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一声暴戾的怒吼,怒气横生的面庞,赤红的眸子,一把将桌上的茶壶全部扫射到地上,一脸戾气:“原以为凤诀夜的眼睛瞎了,那圣钦洛也成了一个残废,就可以一举攻破塑立国的军营,谁知道,这竟然是一个计,那凤诀夜的双眼根本就是完好无损,巫师,你撒的到底是不是石灰粉?为什么那厮的眼睛一点事情都没有!”又是一掌拍上的紫檀桌,桌子应声而碎,木屑子到处飞舞,赫连日的脸上是毫不遮掩的怒气。
    原本以为今日就可以拿下塑立国,谁知道,他们竟然布了一个连环计。
    如果不是达图去救他,他恐怕就已经死在了凤诀夜的利剑上。
    不愧是煊御王朝的一代战神,武功修为果真是高深莫测到让人惊叹,虽说他们是对立之人,不过他对这凤诀夜倒也佩服。
    不过:“巫师,我国不是和煊御王朝联盟吗?为什么凤诀夜处处都帮着塑立国!”明明该是盟友之人,现在却成了敌人。
    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赫连日怒气更胜,一脚踹开了正在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军医:“巫师,你还有什么巫术制服那些塑立人,本皇子要知道,塑立国的军师究竟是不是我国的圣女?”一想到千寻看着自己时那种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表情,他的男性自尊荡然无存。
    他不允许!只有他不想要的女人,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无论她是不是圣女,他都一定要得到她!他赫连日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女人!无论她愿不愿意,他都要将她给弄到手。
    黑眸之中闪过笃定的神色,一想到千寻臣服于自己的身下,赫连日那张刚毅的脸上充满了喋血的笑意,他,一定会征服她。
    “皇子,本巫扫的的确是石灰粉,至于为什么没有灼瞎凤诀夜的眼睛,是因为他们的军医即使割破的手腕,用血将他眼中的石灰粉全部冲刷了干净,那女子倒也睿智,竟然想出这种方法,医者,本该就要舍命救人,就凭这一点,本巫可以断定,那女子就是我朝寻找多年的圣女,只有圣女才会如此无私救人,皇子,得此女者得天下,本巫,一定会助皇子一臂之力!”
    赫连日得到圣女,就可以稳坐齐国江山,而他,扶持了赫连日,那么,他一定会更加位高权重,既然各有所得,那么,何不其乐而为呢。
    虽说这齐国巫师,现在在齐国已经深受众人信仰,不过,人心,永远是贪婪的,利益,权势,永远都都是不够的,竟然要,那么,就要要更多,更多。“巫师,你敢肯定,她一定是我朝寻找多年的圣女!”父皇曾经昭告天下,谁得到了圣女,谁就是齐国君王,如果那女子真的是圣女的话,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她弄到手。
    为了他的皇位,更加为了他的男性尊严,他一定要让那个高傲的女人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皇子,本巫一定会帮助你。”摇摇了那贴满了符咒的拐杖,那巫师一脸诡异的笑容,看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巫师你想用什么法子?”半侧着身子询问着,神情略微有些慵懒。
    “自然是巫术!”巫师不用巫术,那能用什么?
    “那好,本皇子就等着,巫师,能不能得到圣女就靠你了,哈哈……”一脸猖狂至极的笑容,想着不用多久,他就可以将千寻征服,赫连日更是笑的狂妄。
    “达图……”环视了一下帐篷,向外头一声大吼。
    赫连日的吼声刚落,达图快速从外头钻了进来:“皇子……”微微弯身,将右手放在了心脏处,一脸的卑微。
    看着达图对自己卑微的模样,赫连日满意的点了点头。
    “恩,达图,你曾经也算是塑立国的子民,告诉本皇子,对圣钦洛,你了解多少?还有塑立国现在的那个皇帝,你又了解多少?将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本皇子,假以时日,只要攻破了塑立国的城池,本皇子一定承诺对你的话!”斜靠在软榻上,双手枕在了脑后,望着站在自己下方的达图,赫连日一脸的精光,厉眸之中闪动着算计。
    这个达图,是他在几个月前路过齐国和塑立国的边境时,所救的男人,在他眼里,这个曾经的塑立国人只是一个奴隶。
    一个知晓塑立国朝中事情的奴隶。
    不过,看在他今日拼死救自己的份上,赫连日对他,倒也算得上是另眼相看。
    “将你知道的全部老老实实告诉本皇子,听说圣钦洛在位的时候,整整三年,他的后宫没有一后一妃,他,是不是有着什么断袖之癖,一个生的比女人还要倾城的男人,他,该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的癖好吧?!还有那现在的皇帝,在位不过月余,就有了一位美人,那个美人是不是他最心爱的女人,达图,将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本皇子,本皇子一定重重有赏!”他就不相信,这两个人真的没有软肋。
    女人,只要他们有喜欢的女人,那么,这些被他们喜欢的女人一定就是他们的死穴。
    抓不了他们,还怕抓不到他们喜欢的女人?!
    “皇子,那圣钦洛为帝三年,后宫之中一直没有后妃,不是因为他喜欢男人,有什么断袖之癖,而是,情有独钟,一直不娶后妃,是因为他早就已经有了深爱之人,而且,他爱上的那个女子,早已是有夫之妇,他爱得,却要不得,所以,他在位三年,后宫一直无人,至于那个塑立国现在的国君,达图并不是很了解,听说,他以前是神医,遨游于各个国之间,行医救人,听说他在塑立国创建了当时轰动一时的‘罂粟楼’同他在一起的是一个女人,罂粟鬼医,达图见过那个女子,皇子你应该不会想到那个女子是谁,就是上次被达图劫来的女子,她不仅是罂粟鬼医,还是凤诀夜的王妃,更是圣钦洛一直深爱的女人,达图想,这个女人,和塑立国的国君肯定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只要抓到了那个女子,这三个男人一定会为了她,无论是抛江山,还是要了他们的命,达图想,他们一定会在所不惜,这个女子,是他们三人共同的软肋,共同的死穴。”
    所以上次他将那女子给抓了回来,可惜,功亏一篑。
    “混账!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本皇子,如今再说,还有什么用,人已经被他们给救了回去,现在再说都应经晚了。”怪不得,怪不得那圣钦洛和凤诀夜会拼死相救。
    原来,是心爱的女人。
    想着,赫连日更想要将千寻征服,就算征服不了,就是用巫术,他也要让她臣服!
    “巫师,有没有什么法子,让那女子受到咱们的牵引?”赫连日来了精神,只要再次抓到她,他一定会设法要了圣钦洛和凤诀夜的命。
    “巫师,想到什么办法没有?”他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将一张符咒拿在了手中,那巫师咬破了手指,不知道在符咒上写下了一些什么,看着极其像是咒语,然后举起了右手的食指叽里咕噜的念叨了一通让人听着有些匪夷所思的话之后,将那张纸条全部都吞进了肚中。
    一口给咽了下去。
    然后又是竖起了手指,叽里呱啦的继续念了一通。
    看着巫师的模样,赫连日和达图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开口说话,巫师在做法的时候是不能够被打扰的。
    从软榻上起了身,盘腿而坐,赫连日皱眉瞧着念咒的巫师。
    过了好一阵,这巫师才念咒完毕:“皇子,本巫已经想到了可以牵引那女子的方法,不过,必须要皇子割下一点血给本巫。”说着,又从衣衫上扯下了一张符咒,递给了赫连日:“只要皇子将血洒在这符咒上就可以了,本巫自然有方法,请皇子放心。”
    瞧着那画着不知道是狗血,还是鸡血的符咒,赫连日毫不迟疑的咬破了手指,将血滴在了上头,抹了几下。
    看着那被涂在符咒上的血,巫师那双闪着算计的浑浊眸子里,是隐隐的笑意。
    将沾上了赫连日血迹的符咒收回,放在手掌心里,掌心上一个用力,那张符咒顿时成了纸末,拿出一个纯黑色的竹筒,将那些碎末全部都倒了进去,尔后,晃动着竹筒,继续念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转着圈圈走着,一身的符咒在随着他的走动,沙沙的响着。
    有些不明白这巫师究竟在做什么,赫连日的眉头皱的死紧,但是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等着。
    嘭的一声,只听那竹筒里一声乍然一响,那巫师满意的点了点头。
    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深蓝色的盒子,将那盒盖子打了开来,里头飞出数十只褐色的小虫子。
    “巫师??这是?”有些不明白这些小虫子是做什么的?疑弧的望向了巫师。
    “这些虫子是喂了符咒的,我要让它们飞到塑立国的军营,去喝那女子的血液,等到它们将那女子的血液带回来,和皇子沾着符咒的血液混在一起,皇子你只要将和那女子混合在一起的血液喝下去,到时候别说让她臣服了,就算皇子你让她杀了自己,那女子也不会反抗。”清清楚楚的说着,那巫师在那些虫子周围不知道洒了一些什么,只是一瞬间,那些虫子就没有了踪影,消失不见。
    “巫师,你的话是真的?”有些不相信巫师的话。
    “皇子只管相信本巫就是,等到那些虫子回来,皇子喝下沾着你和那女子共同血液的符咒,就一定能够牵制住那女子,皇子你只管放宽心等着,到时候本巫一定有法子要了那圣钦洛和凤诀夜的命,只要他们一死,攻破塑立国的军队就不会再是难事!”摇晃着手中的拐杖,巫师继续在帐篷里打着圈圈走着,念着咒语。
    看着巫师的架势,站在一旁的达图没有说话,露在面罩外头的眼中有着深深的笑意。
    圣钦洛,我一定好好的等着,等着你是怎么死的!
    想着,更是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那群小虫子只要半个米粒一般大小,如果单独分开飞行着的话,根本就让人看不出它们,只将他们当做是一些在空中飞舞的尘埃。
    那些小虫子发出微弱的声音,扇着小翅膀,向塑立国军营的方向飞舞着。
    有时候,几只几只的一起,有时候单独飞行,速度极快。
    先锋营中。
    凤诀夜端坐在案桌前,手中拿着兵书,神情认真,俊眉微微皱起,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眼中闪过了疑惑。
    不知道是不是用眼过度,感觉到眼睛有些酸疼,将兵书放了下来,将眼睛闭了闭。
    轻靠在座椅上,神情之中有着一些疲惫。
    这些日子,他的神经时刻都紧绷着,没有一刻是休息好的,千寻被齐国的人抓走的时候他更是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如今千寻被救回来,他更是心中焦躁,生怕她再次会被人劫走,总是间隔一个时辰,就去她的帐前查看一番,看她还在不在军帐中,是否安然。
    想着自己如此神经的模样,靠在椅背上,有些失笑的摇摇头。
    曾经那个一身桀骜,彻头彻尾恨到骨子里的的凤诀夜跑去哪里了?那个处事果断,深谋远虑的凤诀夜又跑去哪里了?那个形式凌厉的凤诀夜呢?为何会消失不见了。
    曾经的他,无论是在沙场上,还是在平常的生活中,那一身的阴冷气息早已经消失不见了,现在的他,一身的淡然若定,除了在战场时的狠戾与狂妄,现在的他,完成成为了一个普通的男人。
    那个让自己改变的人,是千寻吧,如果不是她,现在的凤诀夜恐怕还是那个让人畏惧的夜王。
    那个不可一世,狂妄到底的夜王。
    现在的他,只是凤诀夜,一个为情而改变的男人。
    闭上了有些酸疼的眸子,想着千寻为自己割破手腕,以血冲刷他脸上石粉,他的心,为之震荡。
    变得,不仅仅是他,还有千寻,这些年,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心只为爱的女子,现在的她,不比他们这些男子差,上战场,出谋略,完全不逊色于他们。
    巾帼不让须眉,她,的确如此。
    想着千寻,凤诀夜那刚毅的嘴角弯起了一道完美的弧度。
    不管她现在还接受不接受自己,只要她还是平平安安的,他就很满足了,每日可以看见她,他就很满足了。
    爱情,不仅仅是占有,更是无私的奉献。
    “想什么呢?”一道清丽的嗓音传至凤诀夜的耳里,浑身一震,望向了帐帘,脸上的笑意更深。
    “又再看兵书?”秀眉微微蹙起,脸上似是有些微怒:“你的眼睛还没有完全好,怎么能够看兵书呢,昨夜是为了让赫连日心存胆怯,我才同意你解下敷眼的绷带,你还真的以为眼睛完全好了?!别说看兵书了,这几日,只要光线强烈一点,你最好都别出先锋营,否则,你就别想自己的眼睛好。”
    将桌案上的兵书抽走,随手放进了自己的怀中,将药箱放在了桌案上,拿起里头的一瓶药膏,倒在掌心,搓揉着。
    等到掌心有了温度之后,这才将掌心的药膏覆在了凤诀夜的双眼。
    “如果你不想瞎的话,这几日,最好别睁开眼睛,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治好你的眼睛!”将掌心放在凤诀夜的眼睛上,小心的搓揉着,这些药膏里头加了一些薄荷叶子,应该能够起到缓解酸痛的作用。
    嘴唇上扬起一抹笑纹,感受着鼻下的那股清香,凤诀夜的心,微微震荡:“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话音之中,有着隐忍的笑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她的双手停顿了一下。
    望着凤诀夜的俊脸,千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将掌心的药膏抹在了他的眼睛上:“我是医者,你是病者,医者自然要关心病者。”含糊不清的说着,可是这样的答案却让凤诀夜脸上的笑意更深。
    “那么,我就当做这是你对我的关心了!”忍住了想笑出来的冲动,今日的凤诀夜,似乎有些开始耍无赖。
    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又拿出一些药膏放在掌心加温,继续按在凤诀夜的眼睛上。
    “他好了点没有?”不想让俩人之间继续安静下去,将话题转移到了圣钦洛的身上。
    闭着眼睛,他似乎听见了她的轻微叹息声。
    “怎么?不好吗?难道我的血没有作用?”
    “他已经好了很多,等会为了将这些药膏全部覆在眼睛上后,我要去给他施针,你们两个一定是军中的主帅,一个是先锋,无论如何,都要快些好起来,那赫连日一定会再打来的。”想着昨夜他被人救走,她有些后悔没有及时杀了他。
    赫连日一死,齐国必然倒戈,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听着千寻话音之中的遗憾,凤诀夜的铁掌握上了她的细指:“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别再想那么多。”他能够感觉到她话音之中的遗憾。
    昨夜没有杀了赫连日,遗憾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昨夜一整夜,他都在研究那遁地之术,想着那些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来泥土之中,袭击他们,他更是心惊。
    上一次千寻被人劫走的时候,那些人用的就是遁地术。
    这一次,那些人又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将赫连日给救走,这种遁地术,不得不防啊。
    听说齐国的人一直都是信奉巫师的,在他们的国家,一些巫师可以掌控朝廷,用的就是巫术,如果他们用巫术来对付塑立国的军队,塑立国一定会毫无反抗。
    想着,凤诀夜不禁握紧了拳头。
    不能堂堂正正的上阵厮杀,只敢躲在背后用一些见不得人的巫术,如果齐国的人敢用那些巫术伤害他们的话,他一定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笑我疯癫……笑我痴狂……
    对酒当歌……剑指四方……
    生……要做英雄……
    死……亦为传奇……
    大风起兮……梦飞扬……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有句誓言……永不能忘……
    如今生死两茫茫……
    士为知己……
    一腔热血在杀场……
    凤诀夜的嘴中念叨着这句诗,现在,他突然很想喝酒。
    笑我疯癫笑我痴狂。
    对酒当歌剑指四方。
    生要做英雄。
    死亦为传奇。
    听着凤诀夜念出这几句话,千寻有些呆愣,好豪迈的气势,剑指四方,亦为传奇,他是在说自己吗?
    对啊,她怎么忘记了,他可是战神夜王。
    “千寻,有酒吗?突然很想一醉解忧愁。”
    “这是在军中,怎么能够喝酒,别忘记了,你可是先锋,难道你想要受到军法的处置吗?”征战沙场,最忌讳的就是饮酒作乐,难道他不知道吗?
    还是明知故犯……
    “我自是知道这个规定,只是,今日突然很想喝酒,一醉解千愁!”不过,想来还是不可,在军中喝酒,那是要砍头的。
    双手敲击着桌案,不知大为何,他突然有些伤感。
    啧啧……
    看来,他还真是变得不少,连性情都变了。
    摇摇头,似是有些嘲讽自己……
    生要做英雄。
    死亦为传奇。
    不知道他能不能够做到。
    英雄?!传奇?!离他似乎很远很远。
    等都千寻将覆在自己双眼上的手拿走,为自己覆上了绷带之后,凤诀夜这才起身,可是,却没有向床铺走去,而是拿起了悬挂在帐篷上的佩剑,他不仅想喝酒,还想练剑,酒既然不能够喝,那么,他就只能练剑了。
    将佩剑拿在手上,视线转到了千寻所站的方向:“不能喝酒,那么,我练剑好了……”朝中千寻晃动了一下佩剑,神情有些调皮。
    “你的手都没好!”看着他那还未愈合的伤口,千寻自然不准。
    “上阵杀敌,什么样的伤没有受过,这样的伤,根本就不碍事,你去为钦洛施诊吧,我出去练会剑。”将帐帘掀开,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凤诀夜那消失在月色中的背影,忽然觉得,他似乎消瘦了不少,脸颊两旁都凹了下去,今夜的他,有些伤感,莫名的伤感,看着只着单衣的他,将放在床榻上的披风拿起,提起药箱,跟了出去。
    月夜之中,剑舞黄沙。
    一抹消瘦的身影正手持长剑舞着,长剑霸气如洪,冷冽的似这冬日里头的寒风,锋利的剑刃上泛着森森的白光,咻咻咻的急扫着,只怕被这利刃刺伤一次,便会失去半个臂膀。
    运气腾空,一个翻转,长剑灵活的犹如这三节鞭般咻咻的刺向前方,挑起大漠上的一尘黄土,瞬间扫向了天地之中。
    黄沙漫天飞舞,包裹住了凤诀夜急速晃动的身子。
    剑,在空中划下一个优美的弧度,似要将这虚无的空气给劈成两瓣。
    横腿一扫,堆在一边的一些枯黄树叶,凌风飞起。
    长剑咻咻作响,半空之中的枯叶当空被劈开。
    凤诀夜俊眉紧皱,表情严峻,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比这冬日里头的天气还要冻人骨髓,漆目之中划过一道让人震摄的光泽。
    剑时而舞的犹如流云行水,时而灵活的让人看不清哪里是剑柄,哪里是剑韧,刀光剑影,让人眼花缭乱。
    手腕不停的翻转着,舞剑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形也随着长剑一起变换。
    人剑合一,便是练剑的最好境界。
    顾及不到手腕上的伤口,凤诀夜不停的转动着手臂,今夜的他,似乎和往日有些不一样。
    千寻立在一旁候着,手里拿着的是他的纯黑色披风。
    第一次看见凤诀夜练剑,有些被他凌厉的杀气震撼到了,就算现在被绷带蒙住了双眼,可是他依旧可以精准的拿剑劈向那些树叶。
    不凡的耳里,让她佩服。
    一代枭雄的风姿,她到现在才真正的体会到。
    满天的枯叶跟随着剑气形成一个圆圈,凤诀夜置身在圆圈之中。
    一身淡蓝色的长袍将他衬的更加俊美不凡,身型伟岸。
    薄唇紧闭着,眼神凌厉的瞧着面前的树叶,每一次出剑,枯叶碎的四分五裂,瞬间,原本还呈圆形的落叶立刻向外飞出。
    大漠上,一地的破碎枯叶静静的躺在那些灰暗的尘土上。
    提起,腾空飞起,嘶吼一声,挥剑砍断已是枯枝残叶的一颗歪脖树,碗口粗的歪脖树应声而断,落得满地尘土。
    将丹田处不住翻腾的内气压下,收起长剑,虽是看不见,可是俊脸却转向了齐国驻扎的方向。
    “想要打赢胜战,就必须用让敌人意想不到的方法,再着急也没有什么用,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想出制服齐国军队的法子,而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自己的伤。”清冷着嗓音说出自己的想法。
    凭着他过人的耳里,应该知道自己站在这里看他练剑,将手中的披风为他披在了肩上:“我们一定能赢的……”
    墨黑的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脸上的表情三分严肃,七分邪魅。
    凤诀夜,如同天生的王者,全身散发出与生俱来的贵气。
    就算没有了往日的冷冽,现在的他,仍旧让人不敢逼视。
    莫说他的王爷身份,就算是个普通男人,这俊美无寿的面容,这无人可比的霸者之气,这伟岸的身形,不知道会勾住多少女子的芳心。
    即使以前的他犹如恶魔,却依旧会让人深深沉迷。
    将长剑拿在手中,系好了披风,突地,腾空跃起,抓住一片从树梢上落下的残叶。
    翻转着,树叶枯黄不已,还布满了虫眼,就如同他那颗沉沦的心:“征战沙场多年,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何,我却没有了胜算。”
    千寻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还未等她开口说话,凤诀夜忽然腾空跃起,身子直向那颗歪脖树飞去。
    扯下了眼眸上的绷带,如鹰般锐利的眼眸在黑夜中闪烁着,发出令人胆寒的光芒,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压迫感,连站在他面前都觉得窒息。
    大漠上的狂风已经停止,可是他的发却在诡异的漂浮着,衣尘飞诀,空气似冷冻般的凝固。
    杀气,一股强大的杀气。
    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眼中的凌厉让人胆怯!
    紧抿着的双唇,不怒而威,黑瞳紧盯着某个方向。
    “凤诀夜。”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跃上树梢,虽然那歪脖树的叶子都已经枯黄,可是,树枝密集,她有些看不见他的身影。听着千寻的轻唤,凤诀夜未理她,只是朝着一个方向看着。
    脚尖点地,一个起身,凤诀尘越离了歪脖树,如同离弦的箭般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
    如此出神入化的轻功,让千寻惊叹不已,原来他的功夫竟然高超到这种地步,她以为,无墨的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没想到比起无墨,凤诀夜毫不逊色。
    不过,他直袭拿出凹地做什么?
    只见凤诀夜的身子瞬间落在了一处凹地,五指如剑,直袭拿出凹地。
    漫天的黄沙,原本平静的凹地处突然钻出了一个人影,那人破土而出,手掌迎上了凤诀夜。
    又是遁地术,没想到齐国还有人潜藏在这里。
    可是那人却没有迎上凤诀夜的掌力,而是跃上了歪脖树,凤诀夜趁胜追击,也跟了上去。
    歪脖树的树叶开始左右摇摆着,弯曲着。
    隐隐的可以看见两个人影子树梢枝头打斗着。
    一攻一守,枝头上的两人从这个枝头越到那个枝头,如同蜻蜓点水般。
    身手矫捷又灵敏,朗月高挂,两个灰白的影子在天幕上此起彼伏着。
    凤诀夜朝着那人快速出拳,拳风凌厉,带起一阵旋风。
    以掌将拳头打开,一个侧头,拳风带起发丝。
    一身暗夜般的黑衣,与凤诀尘对打的正是跟着那些小虫子一起来的达图。
    覆在面罩下的眼睛邪妄不已,原本他只想躲在一旁,等到小虫子吸到千寻的血之后再出手抓人,没想到却被凤诀夜发现。
    凤诀夜招招狠绝,每一次出拳都朝着达图的致命点,就是这个人,三番五次的使用遁地术,今夜,他一定要活捉了他。
    又是一记重拳,直击达图的前胸,向后腾空,达图双手护在胸前,挡出了凤诀夜的拳头,黑色的长袍似是隐身在了这月夜中一般。
    反手抓住凤诀夜的拳头,达图转守为攻,腾空飞起一腿扫向凤诀夜。
    脚尖轻点树梢带起卷卷枯叶,凤诀夜向后一翻巧妙的躲开。
    趁着凤诀夜躲避的空档,雪衣抽下自己腰间的飞镖,快速扔向他,凌空一个旋转,适时的躲开了那飞刀。
    凤诀夜见达图想逃离,立刻飞身向他进攻,随手抓起见根枯枝当做暗器射向达图,急急回身,达图躲开那几根朝着自己射来的枯木。
    枯木是凤诀夜凝聚了内力射过来的,以至于达图接住其中一根时,还是被枯木带着向后方退去。
    瞧着达图被自己射出的枯枝带倒,凤诀夜抽出腰间的佩剑,毫不留情的刺向了他。
    “啊!”一声尖锐的痛叫声倏住了凤诀夜全部的思想。
    千寻。
    急急将收回内力,望向了站在树下的千寻,她的脖间喷出一道鲜血,看的凤诀夜阵阵心惊。
    “千寻!”长剑收回,身子急速跃下,扶住了千寻要倒下的身子,瞧着她流血的伤口,赶紧用手掌捂住,掌心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再不停的钻着,将手拿开,只见几道红光从千寻的脖子中飞出,速度极快,根本就容不得他伸手去抓。
    “千寻!”看着脸色煞白的她,凤诀夜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好痛……”只来得说出这么一句话,人,便昏迷了过去。
    双目瞬间瞪大,千寻晕过去的那一瞬间,凤诀夜感觉到身子突然变冷,如同身处于冰窖中一般,手脚发凉,颤抖着将她打横抱起,等到他想起,望着树梢之时,哪里还有人,只有几片残留的树叶,从树梢上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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