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敢是由衷的想感谢糜贞。
    他也问过糜贞有什么心愿,答案却令人意外。
    “如果大王一定要报答什么,那就把报答给我大哥吧。”
    糜贞如是说道。
    刘敢虽然有些意外,却也能够理解。
    糜贞自小就是个什么都不缺的大家闺秀,有什么是求而不得的呢?
    基本上没有。
    糜贞是个很知足的人,这一点刘敢也略有了解。
    糜贞又是个很孝顺的人。
    因为孝顺,所以她才会听糜竺的话,大老远的从徐州赶来庐江。
    只为糜竺的一句长兄之命,便放下身段,主动接近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
    当然了,也因为刘敢本身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吸引力,糜贞乍然接触之下,没由来的就被吸引住。
    这是糜贞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男女之情。
    如果是,自然是再好不过。
    如果不是,那也并无不妥,因为她骨子里就是个孝顺的人儿。
    更何况,刘敢本来就不招人讨厌,而且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招人喜欢。
    只有一丢丢么?
    哪怕糜贞心里再不愿意承认,在见识过刘敢灼灼桃花似的桃花运以后,她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个还不错的男人。
    能招来这么多桃花的男人,能博得这么多佳人青睐的男人,能差吗?
    “贞儿方才去哪了,可叫本王一阵好等。”
    刘敢站在糜贞面前,似笑非笑地问道。
    刘敢的目光灼灼,糜贞低下头不敢看他,细声道:“大王能不问么?”
    刘敢眯起眼睛道:“怎么,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嗯,让本王猜猜看,贞儿身上有水滴,头发也湿哒哒,本王还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没猜错的话,贞儿方才可是在沐浴?”
    “大王你好厉害!”糜锦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出口便被糜贞瞪了一眼,前者连忙捂嘴不语。
    刘敢笑眯眯道:“看来本王歪打正着猜对了。”
    糜贞俏脸微红,说道:“大王观察入微,有些事在心里知晓便好,为何要说出来,多难为情啊!”
    “如此倒是本王考虑不周了,本王在此给贞儿致歉。”刘敢话虽这么说,脸上却没有一点歉意,反而笑的愈发玩味。
    没错,刘敢就是故意要说出来,哪怕明知道糜贞听了后会难为情。
    也许是刘敢的恶趣味吧,他喜欢见到女孩子面露娇羞的神情。
    他觉得一个女孩子,尤其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娇羞起来的样子是最动人最好看的。
    不可否认,女孩子的嬉笑怒骂,梨花带雨等种种神态都是很美的。
    但是,娇嗔羞涩的女孩在他眼中更加美好。
    因为,这是刘敢喜欢的。
    “大王第一次来府上,有什么想参观的吗?府上有一间藏剑房,听说有不少名剑,大王有兴趣瞧瞧吗?”
    糜贞的娇羞一闪而逝,小心翼翼地问道。
    刘敢摇摇头,说道:“这男人和男人之间讨论刀剑倒是无所谓,若男人和女人讨论刀剑,未免有点大煞风景!”
    “那大王认为男人和女人该讨论什么呢?”糜贞随口问道。
    “两个字。”
    “两个字?”
    “风月。”刘敢说话间,深深地看了糜锦一眼,含笑道:“这风月一事,乃是男女之间最美妙的话题,对了,方才小锦还说,要带本王去你的闺房瞧一瞧,本王拒绝之后又有点后悔了,要不贞儿带本王去瞧一瞧?”
    此言一出,糜贞顿时瞪了糜锦一眼。
    糜锦一脸苦笑,没敢说话。
    见刘敢的目光望过来,糜贞一脸为难,欲言又止:“大王……”
    刘敢微微一笑:“行了,逗你的,女儿家的闺房自然不能说进就进。”
    糜贞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点小小的失落,很矛盾的心情,为什么会这样呢?
    糜贞搞不懂。
    随后,糜贞带着刘敢参观了藏剑房,又在糜府上逛了许久,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渐晚。
    刘敢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糜府。
    隔天,刘敢表糜竺为少府,位列九卿之一。
    随着糜竺的地位拔高,糜氏在庐江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前来糜府攀附结交的官员望族也越来越多。
    众人如此趋之若鹜,皆因糜贞即将嫁入明王府。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稍微有眼力见的人都明白,抱上了明王这棵苍天大树,糜氏今后的地位只会高不会低,至于能高到何种程度,没人可以预料。
    糜府,大堂。
    春风得意的糜竺高坐主位,左右两列是一干宾客,这些宾客之中有达官显贵,也有名士望族。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一些在庐江有头有脸的人物。
    糜竺的面子很大,连太傅张昭都被请了过来,在糜竺的主持下,众人举杯笑谈,气氛欢乐祥和。
    此时,一位门客穿过大堂,来到糜竺耳边嘀咕了几句。
    糜竺闻言后,脸上的笑容收敛住,然后朝糜芳道:“子方,替我好生招待诸位贵客,我去去就来!”
    糜芳满口应下,糜竺匆匆离席。
    “大哥这是怎么了,客人这么多还要走开,莫非遇上了什么大事?”
    糜芳一脸迷惑,犹豫了一会儿,突然起身离席跟了上去。
    糜芳一路跟着糜竺来到一间偏厅,在窗户口找了个缝隙,将眼光投射进去。
    只见糜竺毕恭毕敬地与一位锦衣男人站在一起,那男人背对着糜芳。
    因为角度问题,糜芳无法看见锦衣男人的正面,却能够听见里间的谈话。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子仲,鲤鱼跃龙门的感觉如何?”
    糜芳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锦衣男人,因为里间只有两个人,糜竺是糜芳的亲兄弟,他的声音糜芳自然听得出来。
    糜竺道:“感觉很好,我得承认,您的眼光很准,刘无双远比刘玄德要出色,我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来庐江。”
    “没什么好后悔的,如今也不算晚。我今日来此,一是为了贺喜你荣列九卿,二是为了一桩生意。”锦衣男子道。
    “生意?”
    “听闻你在徐州有两座铁矿山,我有意买下它们。”
    “您说笑了,说什么买,太见外了不是,我的就是您的,您告诉我是哪两座铁矿山,我送您了!”
    “不必多言,我就是要买,你按市场价转给我就成!”
    “这是为何,您真要买?”
    “当然,此事重大,你切记保密。”
    “好吧,既然您已经决定,我照办便是。”
    ……
    糜芳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暗暗吃惊。
    一向心高气傲的糜竺,竟然会对此人如此殷勤恭敬,这人究竟是谁?
    “吱呀!”房门被推开。
    糜芳赶紧找个暗处躲藏,眼见锦衣男人和糜竺一前一后地出来,锦衣男人在前,糜竺在后紧紧跟随。
    糜芳终于看到了锦衣男人的侧面,那是年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慈眉善目,鬓角泛白,举手投足之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高贵气质,似乎此人天生便觉得高人一等?
    糜芳可以肯定,这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过。
    只见糜竺一路恭送锦衣男人出门,待锦衣男人走远后,这才转头快步往回走。
    糜芳连忙转身,想快步追上糜竺问个清楚。
    “哥,你鬼鬼祟祟躲在这干什么呢?”
    一道轻唤传来,吓得糜芳心中一慌。
    不用看,糜芳也知道来人是谁,因为这个声音太熟悉了,不是糜贞是谁!
    糜芳佯作镇定道:“胡说什么,我哪有鬼鬼祟祟,我在自己家至于么?”
    糜贞盯着他猛看,质问道:“不对吧,我看你很有问题,老实交代,你刚刚在偷看什么?”
    “我没偷看!”糜芳冷哼着走了,没走多远,突然又折返了回来,对糜贞问道:“小妹,问你一个事,你认识一个四十岁左右,鬓角发白,笑起来很和蔼的男人吗?对了,大哥对他相当恭敬,比对陶谦还恭敬,我从没见过大哥对一个人这么恭敬!”
    糜贞下意识道:“哥,你说的那人可是桥公?”
    “桥公?”糜芳眉头一挑,“哪个桥公?不会是……”
    糜贞一开口就暗叫糟糕,突然想起糜芳还不知道桥氏和糜氏的关系。
    “哥,我还有事,先不跟你多说了。”糜贞一溜烟地跑了。
    糜芳盯着糜贞的背影,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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