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说一,我不说二。哥哥指东,我不往西。我给哥哥捶背,我给哥哥捏脚。。。。”萧芙摇头晃脑地一连串说出来,显然没有过脑。

    这段文原是她今天下午在茶楼听书,《师徒》里边的徒儿求师父的而一段话,立马就被她活学活用到这里了。然而,她和萧衡的关系,跟那对丧心病狂的师徒可不一样啊。。。

    “我替哥哥更衣,我帮哥哥暖床。我帮哥哥。。。”

    “你要帮我暖床?”萧衡一口酒喷了出来。

    萧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又不想让萧衡觉得自己应付他,说的话压根就没走心,于是霸王硬上弓,梗着脖子说:“对!暖床!”

    “还更衣?”

    萧芙轻轻一哼,更衣就更衣,这又有什么大不了,小时候又不是没一起光屁股洗过澡。

    他兄妹二人在客馆租住了一个套间,里间有床,外间有榻。萧芙一进房,就识趣地咕噜到外间的榻上。

    “你这是干嘛?”萧衡看她如同一只过冬的刺猬,不觉好笑。

    萧芙缩成一个团,两只手放在下巴前边,脸上写着舍生取义几个大字,“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给你暖床。”

    “我睡里间。”

    萧衡不待萧芙应答,把她一手拎起来,扛在肩上,甩在里间的床上。

    萧芙在他肩头抗议,“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睡外间。”

    “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你姑娘家。”萧衡在窗前坐下,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焐热了告诉我。”

    “哥,你不懂,”萧芙把被子拉到自己身上,“我看的是断袖文。”

    她冲萧衡挤了挤眼睛,萧衡不明就里,脸上不由地抽搐了一下。

    “断袖这东西,我是不懂。”

    萧芙嗤笑,就你还不懂,你就装。

    “这小猴爷写的是真好,感情真挚啊,真是非但有体会者写不出。其实龙阳断袖,我也能理解,”萧芙向萧衡投以理解的目光,“这情到深处,兄弟手足,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又或者不愿面对,也是人之常情。纵然在五伦之外,但情之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身不由己,情非得已,又哪有一点龌龊?”

    “是吗?芙儿这样想?”萧衡目似寒星,似笑非笑地审视着萧芙。

    “你看,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偏偏管不住自己,要出口伤人,对他比旁的人都要恶劣。越是喜欢,越是讨厌自己。哥,你难道不是这样的人?”萧芙想起早上他让杨百泽苦等,平日里对裴允深又是刻薄,与萧衡四目相对,眼眸中满是同情。

    萧衡见她说的认真,目光中柔情无限,仿佛触动了心里一个极柔软的地方。

    “哥,”萧芙把头往被子里缩了一缩,“我这么尊你,今天这事儿就算了吧。”

    萧衡点点头,“算了是算了。可是你却万万不能再胡闹了。你在沁园里怎么折腾也无伤大雅。今日撞上苏大人,倒也不是不能商量的人。但是下回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万一有点风言风语,就算你不怕嫁不出去,我却还怕爹爹难做。”

    萧衡难得说得温和,又言之有理,萧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在被窝里连连点头。她躺在床榻上,斜向上正看见对面萧衡颌下,他下颚的弧线生的颇为好看,仿佛巧手勾勒,又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戳的人心里痒痒。

    她二人虽然是双胞胎,但一男一女,生得并不大像。都说外甥像舅,萧衡剑眉星目,轮廓柔和,全然不似在礼泉坊住的舅舅;而萧芙浓眉大眼,英气逼人,倒是跟她姑姑家的儿子,三皇子殿下,有几分相似。

    清风朗月,翩翩少年倚坐窗前。御林军校尉上前用手抬起他那精致光滑的下颌,正欲吻上去。

    “放开那个傲娇!”

    一声怒喝,客房的门却被一脚踹开,却正是那少将军裴允深。

    萧芙听说哥哥下午去跟那裴允深喝了酒,脑子就构想出一出狗血大戏。萧衡被她这般痴痴地看着,只觉得自己玉树临风,潇洒不可方物,谁知道她满脑子的糟粕。

    “你焐热了吗?”

    萧芙猛地从那春秋大梦中惊醒,“热了。”

    她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萧衡就站了起来,把双手向两边一伸。

    “我也乏了,更衣。”

    更衣?!

    他来真的?

    萧衡这日晨猎后便没有换常服,身上穿的是专门射猎的胡服劲装。中衣外罩了一件及膝玄色锦袍,袖口和立领的领口绣了他萧家特有的波纹,在腰间用一条皮革制成的胡带牢牢扣住。

    在萧芙看来,他这装束,穿起来就是让人脱的嘛。她走上前去,低着头替他把带钩解开,萧衡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嗤嗤地坏笑了起来。

    萧芙抬头剜了他一眼,把他外衣拉开,露出里边白色的中衣,领口附近一颗痣若隐若现。萧芙被唤起了些许童年的记忆,手一痒痒,就想去摸。

    她和萧衡本来自小养在一处,嬉戏玩耍,耳鬓厮磨,长到十二岁上,萧衡嫌弃萧芙闹腾,非要搬出他俩合住的院子,一个人到了星汉阁居住。

    萧芙哭闹威胁,皆不管用。后来去了一趟外祖家,突然就好了,自此也迷上了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这几年萧衡倒长了不少,身材挺拔,几乎比萧芙高出一个头。

    “别动手动脚。”萧衡一把抓住萧芙的手腕。

    “不动手怎么给你更衣。”萧芙揶揄,但却老老实实起来。

    他们这间上房临着客馆的后院,喧嚣被隔在前边,屋里一片静寂。萧芙也不是没离萧衡这么近过,可是此时忽然静的让人心慌,男子的气息自萧衡身上散发,她觉得有一股气势压迫而来,让自己呼吸不畅。

    她抬起头,正撞上萧衡的柔和的目光,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语。

    萧芙转到萧衡的背后,手忙脚乱的把他的外袍从后边剥落,萧衡便只剩一件中衣在上身,隐约露出健美的腰线。

    萧芙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的手指忍不住偷偷戳了萧衡的后腰,这身子骨,上午野合御林军校尉,下午大战少将军,果然是体力好,练过得就是不一样。

    萧衡岂能没有察觉妹妹的咸猪手,他还以为萧芙是感慨自己身材伟岸,器宇轩昂,心中暗自窃喜,脸上却不苟颜色。

    他一屁股坐到床上,把腿一抬,欲让萧芙伺候他脱靴子。出乎他的意料,萧芙竟然毫不反抗,嘴角还带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她双手扶住萧衡的长靿靴,沿着他腿部的曲线往下剥落,她的手指隔着靴子柔软腻滑的皮革划过萧衡腿部的肌肉,指尖下坚实又有弹性。百泽和允深对他们看到的应该是很满意吧。

    萧衡以为妹妹是有求自己,所以逆来顺受。他却哪里知道,在拍着自己小腿的萧芙脑海中,他已经和杨百泽还有裴允深大战三百回合了。

    门外走廊的灯光从门缝透了出来,随着小二经过的脚步声,终于回归于一片黑暗混沌。唯有月光从窗外透入,照在这客房外间的地上。

    萧芙躺着外间的榻上,舔着舌头回味着这近距离观赏傲娇受的机会,可不是时常都能有的。哥哥虽然姿容伟俊,威风堂堂,但是脖子上那一颗痣,却透着几许妖媚,一股风流。

    她清了清脑袋,把精疲力尽的杨百泽和裴允深赶了出去,脑海中却浮现出那翩然俊雅的慕白公子的身影来。

    她脑海中渐渐把哥哥和慕白的身影合在一起,蒹蕸玉树,琴瑟和鸣,岁月静好。萧芙躺在榻上,咯咯地笑出声来。

    “别出声,睡觉!”

    萧衡的声音从内间飘出,萧芙捂了嘴,心里却甜得跟吃了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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