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表情,我更加的气愤,离开她是我最好的选择,两千年前的唐朝,我就不信我无法生存下去,靠这样一个女人,我今生都无法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吗?那我告诉你,我十六岁了,我可以靠我自己的,根本不用你。”我果断的转身朝门外走去,我要离开这个女人的束缚,我要做我自己。
    “你最好想清楚,到时候不要来求我。”她的傲气直逼到我的后背,我没有回头,如果回头就代表着我认输了,所以我不可以回头。
    “哼,不要以为你有一点法术就可以操控全世界,我绝对是一个例外。”我抬起了自己的右脚向门槛迈去,坚定地连我自己都难以想象,她并没有来追我,也没有听到她任何阻止的声音,她是那么的自信,就因为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而我也知道未来,我又怎么能让自己走上那么一条不归路呢?
    唐朝的夜晚静得可怕,唯一能够听到的声音就是风吹树叶的声音。虽然是夏天,还是让我觉得有一丝丝的寒意,夜晚的街道自然没有白天那么的繁华,听不到小贩的叫卖声,看不到长衣飘飘,落寞的感觉油然而生。四周的房子里没有任何的光线,古时候的人总是早睡的,风将我的裙摆吹起,更添增了寒意。走了不知道多远的路,我听到打更的声音,二更天了,我却还在街上游荡。从出生开始我就是一枚复仇的棋子,我才十六岁本该在二十一世纪的校园里快乐的渡过每一天,和父母共享天伦。就在这三天内,我却顿时长大了,知道要自己的人生,真的是可笑。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了,现在应该很伤心难过吧!养了十六年的女儿,突然间就这样消失了,想念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流下了眼泪。我仰面闭着眼睛,让泪水被风吹干,找个落脚的地方才是我应该做的,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前面的灯光让我的眼睛一亮,我走到了光线的来源处。
    “怡红楼”一看就知道是青楼了,这个时候也只有青楼还在营业,我苦笑的准备离开这个给了我温暖的地方。就在我转头的瞬间,我看到了一张招聘启事,是招小丫头的,我想现在最主要的是让自己有落脚和吃饭的地方,那么这份工作其实也很适合的。于是我继续在街上闲荡,等待着天亮,时间真的很难熬,肚子又饿,鸡叫了,天终于亮了。周围的店铺渐渐的开门了,我走到一家衣服店,要想在青楼混下去,自然是要改造下自己。
    选了里面最破的衣服,然后将自己这身新衣卖给了老板,还剩了些银子。走出店门,我立刻冲到了包子店要了两个大包子,将自己的肚子填饱,然后把自己白净的脸弄脏,歪着嘴走进怡红楼。
    “你个野孩子,哪里来的?”老鸨看见我走进来,立刻不耐烦地说。
    她的脸上着厚厚的粉,遮不住岁月的痕迹,唇血红血红的,头上的花是牡丹,,估计有四十多了吧!并没有出众的容貌,却有着散不去的风尘味,我突然间在想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竟然来了,就豁出去吧!“厄厄厄”我用手向门外指去,自然要装哑巴,嘴巴歪着说话多麻烦。
    “什么?”她皱着眉头朝门外望去,“你说什么呀?”我拼命的扯着她的衣服,把她带到门口去,指着告示。
    “哦,你想做丫头是吧?”她扫了我一眼后说,“回去吧!不适合你。”
    “厄厄厄”我拉着她的衣服,拼命摇头。
    “不用说了,回去吧!”她看也不看我的往里走,我跟着她进门,不肯放开她的衣服,我一定要得到这份工作,养活自己。
    “我说了,你不合适,你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啊?不要让我说狠话,出去。”她连看我一眼都不屑,这还是我第一次死皮赖脸的做一件事情,真是丢脸丢到唐朝来了,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妈妈,怎么了?”清新脱俗是我对眼前女子的形容,如此的容貌真不应该在青楼里。
    “没什么,只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快进去吧!好好准备你的舞蹈。”老鸨换了另外一副嘴脸对待眼前的这个女子,由此我可以看出她在这里的地位一定不简单,我走到她的身边,用一种非常无辜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拼命摇着她的手臂,以表现出请求的样子,她看着我然后很不解的看向老鸨。
    “妈妈,她在说什么?”她开口问老鸨,那语气中的温柔让人怜惜。
    “她想做你的丫头。”老鸨无奈的说,原来外面的告示是在为她招丫头,我抬眼看她不久后,我的眼里冒出了泪水。要知道我妈还把我送去学过表演的哈,所以几滴泪水对于我而言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不会说话?”她微笑的看着我,然后双手轻轻的抚去我脸上的泪水。
    我含着泪点头,然后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意思就是希望她能够收留我。
    “你会听,却不会说话?”她的眼中有一份喜悦,这份喜从何而来我不明,但却让我看到了希望,也许跟着这个女子我能够学到不少的东西。
    她转身对老鸨说:“妈妈,我要她,她是最难得的丫鬟。”她的笑容让我一颗不安的心变得平静了下来。
    “这……”老鸨还是很不情愿的样子,看着美丽的女子半晌后说,“好吧!你要的人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谢谢妈妈。”她微笑的样子让人迷恋,这样的一个女子有让人瞬间爱上的能力。她转身轻轻的托起我的双手,然后温柔的说道:“我叫洹语,从此以后你就跟着我了,好吗?”
    我开心地点头,我想遇上了她,在这里的日子应该是不会难过的,这样我就可以摆脱那个宋熙梓的束缚了。她牵着我的手将我领上了楼,走进了一间宽阔的房间,布局简单的房间。卧房和厅用一个帘子隔开,卧房里有一张床床头边上是一个梳洗架,在窗边放着一张书桌,笔墨纸砚样样具备,正对着桌子的那边是一个梳妆台,上面的东西很简单。在梳妆台的同一面的位置上,衣柜靠在墙角。我回神看着客厅,在厅里只有一张中等大小的圆桌应该是接待客人的时候用的,边上的高台摆放着不知名的植物,顶上的横梁雕刻着看不懂的图案,这个厅不大却有一张长长的横桌,上面摆放着一把古琴引起了我的注意。虽然不论在电视上现实生活中都见过古琴,可是这一把却与众不同,我看不出它的不同在哪里,只是觉得它不应该在青楼这个地方。我轻抚着它,进来的瞬间我就被这把琴深深吸引不可自拔。
    “喜欢吗?”她走近我,抬眼看看身边的女子,琴和人果然是绝配。
    我轻轻的点头,她看了看我后说:“它是一把绝世好琴,可惜它的命不好,跟了我这个主人。”
    她坐下来然后笑着说:“我都忘了你不会说话了。你会写字吗?”她端了一杯茶水在我的面前,我摇头繁体我还真的不会写。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完后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很可笑,于是轻笑了一声后说,“我叫你霓儿吧!”我没有反对,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现在我主要是要活下去。“知道我为什么叫你霓儿吗?”她摸着我的脸然后满脸哀伤的问,还是摇头,原来再清丽脱俗的女子,她的心中还是有很多的无法倾诉的言语。
    “那个名字离我是那么的遥远,曾经有多少的人都唤我霓儿,那些人都是我的亲人,如今都已过去了。”她的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了琴上,眼里充满故事的人就是这样的吧!我看着琴若有所思,不能言语更加不能安慰她,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霓儿,你喜欢这个名字吗?”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后问,我看着她露出微笑后点头。“那就好,喜欢就好。”
    我摸着琴然后看着她,哼出几声残缺的声音,渴求的看着她我想听她弹琴,也许这样能够让她忘记悲伤吧。“你想听我弹琴?”她看了看琴又看了看我后问,我又是点头,哑儿除了点头摇头还能做些什么呢?我看我会被憋死的,无奈的笑了笑。
    “好,我弹给你听。”她微笑中带着一丝丝的哀怨,这丝怨不知从何而来。她双手手指放在琴上许久未动,最后右手的拇指终于拨动了第一根琴弦,琴音开始飘入耳中哀怨也跟着进入其中。我虽不懂古乐,但是这样的意境还是懂的,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音乐是相通的,所要叙述的也是相通的。她的泪水又落了下来,洹语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可惜我是个不能言语的哑儿,心中的疑惑也许要慢慢去解了。我听着乐曲却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十六岁却没有想到穿越了几个世纪。真的是可悲,眼泪也跟着在眼中打转,却发现琴音停了。我抬眼看见了老鸨,洹语目光呆滞的看着她。
    “我的姑奶奶,我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弹这首曲子,下次我要是再发现你弹这首《长门怨》……”老鸨把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快点准备,等等有贵客到。”她好声好气的说完话后又看向我说:“你怎么还在这,还不快去打热水,给洹语姑娘洗脸。”我被她洪亮的声音吓了一跳,惊恐的走出门去。
    “你盆子都没拿。”她那声音有很好的穿透力,估计全怡红楼都听到了。我转身走入门中,然后无奈的走到床边的梳洗架上拿起木盆,然后才想起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打热水,天啦!我为什么要办哑巴,我应该办口吃才对的。我面对洹语用右手托高手中的盆子,将其置于胸口然后用左手指着盆子。她看了看我后又看了看手中的盆子,然后想了想问:“你是不是想问我在哪里打热水?”
    我开心地点头,洹语真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在这里真是太可惜了。她竟然懂我所说的意思,也许她将是我的福荫。她笑了笑说:“你出门下楼然后右转,会看到一个小门,走出那个小门后再左转,你会看到一口井,然后在井边有一间小房子,那就是火房了,热水都是从那里打的,知道了吗?”又恢复了她的温柔,眼中的哀怨早已消逝,我愣了愣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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