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第一口,还没再吸过,就像烘托情景的道具,无需蹙眉,脸上都是困惑与哀愁,“我不懂……”

    黄鹦转过脸来,望住他的眼睛,“你觉得我喜欢高子谦?”

    陈宗月神情像是恍然醒悟,“你不喜欢他……”

    难道是她之前说得不够清楚,表现得不够明确吗?

    黄鹦深深吸气闭紧眼皮,嚷着,“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不喜欢!”再睁眼睛,注视着他,“我只喜欢你!”

    远处的男男女女打情骂俏,上演着海边追逐的戏码。

    陈宗月有所思虑的顿了一会儿,说出,“抱歉。”

    抱歉什么?黄鹦结结实实愣住,眼泪也掉下来,自己没发觉。

    陈宗月意识到让她误会了,摸上她的脸颊,抹去泪水,“我的意思是,我以为……”

    既然她对高子谦不感兴趣,那么也不用再提了。陈宗月握起她手,解释着,“你这么年轻就跟了我,我还强求你什么呢?”

    黄鹦仍然懵着,听他低沉声音慢慢说,“所以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哪怕是高子谦。”

    一截烟灰烧得太长,烧断了掉在她的裙子上。

    以前她觉得自己的爱情是病态的,难以启齿。

    如今发现,陈宗月好像也病得不轻。

    黄鹦抖掉裙上的烟灰,吸着鼻子掸了掸烟,他的手掌干燥温暖,舍不得放开,干脆抓着一起指向后方,没头没脑的问,“在上面,可以看见海上的日出吗?”

    陈宗月顺着转过头,她指的是礼查大饭店,巴洛克复兴主义风格的外观,典型的西式宾馆,楼建得很高。

    “应该可以。”

    “那,我想……我们今晚不回去了。”黄鹦有点不确定,他是否事事都能答应,“好吗?”

    陈宗月捏走她的烟,自己抽了一口,薄唇间泄露的烟雾霎时消散,“我叫人问问有没有房间。”说着起身,也没收了她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

    还说什么都给,烟就不给吸。

    目送男人卓然的背影走上斜坡,她马上脱了鞋子,扔在渔船上,朝暗潮漫及的地方跑去。

    从热沙踏过来,海水格外冰凉,不小心被它逐步淹没脚踝直到膝盖,她的裙摆已经飘在水面上。

    有什么东西硌脚,黄鹦弯下腰,胳膊没入水下摸索,捞到一枚贝壳,炫耀给正朝海水边走来的男人。

    陈宗月煞有其事的犹豫着,说道,“可能是餐厅倒的……”

    贝壳‘噗咚’掉回水里。

    陈宗月就忍不住笑了。

    紧接着,澎湃的浪打上来,让她失去平衡,尖叫一声直接坐下,半个身子都泡在海里。

    “没事吧?”他即刻走来,裤管全湿。

    握上他伸来的手,黄鹦报复心起地用力拽他,结果根本就拽不动。

    陈宗月突然明白她的意图,假模假样地摔倒在海水中,动作都不怎么敏捷。

    黄鹦哭笑不得,勾起水花泼了他一下,趁他没反应过来,又翻身抱住他。

    入夜港湾,也不少搂搂抱抱的情人怨侣,都是缠缠绵绵,唯独她情绪古怪。

    上行的电梯里贴着薄毡壁纸,只有他们两个人。

    黄鹦披着饭店提供的浴巾,裙子湿得彻底,附着身躯的优美起伏,既是楚楚可怜又有别样风情。

    她连声音也是湿漉漉的,“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

    陈宗月摘下沉香串珠轻轻甩了甩,偏头望她,等待她解答。

    “猜猜看。”

    他温柔的笑,“猜不到。”

    ‘叮’的一声,电梯门徐徐打开。

    她的眼睛里骤然聚集起透明的水,鼻子也迅速红了起来。

    “我想要你爱我,爱到没有我会发狂,嫉妒我和其他男人相处,随便你怎么误会我、折磨我,前提是你只能爱我一个人。”

    黄鹦低头捂住嘴巴,哭了。

    如果他拒绝怎么办,如果他觉得,她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女人,就此远离她怎么办。

    电梯门又关上,走廊无人,停在这一层。

    陈宗月带着今夜海潮的气息拥住她,温热嗓音扑在她耳边,“……只要你别害怕。”

    黄鹦一愣,攥紧他衣袖,笃定抬头,“绝对不会。”

    第31章 31

    往他衬衣上蹭干的泪水又淌下, 多半还是吃到自己压弯的唇缝里,目光亮过电梯间的灯,整张脸蛋快红成樱桃白兰地,芬芳馥郁。

    陈宗月低首亲吻她的眼皮,拢紧了她肩上的浴巾,说着, “回房间洗个热水澡, 不要感冒了。”

    伟岸身形阴影将她覆盖, 一句关怀照料, 比情场浪子更能掌握她的命脉。

    黄鹦专横拽出他皮带束缚下的衬衣,擦眼泪。

    陈宗月非但不恼,而且还笑。

    饭店浴室里意义不明的摆着一束水仙百合, 架上挂着一件与之颜色相近的长裙,泡澡的少女趴在浴缸边, 手指沾着水, 想弹到百合花瓣上。

    当她瞥见浴室门上磨砂窗映出的人影, 就像上课开小差发现老师走来的学生一样, 乖乖坐正,顺便掐了把盘在后脑勺的湿发,滴滴答答落水。

    陈宗月刚才简单冲凉, 此刻身上罩着浴袍开门进来,肩头还搭着擦发的毛巾,潮湿黑发全部往后捋去,干净的俊朗, 迷人心窍。

    将一杯热牛奶递到她面前,他顺势坐在浴缸旁边。

    黄鹦再度将俩胳膊架在边上,胸贴着浴缸壁,双腿也蜷起,好离他近一些,尝了尝牛奶有一丝甜,似乎搅拌进了砂糖,多贴心,让她哪儿也不想逃。

    “小时候我就想去很多地方玩,书摊卖的旅游图鉴,特别贵,不让随便翻,所以我喜欢收集邮票,尤其是有外国插画的邮票,几角钱一张,集成一本。”

    “但迄今为止,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宝山——上海市宝山区。”

    这么说着,黄鹦陡然记起件事,闪着透亮瞳孔,“不对,我记得姑妈说过,我是在香港出生的……”

    可惜,婴儿时期没有记忆,她笑眼眯眯的说,“也勉强算是去过香港了。”

    陈宗月眼帘垂落一瞬,又问道,“你把邮票册卖给谁了?”

    当然是卖给了她最有钱的朋友,“……高子谦。”

    他了然扬眉,仿佛别有意味。

    黄鹦和他打着商量,竖起三根指头,“要不,你借我三百块钱,我找他赎回来。”

    陈宗月俯下身,离她红润的脸如此近,定定望住她眼睛,“不借。”

    她不眨眼,抿了抿唇,一点没有埋怨的说着,“……小气。”又想到什么,眸光愈亮,“不许我去找高子谦?”

    陈宗月抬住她下巴,不笑,“知道还问?”

    他越是认真,黄鹦就越开心,不仅绽出笑容,还要搂他脖子,蹭他优越面庞,被他捞出浴缸,身上的水也吸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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