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北方的晚上似乎来得比较快,左贤王渥也迷在天朦胧黑的时候带着一队人马回到王庭,马蹄驰骋而过,呼啸之间卷起一阵阵粉尘风浪,待来到王帐,渥也迷方知壶衍鞮单于已经气愤离去,却不知是为何原因,待派人去打听方知单于询问过什么。渥也迷瞬间心中一寒,连问王帐守卫单于今日都见过那些人,守卫一一回答。单于来到左贤王王庭虽然时间短暂,但到底还是召集了左右将领、当户等一干重臣前来问话,了解下左贤王属地基本情况,这都是例行之事,侍卫这样说着,渥也迷倒也不觉得奇怪,然而唯一觉得奇怪的便是,阏氏为什么会主动来拜见单于,渥也迷感到这其中必有不正常的事情发生,遂朝着阏氏的帐中急冲冲走去。

    一进门,便见渥也迷脸带怒色,直直朝着坐在床榻之上也不知在思考什么的冯姝走来。冯姝还未来得及反应,却见渥也迷一把抓住她胸前衣襟,怒问:“是不是你搞的鬼?说”冯姝似乎心里早有准备,但脸上仍然佯装无辜,问:“什么?”

    “还在装,单于为什么会怒气冲冲不告而别?”渥也迷怒道。

    “妾不知。”冯姝淡淡道。

    “你说你不知道,你今天去找壶衍鞮单于做什么了,你跟他说了什么?”渥也迷斜着眼,神情中有种看不出的狠力,他仍然扯着她的衣领,怒道。

    “妾得知单于来了,身为左贤王阏氏,哪有单于来了避而不见的道理,这样岂不是很没有礼貌。”冯姝眼神镇定,淡淡道。

    渥也迷冷笑了下,揪着冯姝的手突然放松下来,淡淡问:“你就不怕见面之后他杀了你?”

    “单于如果想杀我就不会让您带我来这了。”冯姝神情镇静,看着渥也迷道。

    “所以你心里有了底,就去单于那告我的状,挑拨我们兄弟关系?好以此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阴谋?”渥也迷此刻倒也不着急不愤怒了,只是冷眼看着冯姝,淡淡的道。

    “王这是说的什么话,妾只是见了单于很短一会儿,单于也没跟妾多说什么,妾只是一介女流,哪里有什么阴谋,妾又怎么会是您和单于的对手?”冯姝静静的看着渥也迷,淡淡道。

    “你不是刘曲歌,却冒充刘曲歌来和亲,身陷险境还能如此镇静自若,汉朝还给你派了五万精兵,没有阴谋?”渥也迷斜眼看着冯姝,眼神中怀疑与猜测均有,冷冷道。

    “家国大事并非妾一介女流所能左右的。”冯姝避开了渥也迷的眼神,淡淡道。渥也迷静静看着冯姝,仔细观察着她的每个地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也许是色眯眯也许是怀疑。只见他忽然一把将冯姝拉到怀中,伸手便抱了起来,压倒了床上。

    冯姝又一次被无情的虐待了,她没有反抗,因为,没有什么意义。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况且她还不想死也不能死。所以一切只能默默忍受了。

    初春的阳光显得格外耀眼,冯姝在早晨第一缕阳光射入之时便起了床,渥也迷还在一旁呼呼大睡。只见冯姝一个人悄悄走到一片丛林深处,随手从身旁的树梢上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吹了起来。太阳渐渐升起,阳光洒落在冯姝静静的脸庞,白净的脸上更显得耀眼了。她依旧穿着匈奴的服饰,长长的辫子梳到了胸前,大红色的袍子拖在地上,白色的帽子戴在头上,掉了两颗吊坠下来。冯姝吹响树叶,声音何其婉转,竟引来了好几只白色鸽子停留在身边。冯姝握住其中一只,从胸前拿出一块方巾,将中指放在口中咬出血来。随即在方巾上用手指写了几个汉字。然后将方巾叠好系在一只鸽子脚底,双手向上捧飞白鸽。却不知她在那方巾上写了什么,这鸽子又飞向何方。

    白色的鸽子突然停落在祁连山崖底的一间草屋前,一位推着轮椅的男子看了看鸽子脚底的方巾,又将它放了回去,让鸽子重新飞走了。

    大司马府邸。

    一只白鸽落在霍光书桌前的窗台上,霍光心中略喜,将白鸽脚底方巾取出,见上面赫然写了几个血字。心中略有震惊,眼珠左右转了两下,便赶紧出了卧室门口,来到议事大厅向下人吩咐道:“去请郎中令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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