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平儿送上茶水,二人双双漱了口。

    平儿早就备好了热水,许容寻思着吃完饭是不是就该歇下干事,便道,“爷要洗漱歇了吗?”

    刚吃饭就歇了?

    赵琛嘴角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朝许容道,“爷不急。”

    许容顿时闹个大红脸,不知所措的看着赵琛,说得好像她很急似的。

    赵琛确实不急,如今新帝刚登基,他受命先帝辅佐新帝,身上的担子自然重,仅一个下午哪能处理完公务,故而郭旭将折子全搬到了清雅苑,赵琛不过是改了办公场所而已。

    老板在干活,员工哪能休息?

    赵琛端坐于案桌前,昏黄的烛光印着他轮廓鲜明的侧脸,整个人心无旁骛,许容则坐在床榻沿上,背挺得笔直,时刻保持待命状态,生怕赵琛一个眼神扫过来,发现她在偷懒。

    原本对于大保健的事许容是很紧张的,抱着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的心态,想着赵琛赶紧完事了她好睡觉。可现在倒好,凌迟处死被无限延期,她已经由最初的紧张拖到木然了。

    许容是个作息时间比较规律的人,到点就打瞌睡,原本她是手拿了本书装模作样等赵琛的,可等赵琛处理完公务进里间时,许容手里的书已经掉到了床下,人也歪靠到床柱上睡着了。

    赵琛弯腰拾起书搁到一边,微低头打量许容,见她这般大的人了,睡觉还跟孩子似的,小嘴微张,脸蛋红扑扑的,近了看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般,再往下,单薄的衣裳垂了一侧,露出里面淡粉色小衣...

    不得不说,赵琛对她长相和身段还是满意的,至少能勾起他的兴致来,是以哪怕他不是贪欲之人,也没拒绝许容她爹,直接将许容收为己用。

    许容不过打了个瞌睡,清醒之时便见赵琛已然站到了床边,因背着光,许容看不清他的脸上是喜是怒,这人也不知站了多久,许容一个激灵,忙从床上爬起来,惶恐道,“妾该死,竟睡着了,爷等久了吧。”

    赵琛不在意道,“不久。”

    许容见他并未生气,下床道,“妾伺候爷洗漱。”

    有美人效劳,赵琛自然没意见,接下来澡也洗了,衣也宽了,便该吹灯办事了。

    虽然许容一再暗示自己没事没事,就当一夜情好了,再说一夜情对象外貌还如此出众,怎么看都是她赚到了,可当赵琛翻身压上时,她还是不自觉有些发抖。

    赵琛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饶是侍妾不多,也算是情场老手了,尽管感受到了许容的害怕,他还是没停手,对于赵琛来说,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次自然就会好。

    身上的手在不停作恶,察觉到赵琛要吻她唇,许容也是昏了头了,竟忍不住撇开了头,她可以接受一夜情,但接吻这种唾液相交的事对她来说一定是彼此心中爱意绵绵才能做的事。

    余光瞥见赵琛的脸色沉了下来,许容心中一凉,反应过来之后,忙抬胳膊主动抱住赵琛,将脑袋埋在他颈间,贴着赵琛的耳朵颤着声音祈求道,“爷轻些。”

    好在赵琛此时被欲.念冲昏了脑子,加上身下的人抖得厉害,赵琛只当她是害怕的紧,便没纠结这么多,一场大保健下来倒也叫赵琛身心俱满足。

    这一场大保健可把初承云雨的许容累坏了,她没个经验,完事之后竟不知要伺候自己老板擦洗,她倒好,结束之后翻个身子便沉沉睡去。

    赵琛支起身子,见她小嘴微张,竟呼呼睡了,不觉哑然失笑,往前他歇在别院的时候,哪个不是伺候他周全,她可倒好,不知是年纪小不知事还是故意,要说她故意,看这疲累的样倒也不像。

    因身上黏腻的紧,赵琛素来洁癖,不清洗了根本无法安然入睡,遂喊平儿端水进来,自己动手,用帕子清理了自己,扭头见许容小脸红扑扑,头发汗湿黏在脸颊上,又拧了帕子,给许容擦了擦手脸还有下面。

    赵琛动作轻,许容睡得又死,但凡许容清醒点,看到赵琛做的事,估计得要惊掉下巴。

    ——

    赵琛素来勤政克己,每日必定子时睡,寅时起。外头不过刚鸡鸣,天还未亮,他已是披上衣裳起来,低头看许容,还睡得迷迷瞪瞪。

    许容察觉身旁有动静,揉揉眼睛,她也睡迷糊了,老板都起床了,她这个员工还敢在床上赖着,更胆大包天的问老板,“爷,起这般早啊?”

    赵琛看她一点没有起床伺候他穿衣的自觉性,也没打算勉强她,唔了一声,道,“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此时但凡有点职业道德的,就该爬起来了,可人在困顿时,脑子如同被狗屎糊住了般,就是没点积极性。

    许容决定听从老板旨意,打个哈欠,慢悠悠的‘哦’了一声,翻个身子朝里,又睡了过去。

    好在赵琛并不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人,自己穿戴好,他贴身侍卫郭旭已然备好水,在院外候着了。

    天未亮,外头黑灯瞎火的,郭旭又摸不透清雅苑,两眼摸黑扎进小厨房,自己动手将热水备好,想着王爷起床后有个热水洗漱。

    可怜郭旭八尺男儿,堂堂王府侍卫长,竟会有窝在炉灶前烧火的一天,想到新夫人跟前那个五大三粗好吃懒做的丫头,便气得牙痒痒,狠狠地想,待明天一定找机会把她提溜出来好好教训一番。

    主子睡,你也睡?主子起,你还敢睡?哪个老子娘借你胆子了?!

    这边郭旭在愤然中伺候了主子洗漱,主仆二人先回了青松堂。赵琛照旧在郭旭的陪同下练了剑,待天朦胧亮时,便可进宫上朝了。

    大钥王朝新帝初登基,时值神龙元年,新帝赵睿不过是个七岁大的孩子,前天上朝还吓得尿了裤子,试想这般大的孩子能懂什么朝政,故而老皇帝驾崩之时将新帝托给了他最信任的一母胞弟赵琛,赵琛临危受命辅佐新帝。新帝登位,基础尚不稳,各派党羽私下斗争激烈,赵琛少不得要为新帝费心神。

    按规矩,朝中大员不用日日上朝,不过隔日进宫一次,可赵琛不行,他每日都要进宫辅佐小皇帝处理政务,外加管教小皇帝。

    是以,要问小皇帝最畏惧的人是谁,他一定会说是赵琛,可再问他最依赖的人是谁,还是赵琛。

    这日赵琛如同往常般进宫,一路畅通无阻到小皇帝的政和殿,小皇帝跟前伺候的太监曹志忠早迎了上来,“王爷您可算来了。”

    赵琛唔了一声,脚下未停,直接进去,边走边道,“曹公公,陛下今日如何?可有按时起床处理政务?”

    按说七岁大的孩子哪会处理政务,可赵琛给小皇帝定了死规矩,每日卯时前必须起床,之所以这么要求,不过是想锻炼小皇帝的意志力。

    曹公公苦着脸道,“陛下不知哪不顺心,闹脾气呢,赖在床上不肯起,可把老奴折腾坏了。”

    赵琛冷了脸,大踏步进皇帝寝宫,脚刚踏进去,脚下便被摔了个明黄色枕头过来。

    那赵睿原本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曹志忠,不想是他皇叔,遂讪讪地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沿上,瞧着赵琛脸色阴沉的要滴水,呐呐地喊道,“皇叔来了啊。”

    赵琛冷哼了声,“受不起,陛下若还当臣是皇叔,便不会将臣的话当耳边风。”

    “皇叔,朕错了...”见赵琛有发火迹象,小皇帝顿时偃了火,一旁的小太监见状,忙上前伺候小皇帝穿衣洗漱。

    又有宫女端来点心,小皇帝捏了一块塞到嘴里,瞥眼见赵琛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小皇帝思虑片刻,垂下眼,走到赵琛跟前,伸手拉住赵琛的官袖,失落道,“六叔,我错了,您别对我失望。”

    赵琛一听小皇帝连‘我’都称呼上了,抬眼看小皇帝,心不由软了下来。赵琛也是有子女的人了,小皇帝不过比他长子大了一岁而已,赵桓也不过在启蒙读《论语》,大赵桓一岁的小皇帝却要肩负起天下,这个责任太过重大,小皇帝一时承受不住也情有可原。

    赵琛遂道,“陛下,并非臣咄咄逼人,现今朝政不安,边境又有蛮夷蠢蠢欲侵,陛下其他几个皇叔虽被外放番地,可哪个不想着法进京?陛下实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小皇帝咬着下唇,想到前日早朝发生的事,一时红了眼眶,哽着声音问赵琛道,“六叔,我是不是特没用,还尿裤子,叫底下大臣们看笑话。”

    闻言,赵琛抬手拍拍小皇帝的肩膀,严肃道,“此事陛下不说,臣不说,曹公公不说,怎会再让第四个人知晓?”

    说着,他朝殿内伺候的宫人身上扫了一眼,冷下了声音,“还是说,出了政和殿,有哪个碎嘴的敢往外放?”

    他话里透着一股狠劲,一时殿内的宫人皆缩了缩脑袋,每一个敢吱声的,生怕脑袋不保。

    见小皇帝失落无比,赵琛叹口气,宽慰道,“陛下莫要自恼,凡成大事者必当有番磨练,陛下若能承受住眼下重重考验,不枉臣背负骂名,往后见先帝时也有一番交代。”

    赵琛说这番话也是事出有因,如今朝政等于是唐王一手把持,早有人不满,就只差当着赵琛的面骂狼子野心。

    得了赵琛的安抚,小皇帝渐起了精神,在赵琛的指点下处理了堆积的政务,直到快中午,赵琛方才从政和殿出来,穿过太和殿,从东前门便可出宫。

    途中,遇上太后凤銮,赵琛远远停下脚,向太后行礼。

    先帝去时,不过三十五岁,彼时年仅二十五的孝惠皇后变成了大钥最年轻的皇太后,担着抚养小皇帝的名头,困在这一方深宫大院内。

    隔着珠帘,皇太后看着立在一旁挺拔的身影,半响方才道,“唐王可有空,来凤仪宫,哀家有事要与唐王商议。”

    赵琛未抬头,看着脚下一方青砖,道,“太后若有事,现在便可与臣说,臣去凤仪宫多有不便。”

    闻言,皇太后冷笑一声,缓声道,“哀家说可以就可以。”

    赵琛这才抬头,不过看了珠帘一眼,复又低头道,“太后若无事,请恕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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