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抖了抖,一晃眼便不见了,何非一把推开窗户,冷风吹来,迎面的细雨,他一皱眉右手撑着窗台,躬身,起跳,一拉一翻便上了屋顶。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雨水顺着瓦檐往下留,屋顶变得很滑,何非四处看了看确定了四周并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大人?”萧寒在底下唤了他一声,何非冷哼一声,一跃而下拉着萧寒便进了屋子。“你怎么出来了。”

    萧寒道:“大人你开窗的动作那么大,我就是睡死了也会醒的。”何非想了想又问道:“你刚才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何非的眼睛紧紧盯着萧寒,后者却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道:“大人,我方才回房便直接熄灯了,就算有,也看不见。”他见何非依旧脸色沉重笑道:“大人不会是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莫非真的是诅咒。”

    何非怒道:“萧寒,你闭嘴!早点去睡明早跟着我回衙门!”语毕便将萧寒赶了出去,重重的关上了门,萧寒也不恼只是笑了笑,才慢慢往旁边的房间走去,经过窗户的时候,他微微一顿,抬头看了看,然后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沉默的走回了厢房。

    翌日,萧寒是在摇晃中醒来,他只觉得全身痛的厉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入眼便是何非的脸,萧寒被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大人,我醒了,别在摇了……”萧寒觉得自己的头痛的厉害,他微微按住额头轻声的呻吟。

    何非似乎看出他不舒服,停下问道:“怎么,莫非是起的太早还是昨晚着凉了?”萧寒道:“好像是昨晚着凉了,我去弄点东西给小猫吃,再和你一起回县衙。”

    何非道:“你快点,我们的饭等回县衙再吃吧,你就弄猫的好了。”萧寒点点头起身披上外衣见出门了。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阳光刺入眼中,萧寒抬手挡住阳光,看着已经放晴的天空道:“天晴了啊……”

    “萧寒,你还在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走在他后面的何非见他挡住门口轻轻的推了他一下道。“啊。”萧寒回过神来,连忙出门往厨房走去。不过一刻钟,何非看见萧寒慢吞吞的走过来,便道:“猫吃了?”

    “呃,它好像出去玩了,我把东西放在那里了。”萧寒道。何非不以为然的道:“你家的猫怎么到处跑。”萧寒笑而不语,两人便离开了义庄往县衙走去。

    这边萧寒和何非倒是睡了一个安稳觉,另一边薛海和郭敬言的日子可不好过,半夜郭敬言叫起了县衙的老医生,福伯。请他来为那个女子看一看,可是福伯刚刚搭上青儿的脉搏,青儿便突然发狂,一把推开福伯大叫有鬼。薛海被吓了一跳,连忙扶起福伯,郭敬言皱眉扬手便想击晕青儿,却被福伯拦住:“不可,她迷了心窍,若是此时打晕她,只怕难以治愈。”

    郭敬言暗骂了一声,一个栖身扣住青儿的双手将她紧紧锁在怀中,青儿不停的挣扎,无奈一个弱质女子的力气怎么也比不过郭敬言,慢慢的挣扎的力度小了下来,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郭敬言扣住,郭敬言松了一口气,手上的力度微微减小,青儿蓦地尖叫一声,回身尖锐的指甲便向郭敬言抓去。

    郭敬言脸色一变,往后退去,却不想还是被那尖锐的指甲划到,脸颊出现一道血痕。他的眼神一变,扬手就想向青儿扇去,“敬言!”薛海一把挡住郭敬言的面前,随手点了青儿的穴道:“你冷静点,敬言。”

    郭敬言懊恼的看着青儿骂道:“疯女人!”那一瞬间杀气一闪而过,他冷笑道:“薛海,你也不必如此,你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敬言你在胡说什么。”皱起剑眉,薛海有些不悦的看着郭敬言,对方却仍旧在冷笑,一边的福伯看着他们有些不知所措,见二人都未说话便上前道:“两位,这姑娘……”

    郭敬言收了气势,偏头笑道:“福伯来看看她吧。”说着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慢慢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后挑眉看着薛海,薛海不语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福伯为青儿诊脉。福伯的眉头越皱越厉害,几乎形成一个川字。

    半响才摇头道:“奇怪,奇怪,太奇怪了……”他微微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薛海问道:“福伯怎么了?”“这位姑娘的脉象紊乱,气息若有若无,太奇怪了……”

    “什么意思?”坐在一旁的郭敬言问道。福伯顿了一下道:“就是说,这姑娘似乎,似乎得了什么大病,身体很虚……不像是受到了惊吓。”

    郭敬言冷声道:“这丫头不会是装疯卖傻吧?”微微眯起双眼,右手握住刀柄危险的看着盯着青儿,福伯道:“不是装的。只是很奇怪……我去煎几副药给她服下,希望能有所好转。”福伯说罢便往后堂走去。

    “呵,”郭敬言笑了一声:“薛海,你说我们还能过多久这样的生活?”薛海沉默不语,半响才道:“你还要和我斗吗?这样不是很好吗?”

    “哼……”郭敬言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他还活着,我便不会和你斗。算了,我们还是早点睡吧,这丫头就交给你了,我怕我看着她会忍不住一掌劈了她。”言罢,也不多说便扔下青儿和薛海直接回了房中,薛海看了看青儿苦笑不已。

    长街?面摊前

    何非嘴角抽搐的看着萧寒吃完第三碗面终于忍不住按住他的手腕:“萧寒!你几天没吃饭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叫一碗,本官要你好看!”萧寒看了看怒气怒气冲冲的何非才慢慢道:“大人,我吃饱了。”

    “你……”何非的脸色变了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吃饱了就快走!”说完便先起身大步离开。萧寒苦笑,才慢慢的起身跟了上去。“啊,小心——”萧寒听见身后有人叫道,他回头却见一团粉色撞到了他的怀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了一步重重的坐在了地上。

    “哎呀!”萧寒低头一瞧,才发现撞到自己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粉丝的衣服,带着一个银项圈,圆嘟嘟的脸蛋,扎着一对小辫子,她微微按住自己的额头,抬头看了看萧寒撅起小嘴道:“好痛。”

    萧寒一笑扶着那女孩起身,小心的拍了拍她衣服上的灰尘道:“你没事吧?”那女孩甜甜一笑道:“没事,大哥哥撞疼了吗?”她微微歪着头,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萧寒,萧寒笑:“没事,下次小心一点。”他伸手摸了摸那女孩的头,道:“你去玩吧,下次不要这么横冲直撞的了。”

    那女孩调皮一笑,冲着萧寒挥了挥手:“大哥哥再见——”目送那女孩离开,萧寒笑的温柔,肩膀猛的被人拍了一下,回头就见到何非一脸气愤:“我说,萧寒,你在这里傻笑什么?”

    “没事。我们走吧。”萧寒说完便丢下何非直接往衙门走去,徒留何非一人在后面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刚一走进县衙大门便看见薛海一人在那练剑,见何非走了进来,薛海收了招式便迎了上去:“大人,你回来了。”何非点点头,又看了看萧寒道:“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看尸体?”萧寒被吓了一跳道:“啊?为什么要我去看。”

    何非冷哼一声:“反正送义庄你也会看,倒不如本官现在成全你。薛海,你带我们去看尸体。”薛海点点头便在前方带路。

    何非边走便问道:“那个丫鬟怎么样了?”薛海将昨晚福伯的话转告一一说给何非听,何非闻言又道:“那丫鬟吃了药好了吗?”

    “没有,不过比昨天比起来安静了许多。”薛海答道,何非又问:“敬言去哪了?”“还在睡吧。”薛海不在意的说道。

    那具尸体被放在屋子的角落,盖着一层白布,萧寒慢慢的走了过去,揭开白布。那具女尸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果然如何非所说,已经脱水变成干尸,萧寒低下头检查了一下道:“这具尸体不像是脱水干化变成这样的。”

    站在一旁的何非闻言冷笑:“不是?那你说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萧寒示意何非看看那女尸的脸,道:“你看她的牙齿。”那女尸的嘴唇已经干裂,嘴巴张开似乎是因为死前极度的痛苦,让她不能不张开嘴巴,那一口牙已经有不少脱落。

    何非看了看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萧寒道:“这根本不是因为脱水造成的,而是因为衰老!这幅骨骼根本就是一具老人的!”何非道:“你的意思是那个花魁没死?”萧寒摇头:“不,按你的说法,应该是那个花魁,就是不知道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萧寒伸手按了按女尸的肚子,“嗯”了一声道:“肚子里面好像有东西。”何非闻言伸手按了按那女尸的肚子,“怎么会?我昨晚检查还没有,这怎么——”

    “大人!大事不好了……”屋外传来衙役的叫声,何非此刻正觉得心烦,见那衙役冲了进来劈头盖脸的骂道:“叫什么叫!没看见本官在忙吗!你是县衙的衙役啊!别一点小事叫大惊小怪的!说吧,到底有什么事。”何非转身准备继续看那尸体,却听见那衙役说:“郭捕头,郭捕头把那个青楼的丫鬟给杀了!——”

    “什么?!”何非和薛海惊呼道。萧寒愣了愣抬头看了看那衙役,屋子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此刻何非的脑子只响着那一句话——郭敬言杀了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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