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年,刘启晖又写了几本画本子,也因为江流先生的大名,书卖的不错。虽然也有些跟风的,但倒底没有刘启晖看过的狗血故事多,是以江流先生的书,还是画本子里的头一号。

    当年刘启晖筹备了半年,京城书肆才开张。一开始几天客人挺少的,刘启晖就给出主意,什么印刷宣传单,开业大酬宾打折出售,这么一连串的宣传活动,一下子就客似云来,度过一开始的阶段,这家书肆的就开始盈利。

    刘启晖只是为了赚钱,没打算得罪其他商人,虽然有安亲王当靠山,可太麻烦的事,他可不想做。所以这家书肆一直就没再扩张,只是京城人都知道,江流先生的书永远在第一时间在这里出现。

    所以,刘启晖不真的不缺钱花。当然,哪怕他不写书,作为穿越者,真个做些赚钱的买卖也是很容易的。可惜刘启晖不想出名,他在京城一直还算低调,虽然在文人圈子里,也算小有才名。但那些文人提起他,说得更多的还是他潇洒仗义,文人温文尔雅,性情宽厚,尤其是很有善心。

    每次和他碰面,好像他总是在帮别人解决问题,特别喜欢助人为乐,但也不是盲目帮人,什么人都帮,反正,这位是把‘救急不救穷’当成至理名言来遵守。所以他虽然年轻,才华也还好,可即便是特别心高气傲的士子,提起他,也说不出二话。除了吴华这人叫刘启晖看了错眼,这二年他还真没吃过什么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二座王府做靠山的,尽管这是在暗中,刘启晖并未如何显摆。

    其实他这二年他也并不是除了读书就是写书,偶尔他也是要接些活的。比如,刚才管家就给他送来一个加急的口信,叫刘启晖去一趟书肆。刘启晖心下了然,自从以江流先生的名号做了张名妓青青的画像后,时长有人求画。当然刘启晖也不是谁求都给的,这里面也有道道,好在书肆掌柜会做事,只是凭着刘启晖的画,就能保证不被人欺,要说这二年刘启晖跟二家王府不冷不热,这个书肆掌柜的是居功甚伟。

    一路坐车,才进了门,刚想找掌柜的,就听见自己熟悉的一个伙计略带了三分焦虑的声音:“小姐,您的母亲已经不在世了,我们见不到真人,如果您有您母亲的画像,我们也能制作出您想要的影像,如今您凭空要求,我们着实无能为力。”

    “要是有画像,还用得着找你们,你们自己说可以制作出真实人影,现在又说不行?”那位小姐显然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声音都几乎算得上尖锐。

    刘启晖走过去,小伙计一见他,松了口气行礼:“杨公子来了?”

    点点头,示意那服务员退下,刘启晖笑道:“小姐,我是这家店的画师,这样吧,您如果没有令慈的画像,那就由我帮忙绘制一幅,不过需要您的协助,如此可好?”

    其实这个时代的画像都很抽象,就是拿到了画像,还是需要客人帮忙才能制作出比较相似的。

    这个客人也就十六七岁,相貌只是清秀而已,不过一身的贵气,衣服布料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显然出身大富大贵之家。

    刘启晖不怎么懂生意经,却也知道这样的客人最好不用得罪。

    那小姐半信半疑地看了刘启晖一眼,显然是不太相信这么年轻的画师,真能凭借描述把自己的母亲绘制下来。

    不过,试试也无妨。

    她就带着一票宫女跟刘启晖去了静室,然后,就看着刘启晖根据她的描述,画出脸型,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发型,衣物,眼睛最难画,他一连画了六双眼睛让自己挑选,这才绘制出和母亲一模一样的来。

    耗费了足足有近两个时辰,漫长的时间,但成果让那小姐的眼睛都红了,抱着画像不撒手,刘启晖只好又给她认认真真画了一幅,这才把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快些做好的客人送走,把人送出大门,他也不免累得手脚僵硬。

    当然,刘启晖的作画水平也值得称道。交货那日,那位小姐不但没还价,简直爱的不行,这一幅她母亲还有她的画像,就仿佛母亲带着她玩耍,简直把她最美好的梦境表现出来。

    只是刘启晖担心太过惊世骇俗,再也没有制作过等身的,过于逼真的,最大的也只有半身,即便如此,那位小姐也觉得心满意足。

    做成一笔大生意,掌柜很高兴,又认识一位权贵。而刘启晖却没有心思太过关注了。

    最近几日整个京城都处于一种狂热的状态中,一大群应试的士子到来,好些酒楼都弄出什么状元饼,状元酒,各种客房都减价或者免费。

    士子之间的聚会也越来越多,刘启晖都不能免俗地参加过几次,不过他在京城呆了三年,本来也算是热门的进士人选,不少富商,甚至是官员都隐隐约约暗示,说家里有了长成的漂亮女儿,就等着他金榜高中来提亲。

    商朝也有榜下捉婿的习俗,而且在考试之前,那些相貌堂堂,很年轻,没有妻室的士子就已经被盯上,像刘启晖这样的,当然也少不了人看好。

    刘启晖自己不在意这种事,但家里的下人,像五丫她们,却是十分关注,一连好几天,五丫都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地说,大少爷刘启阳每次出门逛街,都有不少京城的美少女往他身上扔荷包,砸水果,他才来京城没多久,就仿佛又成了京城里名门闺秀的憧憬对象。

    “少爷,听说大少爷今天对出了天香楼的绝对,人们都说他必定能金榜高中呢。”

    这也不奇怪,刘启阳本来就有一种气场,很招女孩子喜欢,而且他惯会作秀,每次聚会都特别喜欢出风头,从来不让人。

    若非如此,三年前他就会参加会试,他当时十八岁,年纪虽然轻,却已经成年,考进士很合适,而且以他的水平,考中的机会并不小,就算不行,也能下场试一试,可他就是受不了被别人比下去,非得拖延三年。

    这一次,刘启阳显然是胸有成竹,近段时间在京城各个士子聚会上频频出击,很有些力压群雄的模样,也就寥寥数人能与他相提并论,会试还没有开始,好些酒楼就已然找他题字,希望等他中了状元之后自己的酒楼也跟着出名。

    因为刘启晖是刘启阳的弟弟,两个人真是没少被放在一起评比。而且还颇有些平分秋色的意思,刘启阳虽然会作秀,可总有些人会觉得刘启晖的年纪更轻,才华横溢还很低调,比他那种公孔雀一般的表现靠谱一些。

    尤其是刘启晖的字画,这三年来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却是小有名气,甚至有很多书画大家觉得刘启晖的字在年轻一辈中堪称天下第一。

    科举取士当然不全看字怎么样,可有一笔好字,永远是加分项目。

    他字写得够好,能成为大家,就算是考不中进士,一辈子做一个名士,也一样有出息,在这个时代,名士比当官的更惬意,出仕可能会因为党争,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而倒霉,可一个潇洒自在的名士,绝对没人找麻烦,还会得到所有人的吹捧。

    这阵子刘启晖听各种夸赞,揣测的消息,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恨不得躲在家里一步都不出去。

    但也没办法,每到会试前夕,整个京城最热门的话题永远是这些年轻的,来自五湖四海的士子,当然,那些七老八十还在考试的人,肯定比不上年轻人更让人关注。

    一般会试录取都是尽量挑选年轻人,五十岁以上的,再想考中就很困难了,哪个主考官不希望选出一批有前途的学生来,那些年纪老大,已经入土半截的,就是考中了,还能有多大的奔头?

    刘启晖几样都占,注定躲不开是非。

    五丫和君平安她们匆匆忙忙给他准备各种补品,上一次科举,那些考完试之后不成人形的士子,显然是把这些小丫头们吓坏了,生怕自家少爷也会如此。可担心还是担心,也不说不考了,是以君平安一连好日记都睡不好觉。弄得刘启晖连连摇头,他以前还会担心,毕竟听多了三场考试要一连考九天,期间吃住都在小小的号房里面,难受的要命,不过临到头上,他反而不担心了,不就是辛苦一点儿,连这点儿困难都怕,将来怎么度过官场上的重重劫难?

    也不知安亲王是怎么打探的,把今年两位主考官,八名考官的身份来历都调查清楚,平日里他们的策论文章,也收集了一大本,每个考官有什么忌讳,有什么喜好,更是调查得清清楚楚。这些东西现在就在刘启晖书房的案头。

    这一次的考官,刘启晖看过,没有特别古怪的,都是很正统的文人,很会揣摩上意的那一种,似乎是皇帝精挑细选出来,他只要摸准皇帝的心思,一准儿不会出错。

    以前在地球,他读书的时候总以为皇帝应该不会喜欢那些会揣摩上意的臣子,等真的来到古代这才明白,一个臣子不懂得怎么揣摩上意,照着皇上的想法行事,他做一辈子,也只能做低级官员,永远也爬不上高位。

    那些能够登上高位,站到皇帝眼前,影响到皇帝的重臣,无论有什么样的脾性,无不是对皇帝的心思把握的很精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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