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拿着木盆往下走,那个小门在哪里我根本看不到啊!慢慢的一直走,真怕自己走错路了。这间青楼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大”,我的天!我终于看到我要找的那扇门了,哎!走进火房,只有一个年龄大概在四十左右的女人在烧柴,她没有注意到我,只是坐在灶边非常认真的把柴放进灶里。这个房子非常的简陋,上面是用稻草做的顶,土墙坑坑洼洼的很是破陋有泥土脱落的痕迹。灶台被刷洗的很干净,灶口边上有长期火烧所留的黑色,很大的一口锅这个火房应该是专门提供热水的。她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站起身子然后看着我说:“你是新来的吗?”她的衣服破旧而又整洁,可以看得出她曾经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可惜再美的女子依然逃脱不了岁月的摧残。我点头,然后拿起手中的盆子放到了灶台上。
    “打水?”她疑惑的看着我,我又是点头。
    “你不会说话?”她把锅盖打开后问,然后抬眼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换来的自然还是点头。然后她不再言语,将水一瓢一瓢的舀入盆中,大概舀了三票左右然后说:“好了,你拿走吧!”我端起水盆往外走,有点不稳的走着想起还要走那么长的路,一阵晕眩。
    “我叫羚娘,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她在我后面突然说,她的和善让我吓了一跳,毕竟我和她初次相见,为什么她要对我这么好。
    我疑惑的转身看着她,许久后她说:“孩子,看到你让我想起了很多,如果我的孩子还在,他跟你一样大了。”我看不到她的眼泪,却感觉到她非常强的哀怨,青楼真的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我把水放在了灶台走到她的身边蹲下,然后对着她微笑,她说:“孩子,去吧!我没事的。”我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子端起水走出门。走出门不久我便听到抽泣声,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故事也许我的出现正好触及他们心底最深处的东西,我叹口气继续我的浩瀚工程。
    将水端上楼我看到洹语坐在书桌边上写着些什么,我把水放在了架子上走到她的身边以示要她洗脸。她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没有说话走到梳洗架边上洗了个脸。我看不大懂书桌上的字,大概就知道几个“怨深深……”我叹了口气抬眼,刚好与她对视了许久后她说:“想学写字吗?”我点头,学好了古文跟别人沟通起来也方便点。
    “来,我教你。”她坐到椅子上,然后提起笔说,我走到她身边。她写了两个字后说:“这是你的名字,霓儿。”多么美丽的名字,她曾经应该是一个大家闺秀,得到多人的宠爱,霓儿应该就是她幸福的象征。她看着这个名字很久后对我说:“记得吗?你自己写一遍。”她把笔递给我,还好小学的时候学过毛笔字,不过拿起来还是有中笨拙的感觉。笔还是听不了我手的使唤,横不像是横,竖不像是竖的,歪七扭八的样子。
    “以后要多练习,这样才能写的好。”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写的字,久久都不说话。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老鸨走进来说:“洹语,快点换衣服了,今天有贵客来。”又是那句有贵客,真想知道这个老鸨嘴里的贵客到底是谁。
    “知道了,妈妈。”洹语放下手中的宣纸,然后缓缓地站起来走到柜子边上说,“请妈妈出去。”老鸨无趣的走出了房门,“霓儿,把门拴好了。”我把门用力的扣好后,想起电视剧里的丫鬟都要帮着小姐换衣服的,于是走过去帮着她把外衣脱下。“你说我穿这件好吗?”一件白色轻纱似的衣服,让我想起我今早刚刚变卖的那件,摸起来的手感很好,轻的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美丽的女子配上此衣,其丰姿无人能敌。我点头,帮着她把这件衣服穿上,然后她走到梳妆台边坐下说:“霓儿,你会不会觉得我的话很多?”我摇着头,学着宋熙梓的手势帮她梳头,但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是个哑儿,我才能跟你说,若你是正常人也许我半句话也说不出。”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笨拙的双手,看着镜子发愣,她是一个很爱思考得女子。
    她突然笑出声来,然后说:“还是我自己来吧!”然后转身接过我手上的梳子,“其实梳髻靠的是一股巧劲。”就在瞬间她把自己的头发梳好了。“你看我都忘了,让你换衣服和梳洗了。”她走到衣柜边上,找了套衣服放在我的手上,“快把这身衣服换上吧。”然后笑着拿起盆子走出去,我跟上前不解的看着她。“我去给你打水。”她笑着说,我立刻把衣服放到桌上然后抢过盆子不让她去,谁知她又抢了回去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们不分彼此,我只是想找个说话的人。”她走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一阵凄凉侵袭入我的五脏六腑。换上她给我的衣服,这是一套很简单的衣服,没有她身上那套的华丽却让人很舒服。不久,我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看到她站在门外“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现在只想到这两句词来形容她。
    “快洗脸吧!”她把水端进来说,摆脱了宋熙梓我的人生有了光明了,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有这么一个人对我是真心诚意的我想。洗完脸后我看着她跳舞,她边跳边说:“妈妈说今晚的客人很重要,所以要我多练习,其实这个舞我已经跳了多遍。”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的是厌恶,也有的是无奈。
    我走到她的身边对她微笑,然后跟着她一起跳,我学的是民族舞蹈所以这些基本的动作对我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她惊讶的看着我说:“你真是一个天生的舞者,若不是上天对你不公,你必有一番作为。”我站直身子没有说话只是笑,其实又有谁知道上天给我们的到底是喜还是悲呢?突然间的领悟让我自己都感到讶异。“不过,谁又知道你一切健全会有怎样的光景呢?像我又有什么好呢?”她叹了口气坐到了边上,倒了杯茶又开始思考了,多愁善感的女子。
    终于可以看到老鸨嘴里的贵宾了,不知道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还是一个英俊少年又或者是电视剧中的恶霸呢?我跟着洹语下楼,我隐隐约约的看到楼上的贵宾席上有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难道她就是老鸨口中的贵宾不成。原本的大厅上搭起了临时的舞台,洹语示意我站在边上然后脱下身上的斗篷走上台。她走到台前笑说:“多谢各位客观捧场,小女子在此献丑了。”乐声起,她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虽然早已见过她的舞姿可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这几个词还是不期然的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一曲毕,她微笑的走到台前然后说:“多谢各位了。”
    老鸨走上台,“不知道今晚哪位客观想要跟小女一起共饮呢?”她笑得令人作呕,就看到有人开始举手出价,这就是拍卖吗?我生平第一见,却是在拍卖人,可笑!就看到老鸨一直在和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使眼色,看来他才是老鸨口中的贵宾。他的价位也越出越高,老鸨的笑容自然越来越灿烂,而洹语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五千两。”那个男人大声地喊道,四周寂静无声,再没有刚才的热闹,看来是没有人敢跟这个男人争了。
    老鸨笑眯眯的叫道:“不知道还有没有比张公子出价更高的?”她等了很久,我站在那也着急的等着,若是要洹语去和这样的男人共度一晚,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到底要怎样才能够救洹语呢?我紧张的看着台上的洹语,她的脸上没有表情,似乎已经听天由命了,也许早已心如止水了。
    “那么我宣布……”老鸨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打断了,“等等,我们家公子出一万两。”声音来自我刚刚特别注意的那个房间,他嘴里的公子应该就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虽然我看不到他的样貌,却感觉到了他的不一样。
    老鸨呆傻的站在台上,半天没有吭一声,洹语还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还有人比我家公子出价更高的吗?”喊价的人比老鸨更先发话了,有意思我的嘴角轻轻上扬,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注意楼上的那位阔少,哪有人会注意到我这个无名小卒啊!嘴巴歪了一天了稍微休息下。
    “对!还有更高的吗?”老鸨这才反应过来,钱还真是个好东西,半天都没有出声,刚刚那位张公子除了气愤好像也没有任何想要再出价的意思了。“那小女今晚就陪楼上的那位公子共饮了。”老鸨又开始她的假笑然后转身对着我说:“哑儿,把你家小姐扶上去。”还真是简单直接叫我哑儿,我上台扶着洹语上楼,听到老鸨在后面说:“大家不要失望,我们这漂亮的姑娘很多的,各位大爷今晚一定能够尽兴而归的。”
    我将门关上然后走到洹语的身边,她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问我:“霓儿,我跳的好吗?”我对着镜子点头,“若不是我的这身舞艺,或许我早已赴黄泉了。”她哀叹道。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走到书桌边拿起宣纸和毛笔慢慢的写出了几个字,“霓儿、语”我只会写这个繁体字,学语文的时候学的。我看着她,只见她的泪水滴到了宣纸上,字被渐渐的化开,模糊不见。“霓儿,我懂了。”她破涕为笑,然后用手绢拭去脸上的泪水后说:“你帮我梳洗一番,等等客人就要来了。”不久,有人端进了酒菜,她将自己整理完毕后,走到了古琴的边上等待着客人的到来,我站在她的身后有些期待。
    门被推开了,迎面而来的却是刚才喊价的那位仆人,他半弯着腰迎着自己的主人进来。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惊讶的不是他俊秀的外表更加不是他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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