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递给她,“因为都是我班里的同学,怕你不熟也不自在。”

    ‘观众’算是看得入戏,“这有啥,聊聊不就熟了!”

    付诸实践,聊得火热,却突然间接二连三的噤声。

    黄鹦嗅出这样的气氛,也随着他们回头。有一窝小青年对比,站在沙发座后面的男人,显得成熟挺拔,压人一头。

    陈宗月问着她,“你的同学?”

    黄鹦眼睫敛下,悄悄一咬唇,指着他向在座的人,简短且清晰地介绍,“我叔叔。”

    陈宗月仅仅微怔,片刻不足,那双完全不显年纪,线条干净清朗的眼睛多好看,偏偏不肯为她下凡尘。

    他面容无异,家长口吻,“别玩太晚,早点回家。”

    今日保龄球馆磁场微妙,身临其中,个个都把自己当电影演员了。

    不曾想,他居然对高子谦说道,“你有时间就送送她,晚上她一个人走,我不太放心。”

    这么说着,陈宗月点了点她的头,掌心都没落下,对方按照她给的剧本走,使她这一刻极度空虚,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望住他离开的身影,黄鹦急急问着旁边男生,“你认识他?”

    高子谦还想问呢,先解释道,“他和我爸认识,我爸请过他来家里做客,什么时候变成你叔叔了?”

    黄鹦慢慢缩回沙发里,轻轻的说,“他不是我叔叔……”

    是爱人。

    也许,她的爱人不这么认为。

    无人理会她说,注意力全被球馆服务生推来的鸡尾酒和果盘吸引。大家皆迷茫,“谁点的?”、“我们没点这些……”

    服务生不慌不忙说明,“这些是刚才那位先生请你们的,还有优惠券……”

    优惠券有砖头厚,全是几十元抵用现金,以后来了不用花钱。众人兴奋的你一张我一张瓜分,举起鸡尾酒干杯,感谢的对象心神飘忽。

    扎马尾的少女热络地问着,“黄鹦你叔叔做什么的,是你的亲叔吗?叫什么名字呀?”

    旁边男生笑道,“你调查这么清楚,是不是想做姨太太啊?”

    黄鹦盯着光滑发亮的木板球道发呆,只回答了前半部分,“卖茶叶的。”

    马上,她就轻声对高子谦说道,“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挤出沙发座,黄鹦又站住,帮人帮到底,转身对他俏皮的说,“你到家要给我电话哦!”

    果然,一帮男生捏着嗓子起哄,“要记得给人家打电话哦!”

    追出保龄球馆,烧焦的夕阳晃着眼睛,还是望见了那辆黑色轿车,可它已经开出一段距离。

    黄鹦放弃地慢下脚步,天还没黑,晚风渐起,说不出是哪里难受,就想蹲下哭一哭,球馆里传出的歌不合情景,整部戏剧,只有她格外寥落。

    这时,驶出不远的车停下了。

    第30章 30

    树冠广展的香樟风中婆娑, 长长的公交汽车顶连着电线,引领着一排排大红大绿的出租车,穿过漫天黄/色烟雾,訇然作响。

    不在指示灯管辖范围,一定是那辆轿车里有人发现了她,所以停下, 司机尽职尽责从驾驶座下来, 要为她打开车门。

    钻进车后座, 黄鹦拢上裙子以免被门夹住, 司机也绕过车前回到驾驶座,她始终把脸对着定格傍晚的窗,余光也不敢去打探身旁的男人。

    直至, 陈宗月出声问,“肚子饿了吗?”

    她才转过头, 撞进他的眼里, 又心虚撇开, “……还好。”

    得到这个回答, 他便对司机说,“去奉贤海湾。”

    无棚货车扎着冰箱电视等等家具从旁驶过,挡住视野, 好像跟它分道扬镳的一瞬间,街上的霓虹灯全都亮了。当天色逐渐与乌暗的柏油道融为一体,降下一些车窗,还看不到海, 却闻到略带咸味的海风。

    全程近一个钟头,一路无言,晚餐也一样。

    整间餐厅像是一面临海的玻璃花房,桌椅全白,堆满玫瑰花,每个雪亮的西餐盖被揭开之前,有人劳碌三五月,咬紧牙关,更有人举止泰然,司空见惯。

    比如,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奢靡的灯光打在他高挺鼻梁上,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偶尔红酒一晃,润泽酒杯的红铜色与他眉目舒朗,相得益彰。

    第一次来如此高档的西餐厅,黄鹦却没有什么胃口,眼底清澈阴郁,黯淡无神地戳着通心粉,目观鼻鼻观心。

    情侣最佳烛光晚宴地点,浪漫因子遍布角落,只有他们这一桌百毒不侵,氛围诡谲。

    撤走主菜,黄鹦捏起金黄的餐包,先咬一口,有点惊喜,烤得松软酥香,才用银刀抹上牛油,远望冷冷海湾,不知不觉整个啃下,回过神来,擦了擦手,又捡一个。

    买单时,陈宗月拎起盛过餐包的藤编点心篮,示意服务生,“打包两份。”

    黄鹦随即看向他。买完单,觉察到她投来的目光,陈宗月回望她的时候,神情就变得温和许多。

    她低下头去,装作无事地捏起酒杯。应该和他说说话,不应该这么任性,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在月光下,深夜的海面翻滚着银色岩浆,声如裂雷,轮渡随着这浪远去,寂寞得像海上的一颗钻石。

    坐在搁浅于沙滩的木板渔船上,急风一阵一阵吹,搅乱她的长发,如同黑色薄纱蒙散眼前,又挠得脸发痒,她不耐烦地将头发扎起来,过程中,身旁的男人伸出骨骼均匀的手,抚开她脸上的发丝。

    他嘴唇也很薄,就像不经意的抿着,黄鹦收回视线,沉默良久,忽然说,“烟,有吗?”

    陈宗月稍顿一下,再把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没有携带。

    她不死心,回头去张望那两个‘保镖’,他们正倚着斜坡上的栏杆,也离得太远,暂且作罢。

    可是,没有尼古丁,黄鹦愈发焦躁,抑制不了的难过,难过的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为什么让高子谦送我回去?”

    陈宗月确实有些不理解她此刻的想法,还是回答道,“怕你一个人走,路上不安全。”

    可能是问题不对,黄鹦咬了下嘴唇,换一个角度继续问,“为什么是高子谦?”

    陈宗月意外反问,“那你希望是谁?”

    “我希望是谁?”她惊讶的复述着。

    黄鹦眼眶涌热,快要气死了,起身就往上面的坡路走去,知道他正准备跟上来,回头指着他喊,“你站住!”

    大概小半辈子积攒的气势,全用上了。

    陈宗月站在原地,莫名想笑,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跟‘保镖’借了一盒烟和打火机,往回走的路上,黄鹦等不及地停下点烟,眼垂着,手遮着,风和鞋底的沙子一样无孔不入,打了三次才点着火。

    踩着深浅不一的沙坑回来,她往渔船边一坐,指间夹住支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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