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容这一觉竟睡到天大亮,伸手摸摸,旁边的铺位早凉了,许容仔细想了想,赵琛貌似起得很早,好像她还醒来过,只不过赵琛让她继续睡了。

    然后呢?

    然后她居然就很坦然的继续睡了!

    许容一时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赵琛怪罪,也不知道崔氏和钱氏是怎么伺候赵琛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比她伺候的好,怎么说人家都是有经验的前辈了。

    要不要找个机会从前辈那里讨教点经验?

    这个想法刚在脑子里形成就被许容给否定了,别说崔氏和钱氏跟她不熟,就是熟悉的,人家也不会多说,除非脑子秀逗了才会帮她这个‘情敌’。

    夜战况有些激烈,消耗了许容不少体力,虽然身上酸疼的厉害,但回味起昨夜的感觉来,许容觉着还不错,除了开始有点不适应,后来不要太舒服,赵琛持久度还挺好。

    想到昨晚赵琛射在了里头,许容探手下去摸摸下面,那里干干净净的没有粘液,她记着自己做完大保健就睡了,难不成是赵琛帮她...擦洗的?

    许容一惊,暗念了声阿弥陀佛,希望赵琛不要因此给她记上一过。

    她算了算自己的信期,好在现在处于安全期,暂时不用担心睡一夜就怀上的事,可对于生孩子的事,她还是有些发愁。

    原主的身体不过十六,太小了,还没发育好,如果怀孕生孩子的话危险性比较大,而且大钥的医疗水平又不怎么样,听说赵琛已故王妃就是生孩子难产死掉的,还是母子俱亡,许容单想想就觉着可怕。

    许容爬下床,比划了下自己的盆骨,大小还算可以,又拍拍自己的屁股,还算有肉,她以前听长辈们说过,姑娘长身体时多给她吃些面食,面食发骨,许容想着现在多吃面食多锻炼,能不能赶上发育末班车,把自己骨架给练大一些,日后也好生养。

    是以,当平儿进来伺候她洗漱之后,问她想吃什么。许容想也不想便道,“来碗面。”

    平儿讶道,“夫人昨晚才吃了面,不觉着腻歪?”

    许容道,“那就改成饼,反正只要是面食类的都可以。”

    平儿虽不知许容为何执意要吃面食,但还是道,“那就金丝小卷儿搭配碗银耳羹如何?”

    许容点头。

    平儿又道,“管家一早送了四个丫头两个婆子来,依夫人看,如何安排?”

    闻言,许容瞪大眼道,“这般多?”

    平儿道,“管家说是王爷让安排的,咱们院太清冷,没个人手行事不方便。”

    平儿都没敢告诉许容,早上她起晚了,等她起来准备为王爷备饭时,王爷和郭侍卫早走了。

    其实这也不怪平儿,整个清雅苑就她一个人,伺候许容一个还行,多个王爷,她便有些□□乏力了。昨夜在偏房侯差事到深夜,常理来说,这个时候是该有其他丫头来跟她换岗守夜的,可没人跟她换班,任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这边许容洗漱之后,不紧不慢用了早点,这才让平儿领丫头婆子进来给她瞧瞧。

    许容半靠在榻上,看着站一排的丫头婆子,四个丫头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两个婆子四十岁左右,许容让她们挨个介绍。

    四个丫头从左到右依次道,“春桃、夏荷、秋菊、冬梅。”

    两个婆子分别姓王、张。

    清雅苑前后两进,共十间房,先前只有许容和平儿时,主仆二人都住在后院,前院除了小厨房在用,其他全部空置。

    现在多了六个人,许容思量了下,将春夏秋冬四个丫头安排在后院,两人住一间,平时除了轮班守夜外,春桃、夏荷负责后院洒扫工作,秋菊、冬梅则负责浆洗工作。

    至于王婆和张婆则安排在前院,主要负责接手平儿厨房的工作。

    平儿孬好是跟她从金陵过来的,这丫头和原主一块长大,虽然有时候智商不靠谱了些,但对许容绝对忠心,是以许容便将训练丫头婆子的事教给平儿。

    平儿得了任务,一早上都在忙活着给丫头、婆子安排具体工作,□□无暇。

    许容坐在天井下描样绣花,说来也奇怪,她带了原主的记忆不说,原主会做的东西,她拿过来也能上手。

    有了事可做,一上午过得也快,眨眼到了中午,平儿照例过来请示许容吃什么,许容有些想吃重口味的东西,便道,“做个腊肉锅子如何?”

    平儿连声道,“这个好,管家头几天才送来一只风干鸭,奴婢给剁了先煮一开,夫人若想吃辣口的,奴婢就搁上红椒、花椒及肉桂皮一块熬,若夫人想吃淡口的,奴婢就在里面放些糖,再佐些红枣枸杞子,至于汤锅子里放哪些蔬菜,夫人您看您想吃什么?”

    原本许容想吃点辣咸的,给平儿这么一说,她两种口味都想吃,遂道,“平儿你准备两口锅子,老鸭剁开,两口锅子各放一半,至于蔬菜,咱们有什么就放什么,芫荽最好多备些。”

    平儿脆生生‘哎’了一声,忙去准备。

    这边许容已经用完午饭,懒懒地靠在榻上吃果脯了,赵琛才从宫里回到府上。

    因为清雅苑住了两个不靠谱的主仆,赵琛在清雅苑没能吃上早饭,临进宫前不过用了碗粥,人是铁饭是钢,这会儿早就饿得饥肠辘辘,是以进了青松堂便叫人传饭。

    诺大的王府,最好的厨子全集在了青松堂,食材配料酒水等全是顶好的。糖醋樱桃肉,香酥鹌鹑,凉拌鱼皮,水晶鹅肉,清炒鲜竹笋,八宝豆腐,白玉火腿片羹,摆在赵琛面前的饭菜每一道都精致、美观。

    可赵琛却迟迟不下筷。

    郭旭见赵琛兴趣不大的样子,道,“爷,可是不合胃口,撤了让厨子再换?”

    其实赵琛是想起了昨晚的那碗油泼面,那盘生蔬菜,还有白瓷碗里黑乎乎酱,卖相虽不好,可那味道,让他吃了一碗还想来第二碗,若不是有许氏装模作样提醒他饭吃七分饱...

    赵琛脑子里不由浮现许容带了丝狡黠的眉眼。

    赵琛向来不是个浪费之人,厨子做都做了,他吃了便是,遂道,“不必撤。”

    顿了顿,他又道,“晚间让厨子做碗油泼面。”

    郭旭虽没听过油泼面,但还是应了下来,通知大厨晚上准备,不想大厨也为难了,“郭侍卫,可否告知爷在哪吃过这油泼面,我现学如何?”

    郭旭想了想,王爷向来对吃的没有要求,基本厨房做什么吃什么,只有昨晚去了清雅苑,今天便主动要吃油泼面。

    郭旭心里有了计量,让大厨等着,他直接去了清雅苑,准备向借平儿一使。

    王爷想吃平儿做的油泼面,别说借去一使了,就是借了平儿不还许容也不敢提个不字。

    得了许容允可,平儿便跟郭旭去青松堂。

    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紧张的不得了,说起来她竟比自己主子还要先进青松堂,青松堂占据了唐王府一半的面积,里面假山环绕、亭台楼阁自然不必多说,最令平儿咋舌的还是青松堂的厨房,竟比她们清雅苑还大。

    进了青松堂厨房,三列锅灶排开,每列足足有十口大锅,一列锅灶上全架着笼屉,紧挨着的是一排青石台,上面陈列的皆是各类面粮,小麦面、苞米面、玉米、小米、紫米、高粱、燕麦、荞麦、麦麸以及各种干豆类,黄豆、青豆、赤豆、绿豆。

    一列锅灶主做肉食,炒、蒸、煮、焖、炖、扣、卤、煎、焗、扒、炸、烤、灼、氽、溜、煲各色皆有,同样悬在半空、搁在青石台上可见猪、牛、羊、兔、狗、鸡、鸭、鹅等以及鱼、虾、蟹等,风干的,腌制的,熏烤的,无一不有。

    再一列锅灶则是用来做蔬菜小炒,莴苣、青笋、油麦菜、莜麦菜、芫荽、茼蒿、水芹、丝瓜、扁豆、芸豆等各色时蔬皆齐全。

    除此之外,诸如乳酪、各色茶以及果酱卤汁等亦有专门准备的厨子。

    清雅苑的小厨房和这里相比,不要太简陋。

    青松堂的管事大厨姓周,除了管事大厨外,下面还有三个厨子,分别管辖面食区、肉食区、果蔬区,此外切菜、洗菜、刷碗及烧火都是府中下人在做。

    因王爷突然点了‘不入流’的吃食,周大厨无论如何也要做出来,他将平儿带到面食区,管面食的厨子姓郑,就由姓郑的厨子跟平儿学做油泼面。

    初时平儿还有些紧张,见青松堂的厨子还算和气,加之平儿性子大咧爽快,很快就和厨子们打成一片。

    油泼面的面是郑厨现揉出来,擀面杖擀开,切成指甲盖厚薄,小指头宽窄,下滚水里,油菜、豆芽在滚水里焯了捞起,小黄瓜切丝,干辣椒切断,香葱圆葱切碎,准备好的食材全放在碗里,依次平铺,蔬菜在下,面在中间,葱姜蒜盖上。

    芝麻油在锅里滚热,浇到碗里,滋滋一响,香飘四溢。

    晚间,周大厨将小碟子、小碗在赵琛面前的小几上摆了一片,赵琛照例浇上蒜汁和酱油,趁热吃了一口,味道竟比他昨夜吃的还好,赵琛处理了一下午公务,早饿了,吃了一碗,竟没什么饱腹感。

    索性今天也没人挑着小眉毛提醒他饭吃七分饱了,赵琛一连吃了三碗,把一旁的周大厨看的直乐呵,再没有比主子爱吃他们做的饭菜更令人骄傲的了。

    吃饱喝足的赵琛冷硬的面孔都柔和了下来,嘴角挂着一丝笑,他对周大厨道,“有赏。”

    周大厨忙领恩。

    赵琛斜斜的靠在榻上,单手趁着脑袋,想了想,又道,“再做一份给清雅苑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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