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喂!起来!睡死啦?!”
    眨了眨迷糊的眼睛,我就听到曼佳异常尖锐的叫声,还没揉揉耳朵缓缓神,又一阵声波攻击:“米勿!要死不活的偏偏在这时候神经系统瘫痪啊!给我起来!”刚梳理完曼佳话的意思,我慢慢地直起身子,立刻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往前推。
    一边抽了抽嘴角,起床气越发严重的我,一边毫不犹豫转身就给“始作俑者”一拳。标准的格斗姿势有没有,我甚至还听到了骨头碎裂清脆的响声。
    “哇~”曼佳挑着眉毛,一副“你好吊”的样子看着我。
    我又眨了眨眼睛,才发现一只喷着怒火的眼睛看着我,而我的拳头正在这双眼睛的下方偏左点,那个地方好像叫颧骨来着?
    不过,我的手的骨头好痛!看来这似乎是骨头碎裂的声音是源于我的手中……
    我赶忙把痛的抽筋的手收回来。
    “噫——”感觉有个软软热热的东西在我手指上滑来滑去,还带着点像小针一样的刺。我不敢移动右手,左手找了找手电,向前方照去。
    啊嘞?这正舔着我手指的是谁啊?和动物园里的白老虎好像哦,白黑相交的肤色(这不是斑马么=_=),毛很长,像是很久都没修剪了,但却很整齐;铜铃大的眼睛是深蓝色的,鼻子有一点偏粉红色,但是鼻子旁有两撇长长的胡须,长得甚至扫过了我的脸,痒痒的;两颗较明显的虎牙中横空钻出洒着热气的舌头,舔着我的手,它们的主人还一脸奇怪地嫌弃?它的耳朵还会时不时地喷气……嗯,好像和动物园里的有点不一样。哦!动物园里的没这么大来着。
    啊!我知道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白!虎!哈哈,我真聪明!快夸我!快夸我!
    ……
    oh my god!
    二
    “你……你你你你,你快来啊!你们过来呀!”我简直是惨绝人寰地叫着,一边用左手甩着手电筒,用不停晃动的灯光提醒他们来抢救……哦,不,营救我。
    “我我我我我我什么我啊!自己解决!”曼佳貌似对我刚刚没理她表示很生气,现在直接把我丢弃在“虎坑”里了,连根绳子都不给我。
    宗政旸颉他们更甚,居然喘着气坐下来,道:“我x!不是青龙的窝吗?怎么冒出了只白虎了,真是逆天了!被骗了吗?!”
    欧阳爵倒是瞅了我一眼,理直气壮地道:“米勿啊,刚刚我们跟它大战了几百回合,这次换你了,它貌似对你的手挺感兴趣的,你让它舔会儿,我们歇歇,有事打电话……啊,不是,有事别叫我。”
    我绝望地白了他一眼,嘟囔着:“缺心眼儿!”
    他没理我,直接靠在张季的肩膀上“横尸”了,张季的呼吸频率也有些不正常,看来确实在我睡着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横尸遍野”的啊!
    无语地盯着面前的猫科动物(?),我一边忌惮着它的獠牙,一边又因为小时候被猫抓过而害怕。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想走神,面前这只貌似很温顺的老虎忽然发飙了似的,张开了血盆大口,直接往我手上袭来……我承认我的反射弧有点长,直到一个力气把我往后拉,我才回过神来,有了以上的感慨。
    扭头一看,没看到人,把头抬到最大的角度,才发现黑叔的下巴。我往后退了一步,黑叔笑出了一口白牙,浓厚的嗓音回荡在石柱间:“丫头,小心点,这手没了可就接不上了。”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紧张得干裂的嘴唇,点了点头,回身望望那只白虎,只见他眼睛蓝里还闪着点红色,和刚刚一副“我是乖宝宝哦”的模样完全不像。
    那群死赖在地上的人终于被这顿吵闹给炸了起来(众:你有资格说这话么?!某勿:谁的地盘谁做主,爱咋咋地!众:你的地盘……?),我也舒了口气……终于不用一个人跟世界告别了……(众:喂!某勿:╭(╯^╰)╮)
    宗政旸颉也真是奇怪,明明睡着的时候看着挺安静的,怎么一起身,头发翘成这样,中邪了么?看来他床气也不小,一脸迷茫,眼里却蹦出一种传说在我睡醒时也有的光,呃,是一种神奇的红光。
    “何方妖孽!”哟,语气还挺冲!不过貌似对那只白虎没啥作用,它依旧一副“你敢惹我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的模样。
    “旸颉,起来了。”狄仁偈摸了摸他的头,虽然是对宗政旸颉讲话,眼睛却盯着白虎。
    可是,过了好久,都没啥建设性的进展,该坐着的还是坐着,站着的还是站着,甚至连那只白虎都像突然被石化了似的,要不是那两撇胡须即使没有风也飘啊飘的,我还真以为时间静止了。
    不过,终有人会耐不住性子,只是我没想到是张老爷子,他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长刀。嘿,我就纳闷了,我明明就没见着他带东西啊,藏哪了……
    显然这时候纠结这个问题不是聪明的表现。张佑戚刚掏出来,白虎立马把矛头指向了他,两颗虎牙好像又长了点,毛都竖起来了许多。
    “吼——”我本来想给他们让道好pk,可当我刚退一步,白虎就亮出了爪子,往地上一拍,还朝我低吼了一声,这么暗我都能看到石子被它抓出的爪痕了。
    “丫头,别怕!”黑叔也是一低吼,像是给大家壮胆似的,音量和白虎的有得一拼。
    我勉勉强强地在这种环境下扯出一抹笑,可却瞥见宗政旸颉一手抚着额头,眼下扫了黑叔一眼,眼底的敌意我是看得出来的,不过总觉得这种敌意里好像多了一些犹豫,不像在火车站的那种纯粹,好像对黑叔的敌友立场有点不确定。
    我歪着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打算掺和这事儿,又把目光看向白虎。
    三
    “未曾有人类到达此地,来者,何人?”那白虎先是抖了抖身子,把浑身的黑白相交的毛发安抚下去,才幽幽地开口,讲的是人话。(众:不然呢?!)
    “看来rh他们没有来这里。”贝婵还是坐在地板上,小声地说话。
    “嗯,”宗政旸颉点点头,又对白虎说道,“我们来寻九眼食人花。”
    白虎没回话,倒是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没过多久,它的光泽黯淡了一些,背上幻化出一个人形,隐约看得出那人穿着铠甲。
    “九眼食人花?寻它何用?”待那浮在空中的人完全实体化,我们才又听到声音。
    还没等我们回答,白虎背上的青年又发话了:“也罢,尔等寻,必有意,过去罢。”说着,还侧身让出了一条道。白虎抬头望了望那人,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又满眼的明了,也让出一条黝黑的通道。在这之前,我们是没发现这么一大个洞横在我们面前的。
    “白虎不是都很好战吗?”欧阳爵要死不死地又作死了一句。
    “哼——”那人轻笑了一下,看着欧阳爵说,“之前吾等只是自我防卫而已。”
    “不不不,是这之前的之前。”欧阳爵可能是想表达“古时候”吧,可惜他表达能力有些“捉急”,连张季都差点忍不住开口替他说了。
    可白虎背上的人居然神奇般地听懂了,无奈地笑了笑,道:“那也只是捍卫吾等应有的一切而已,何故道吾等好战?”
    欧阳爵听着也是一愣,摆了摆手表示歉意。
    “如今时代已过,没必要再牵扯尔等了,走罢。”白虎背上的人也没难为欧阳爵,只是又示意白虎让出了更大的位置让我们过去。
    虽然我们很庆幸没有引发一场“血腥风雨”,但是奇怪的地方仍然是说不通。
    “冒昧问一句,这个地方不是青龙的居所吗?”宗政旸颉也跟白虎打起了“官腔”。
    狄仁偈接过宗政旸颉的话,看着白虎道:“这只是用来骗来者的,对吧?”
    白虎盯了他一会儿,露出一个很诡异的笑容,回答:“的确,以保青龙无碍。”
    “那青龙是在那个写着白虎的门里吗?”欧阳爵本来和张季在收拾行李,听到这又忍不住好奇心问了问。
    “并不是,”白虎的回答出乎我们的意料,“写着白虎的门后没有神兽,只有万丈悬崖以及悬崖下的尖竹竿,如果尔等踏进那里,必死无疑。”
    “既然是保青龙无碍,你又为什么要放我们过去啊?”曼佳和贝婵头低低地整理自己的着装,不过看那满身灰的样子,我觉得怎么拍都是没用的啦,想着我还自嘲似的抹了抹脸。
    “风霜多年,青龙已去。”白虎背上的人留下一句话,便消失了。
    白虎缓缓地站了起来,抖了抖身子,意味深长地把眼睛眯成狭长的一条线,然后一转身,撞向石壁。我刚想上前阻拦,可发现白虎的身影在慢慢地消失,直到触碰墙壁的那一刻,化成星星点点的一片,消失不见。
    四
    我们准备好一切后打算踏进那条黑黝黝的洞。
    拿着低倍手电筒的我无奈地照了照宗政旸颉的脸,后者“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道:“又怎么了?”
    “你有没有其他手电筒?我这个看起来像是快没电了。”我也觉得有些不耐烦。
    “没了,给你准备的就那个了。谁叫你带了一大堆东西,没有半只手电筒。难道不知道地下没有电灯吗?!我说你啊,睡觉的时候留点心眼儿,像刚才,哈,你看,一倒地就睡死了过去,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要不是……”
    宗政旸颉开启了“唠叨”模式,我也只能在一旁,愣愣地听着,一边听,一边时不时地偷偷嘟囔几句:“的确没事儿呀……”
    “哈?你说什么?你再讲一遍。”
    我也不知道是我声音太小他真心听不到,还是他觉得这句话不符合他审美观,让我再讲一遍好“屠杀”我,反正我是很聪明地没有再讲一遍。
    刚要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很模糊,但隐隐约约能辨别出来是刚刚白虎和那个青年的声音。
    接着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声音,就在我觉得自己幻听,刚要跟上宗政旸颉他们的脚步的时候,一幅画面像是定格在我面前一样。
    还是我所在的场所,只是背景变了,头顶是没有障碍物,直通天空的,星星格外的亮,而且数量不少,铺满了幽蓝的夜空。星光携着月光不是特别冷地洒下来,脚下是一片绿草,还有跟梦里那个姑娘种的三色堇一样的花。
    刚刚在白虎背上的男子卸下了盔甲,只单身着有一袭白衣,倒显得单薄。如果不是身边的白虎紧依着他,我是绝对不会把这两人的形象搭在一起。
    “青龙都离开了,汝还要在这里守着?”白虎的语气里有一些懒散。
    “吾做好自己应做的事情便是。”青年的声音没有刚刚的凌厉,意外地听到一丝温柔和……怀念?
    又是一阵沉默。
    “真傻。”
    “呵呵,会吗?朱雀、玄武和麒麟不也一直在外头等着青龙吗?彼等都还在,吾等怎可离开……怎肯离开?”
    画面中青年低头和白虎对视,嘴唇抿成一条线,嘴角微微勾起,眼底竟是无边的蔚蓝,让人想要陷进去。白虎抬头看着他,眼底说不尽的柔和,幻化出了一种溺爱的漩涡。
    “随汝意罢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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