd究竟你是谁?!”公冶爝被飞沙走石刮得睁不开眼睛,丹田一股灼热光涌难受,脸皮也被划了几道破口,刚喷了一口血,如今嘴角染红颤音咆哮道。

    想不到,公冶夙这不知道哪旮达冒出来的妻子,竟然他之前碰到的那些大宗师老怪物还要强!难道她真的是靳长恭秘密遣派而来的隐世高手不成?!

    而公冶筱蝶被一名大宗师护在身后,倒是没有受多少伤害,只是头发凌乱了一些,她睁着一双如雾般朦胧受伤含泪的眼睛,看着靳长恭,仿佛她是一头怪物,正在迫害她跟她的家人。

    “你,你竟如此残忍,我们跟你无怨无仇,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她的声音弱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不是不想万更,静得存稿整理结局了,估计会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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