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道义上,还是私心上,都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至于江别鹤的意见?一个死人的意见重要吗?

    江玉燕隐在暗处,就这么冷漠地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声讨江别鹤的可恶之处,言语间直接判定了他的生死,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十分开心,或者说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她和江别鹤之间,从来没有亲情,更多的,是利用和剥削,只不过她更胜一筹,带着江别鹤的把柄逃走了而已。

    现在,看着那个从来在自己面前都是趾高气昂的“父亲”狼狈的样子,被人用一言一语就决定了生死,她竟然没有丝毫的不适,更多的则是期待这个男人死去的样子,江玉燕的内心升腾出一种莫名的亢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人,一想到自己可以见证他的死亡,江玉燕的唇边就染上了笑意。

    江别鹤嘶哑着嗓子,挣扎着爬起来。高声叫道,“我还没有输!江枫该死!你们都该死!”手指用将近崩断的力道扣在地板上,划出道道血痕,钻心的疼痛折磨着他,江别鹤却好似感受不到一般,癫狂地叫,“我是天下第一!谁都不能超越我!谁都不能!”身上的疼痛抵不过一切败露后的结果,看着周围人嘲讽的眼神,江别鹤神情恍惚,竟是谁也不顾地想要挣扎起来,拽住一人就对他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一个心机深沉的人,竟是受不了被揭穿的打击,疯了。

    众人看向江别鹤的眼神中都带着怜悯,更是像看着一个死人,没有半点的同情,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咎由自取的结果。

    一朝从万人敬仰的大侠沦落为遭人唾弃的小人,对于江别鹤这种将面子视作一切的人,无异于一个巨大的打击,也难怪他一时刺激太大,失心疯了。

    东方不败嗤笑一声,对于这场闹剧看不上的很,踩了一脚看得正欢的苏灼言,在后者看过来后扬了扬下巴,“还看什么?”

    苏灼言好脾气一笑,“怎么也要看看结局才是,东方稍安勿躁。”

    东方不败拢了拢袖子,一脸不屑,“那样的小人看他作甚,你还走不走了。”

    苏灼言笑了笑,依着他道,“走,这就走。”

    说罢也不管这闹剧一般的场面,拥着东方不败就要撤退,教主撤退了,教众自然不能留下,于是一个个跟在教主身后。只是说话间,日月神教的人气势汹汹的来了,又一点都不留恋的走了。

    路过燕南天时,苏灼言朝对方礼节性的点头示意,得到三个感激的眼神,苏灼言笑了笑,快步追上了前方大步流星的东方不败。

    “你管这闲事干甚么?”东方不败走在前面,一脸不爽地问道。

    本以为能对上一个势均力敌的,好好战一场,虽然江别鹤使用了秘法提升了功力,但好歹能打一场,却被燕南天那个老头子搅了局,东方不败能心情愉快才怪了。

    苏灼言早就摸清了他的想法,因此也丝毫不予隐瞒,“毕竟是多年的恩怨,能解开就解开罢。”

    听了这话,东方不败斜眼看了他一眼,“用这话你哄别人还好,跟本座说?”那一副“你有那么善良我怎么不信”的怀疑模样,让苏灼言都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想问问他自己在东方不败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不过苏灼言还是一笑,也就东方不败能这么了解他罢。

    他笑了,“嗯,实话就是……我觉得日月神教有个大侠也很不错。”苏灼言自然是无利不起早的类型,要说他真的善心大发还真就不是,东方不败这句话还真不是冤枉他了,大家都去讨伐江别鹤,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恶人谷早晚会收到消息,与其错过了,还不如自己去给他们递一个消息,卖了个人情不说,还费不了多少工夫,何乐而不为呢?

    谁知东方不败半点没有领情的意思,挑着眉看向苏灼言,“你这自作主张的样子还真是可恶啊。”

    “哪有。”苏灼言跟在他的后面。

    “你以为我日月神教是什么人都收的吗?”东方不败吊着嗓子,一副高攀不起的模样,勾得苏灼言心痒痒的。忍不住拉了拉东方不败消瘦的手,然后一把攥在手心里。后者斜了他一眼,却没有挣脱。

    “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本座就打你板子。”

    “是是是,我错了。”瞅着东方不败泛着红晕的耳朵,苏灼言的一颗心都快化成一腔温水了,世间怎么能有这么可爱的人,可爱到让他想把人捧在手里,含在嘴里,揽在怀里。这么想着,看向东方不败的眼里也就露出了些许端倪,惹得被注视的那人耳朵更红了许多。

    #突然感觉自己亮了起来#

    #为什么我的手里常举火把,因为教主大人爱得深沉#

    #我想先走,你们挺住#

    瞅着前面的二人冒着粉泡泡,教众们心里苦啊,十分不想打扰了他们,于是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十分正直地走在回去的路上,争取将自己透明化,敢怒不敢言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讲真啊,教众们也是有人有媳妇儿的,但自己家的媳妇儿怎么就和教主大人不一样呢???

    时时刻刻陷入二人世界的样子,就算不是单身狗也十分让人生气啊,自己家的媳妇儿怎么就没有和自己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样子呢?教众A百思不得其所,看了会儿教主大人,怕被发现,不敢再看的转移了视线,这一转移,就转移到了东方不败身旁走着的苏灼言身上,教众A又集中在这个“拿下”教主大人的男人身上,看着看着,就又忍不住回到了刚才的问题,自家媳妇儿和自己感情不好,难道是……性别不对?

    难道自己也该去找个男人?

    想想自己和一个男人过日子的样子,教众A生生打了个寒噤,立刻从幻想中回神,摇了摇头不敢多想其他。

    ……不不不,一定是教主就是和他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一点都不稀奇!

    东方不败和苏灼言可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让他的教众怀疑起人生,东方不败也被其他人的视线看的有些恼怒,不过挣了几下没有挣扎开,也就随他去了。

    沉默了半晌,东方不败轻声问道,“我们就这么走了没问题吗?”

    苏灼言一愣,笑道,“没事的。”说是不在意燕南天,也不想让他来日月神教,但却没有少一分关心,光是这份口是心非,就让苏灼言喜欢得不行了,紧了紧手里牵着的手,仿佛郊游一般和身边那人欣赏沿途的风景。

    苏灼言说是没事,东方不败就不再问了,默默地抿紧了唇,感受着难得的清闲。

    日月神教的人走了,不代表这次讨伐江别鹤的行动就完成了,少了许多人而显得空档的房间内,江别鹤还在疯疯癫癫着,燕南天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就半点不留情地聚集内力,一掌拍下。江别鹤虽说疯了,但潜意识里趋利避害的反应力还在,竟叫他躲了过去,燕南天不以为意,再又一次下手时,就听一声破空声传来,那满身血污,走路都艰难的江别鹤竟从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踪影。

    燕南天大惊。

    众人朝着逆光的地方看去,就见一女子亭亭玉立,绝美的面孔因为冷若冰霜的神情而让人不可亵渎,手边毫不怜惜地抓着江别鹤,此时的江别鹤更是因为那女子的力道而“啊啊”吃痛地挣扎,却没有半点移开了身体,光是这一手,就能让人看出来人武功的不凡。

    她身边站着另一位女子,同样美艳非凡,只不过一只腿的站姿奇怪,破坏了堪称完美的仪容,但在场的众人没有丝毫的轻视,光是直眼盯着,都没有勇气,纷纷看到来人后就低垂了头颅,敛起了视线。

    花无缺见到来人,一惊之后眼里闪过复杂的神情,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上前跪地,只是遥遥地垂头,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师父,二师父。

    来人除了邀月和怜星还能是谁?

    燕南天显然也认出了这个昔日复杂纠葛的两名女子,他嘶哑着嗓子打招呼,“多年不见,怎地一上来就抢人?”

    邀月并不说话,怜星冲着燕南天微微一笑,“先恭喜燕大侠恢复身体,”她看了眼人不人鬼不鬼的江别鹤,再开口时就带了三分冷意,“这江别鹤与我们姐妹有仇,之前懒得管也就算了,但万不能在明知道这人利用了我们姐妹却置之不理的道理,还请燕大侠行个方便。”

    燕南天嗤笑一声,“我还没同你们清算杀害我枫弟的账,你们却想让我行个方便?”

    邀月冷着脸,“废话少说,江别鹤的命是我的。”

    燕南天听了这话同样冷下了脸,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要战,那便战。

    右脚一跺地,肆意的内力外放,将地板龟裂的同时,燕南天的身影如闪电一般瞬间抵达邀月的身前,一抬手,带有雷霆之力直面邀月而去。

    第66章 补偿

    邀月到底没有和燕南天打起来。

    就见她冷哼一声,袖口一拢, 丝毫没有犹豫地直面而上, 嫁衣神功的最高层对上浸淫此功法多年的邀月, 只是普一交手,就明白了彼此的底细, 也就是因为如此,才惹得邀月面色大变。

    也正是如此,摸清了彼此的底细后, 两人对视一眼, 都明白了他们是打不出什么结果的, 也就停下了。

    但光是这转瞬间的交手,所造成的破坏, 也足够让人目瞪口呆外加慌忙躲避了。

    明玉功使得她冰一样苍白冷酷的脸上出现玉一样晶莹柔润的光, 本该十分吸引人存在的样貌, 旁人却不敢多看一眼, 而现在,那玉一样的容貌却因为她糟糕的心情而让人不敢直视。

    而唯一直面邀月夺眼之极面貌的燕南天, 则是直接无视了过去。每一招使出, 都带着虎虎的风声, 而她对面的燕南天, 却是看着更加游刃有余一点, 没看过这样的场景,谁也没法相信这是一个在床上躺了十余年的人,燕南天手一抬, 就挥过去一道真气,邀月大惊之下只能咬牙,仓促间两掌相对,肆意的真气仿佛投入池塘里的巨大石头,两人四周的家具都因为这股真气而化成粉末。

    邀月忍不住后退几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燕南天缓慢地收回了手,同样站在了对两人来说安全的距离。

    一次试探,让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实力,邀月在震惊之余还有些不敢置信,要知道她可是追求嫁衣神功第十层好久了,可以说,她自从上了第九层以后,就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想要到达最后一层,而现在,却让她猝不及防地面对一个已经达到了最高层的人,且这个人还是和她有旧日恩怨的男人,换成谁,谁的心情也不会好。

    心情不好的邀月阴测测地看了燕南天一眼,没有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只是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燕南天,随后冷着脸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怜星微微欠身,朝着屋中的人歉意地一笑。

    邀月斜视了前者一眼,冷着脸道,“还在磨蹭什么?”说着拖过呆傻的江别鹤,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这份旁人猜测不及的结果是所有人都猜想不到的,因此邀月干脆利落地离开后,还有人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眼看着燕南天带着江小鱼和花无缺毫不迟疑地追上去后,这才好像惊醒一般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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