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南羽还没有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狐疑的问道。
    “我一直就在这件牢房啊,倒是小友你从何而来啊?”老者反问道。
    “我杀了陌城执法队的小队长,被抓进来的。”南羽不卑不亢。
    “没看出来,小友年纪轻轻就开了杀戒啊,善哉善哉。”老者捋了捋胡须,一脸云淡风清。
    “他们毁了我们整个村子,杀了村长爷爷,你说他该不该死?”南羽一脸狠厉,旧事涌上心头,眼眶不由红了起来。
    看到南羽激动地样子,老者明显一愣,没料到南羽的反应如此强烈,轻咳了两声。老者眉头皱了一下,将左手上的一团紫火靠近了南羽,这才看清楚了南羽的伤势,一抹不忍的神色出现在老者堆满皱纹的脸上。
    “小友,你这满身的伤是怎么弄得?老夫刚才探查了你体内的情况,七经八脉完全错位了,另外还断了四根肋骨,手骨更是断成了七截,莫非你与他们的大队长交过手了?”老者一脸惊讶。
    “没错,没打过他。被揍成这样,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南羽脸上尽是落寞之色。
    “哈哈哈,小友莫担心,你我相遇便是缘分,刚何况是在这地牢死狱之中,老夫颇懂些医疗之术,定会救你。”老者微微笑道。
    “真的么?!太谢谢了,我叫南羽,老爷爷您怎么称呼?”南羽兴奋异常,双眼放光。
    “草木本无名,野鹤自孤生,老夫名唤无名。”老者淡然道。
    “无爷爷好!”
    “哈哈,你我二人甚是投缘,也罢,老夫孤单一生,没有什么亲人,就认你当干孙子吧,不知小友可否愿意?”
    听到老者要受自己做干孙子,南羽并没有怀疑猜测什么,当即就要行跪拜之礼,老者赶忙上前扶住,吩咐南羽不要乱动,安心养伤。同时苍老的脸上笑容更盛。
    老者之所以愿意认南羽为干孙子,一是觉得二人有缘况且自己一生漂泊颇为孤单,更重要的是南羽的真诚和正义感感动了他,要相信好人终究会能够得到上天的眷顾的。
    “南羽,这根墨色的棍子是你的么?”无名将墨棍举到了南羽身前。
    南羽微微颔首,一五一十的把棍子的来历告诉了无名,连同墨棍可以治疗外伤的事情都是毫无保留,从干爷爷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似乎他了解些许端倪。
    听后,老者陷入了沉思,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神色一正,道:“南羽,刚才你一进牢房我就感受到了一阵奇异的波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根棍子似乎是一个封印,封印着什么东西,但到底是什么我也无法探知,切记一定要保护好棍子。”
    说完把棍子交还到了南羽手中,无名脸色凝重,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刚才无名用自己的灵识将棍子探索了一番,发现自己的灵识竟如同陷入了汪洋大海之中,而且有一股磅礴的大力阻止着自己的探索,举步维艰。
    “封印着东西?”南羽眉头微陷,望了望古朴的墨棍,当即道“南羽谨记!”
    无名随手一弹,手中紫火一分为四分别飘向牢房的四个角落,牢房更加明亮了几分。
    南羽瞠目结舌,好奇的追问无名是怎样做到的。无名笑而不答,“中州之外,荒尘之中,浩渺苍生,万化异同。南羽啊,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南羽撇了撇嘴,用只能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嘟囔道“怎么跟语文老师似一样文绉绉的,不说就不说嘛。”
    “哈哈哈,时候到了,你自会明白。”无名笑着捋了捋胡子。
    南羽彻底无语,你厉害,我服。
    “来,坐下,我给你疗伤。”
    老人一点点扶着龇牙咧嘴的南羽坐起来,褪去其上衣,自己在南羽后面盘膝而坐,手掌变换之间残影闪现,轻轻地印在了南羽背上,从后背一点点为南羽输送着那种南羽在揽仙村训练力量时涌入体内的那种东西。
    感受着通体舒泰的美妙感觉,南羽刚欲发问,无名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疗伤之时,不可多言,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这是一种名为‘芥弥’的能量体,是每个修仙者必不可少的法力之源,稳住心神,不要分心。”
    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里,无名每天都为南羽疗伤几个时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状况慢慢好转,南羽对无名施展的各种神乎其技的手法也是越发的好奇,南羽也曾偷偷问过自己的这个“干爷爷”的来历,但无奈老者守口如瓶,只字不提,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一句“红尘诸事,不提也罢”吃了几次闭门羹的南羽也索性不再询问。
    这期间万恶的大队长来过几次,无非就是在为陌城做事的时候受了不少气,无处发泄,来南羽这来刷刷存在感,可南羽并不担心,因为每次大队长“问候”南羽的时候,无名就会事先在南羽背后拍打几下,一层无声无息的保护层便笼罩在了南羽身上,使其免受伤害。
    每次大队长看着挨了揍还活碰乱跳的南羽都有一股抓狂的冲动,可怜大队长来的时候蹦跶的像只兔子,走的时候累得像条老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最可气的是南羽在他临走的时候还说着风凉话“欢迎再次光临,慢走不送。”这让他欲哭无泪,直欲吐血。
    在这段时间里,南羽除了竭尽全力的恢复着身体,闲暇之余,就向无名打听一些关于这个时空的的一些事情。
    在无名的意识里南羽就是个来自山村未曾见过大世面的懵懂少年,因此倒也乐于一点点为南羽不厌其烦的介绍着。
    至此南羽真真正正的从无名那里深入的了解了他穿越而来的这个时空——荒尘纪。
    说实话,南羽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无名所说的一切完完全全的颠覆了他原来的世界观,这天方夜谭般的东西自见多识广的干爷爷口中说出来,心中自然惊骇不已可是却不由南羽不相信。
    从无名口中,南羽了解到:
    荒尘纪,一个人,神,妖兽并存的时空。
    人间传说中的神仙,在街间坊市中的流传很广,不过很少有人遇到过,而真正进入到神、冥二界的人则更是凤毛麟角。至于说妖兽则是稀疏平常,几乎是随处可见,可是在荒尘纪有一不知从什么年代流传下来的妖兽榜,口口相传,榜上的妖兽则并不在此列,能够名列妖兽榜的无一不是雄踞一方的逆天怪物,极少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之中,因为其出现之日,必是三界动荡之时。
    南羽还了解到,在荒尘纪神仙是人间的主宰,而人与神仙之间的界限也不是不可打破的,人间不乏通过刻苦修炼一跃成仙飞升而去之人,所以人间的修仙之风盛行。毕竟成仙之后的好处是极为巨大的,先不论神仙所拥有的强横力量,单是可以长生不死这一点就足以让很多人垂涎三尺,趋之若鹜了。
    人间的修炼者根据修炼的程度分为三等:下位修者、中位修者、上位修者,而下位修者中又分七纹,中位修者分七纹,上位修者分七纹。至于突破了修者的桎梏后便有了飞升的能力,飞升之后又分为半仙、准仙和最后的真神即步入天界渡劫成仙。
    有求必然有应,随着时代的变迁,中州大陆逐渐演变出了四所学院,坐落于大陆东西南北四方,分别为东方的神影学院、西方的云幽学院、南方的雨幻学院、北方的风灵学院,承担着为天界挑选拥有仙根灵缘之人的任务。当然除此之外,大陆之上也不乏一些颇为知名的修炼圣地。
    至于修炼的内容也是不尽相同,总的来说有法术之灵诀、炼体之体诀、控兽之驭诀、操剑之剑诀四大种,比如在揽仙村与大队长的一战之中,大队长运用的“风诀”就属于灵诀的一种。而修炼“诀”所需要的东西正是这些天来无名为南羽疗伤所用的能量体——“芥弥”。
    谈到南羽最感兴趣的有关地域问题,无名也是将自己知晓得通通告诉了南羽:
    他们所在的大陆名唤中州大陆,极负盛名的中州七城便是位于大陆之上。
    中州七城:天谕城、陌城、石城、花都、四方阁、药都、古云台。七城各为其主,互不侵犯,但近些年来由于种种原因,七城之间之间的这种关系似乎有些不稳定。
    中州大陆最西方的西海岸紧挨汪洋无边的四海域,因此西海岸也就成了中州大陆最为繁华和热闹的地方。至于大陆的另外三个方位,即便是活了大半辈子的无名也是未曾去过,充满了未知与神秘。
    每次听着无名的讲解,南羽的呼吸都会变得急促起来,眼神之中充满了火热,对成仙飞升一脸向往。毕竟这些事情在21世纪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过在这里它确是真实的存在着,任你再唯物主义在事实面前也只有被打脸的份儿。
    这段时间,与其他充满负面情绪死气沉沉的牢房不同,南羽和无名所在的牢房始终充斥在欢声笑语之中,另负责送饭的鬼面士兵都不禁侧目,猜想二人是不是疯了。
    不过,爷孙二人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现在是阶下囚,随时面临着被砍头的命运。二人真得忘记了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南羽来到牢房不久后就曾问过无名犯了什么罪被关押进“地牢死狱”,为什么一点面临死亡的伤感都没有?无名微微一叹:“郁结之事,不说也罢。”而后,在南羽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南羽的脸上迅速笑逐颜开,之前的难过一扫而光,甚至还闪过一丝期待之色。
    之后的半个月,南羽的身体在无名和墨棍的双重治疗之下也是彻彻底底地痊愈,经过几场生死之战后,南羽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其妙的变化,南羽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某个东西松动了,到底是什么呢,南羽也说不好。
    南羽也为此请教过无名,无名微笑着上下扫了扫南羽,微微颔首道:“形虽尚可,时候未到。”便不再理会南羽倒头呼呼大睡起来。南羽悻悻而归,自己的这个干爷爷哪都好,就是喜欢卖关子,这让正处于青春期求知欲正旺盛的南羽抓耳挠腮猴急不已。
    随着爷孙二人慢慢的熟络起来,南羽也不再拘束,调皮的天性展露出来,经常逗得无名咯咯大笑,仿佛脸上的皱纹都是慢慢舒展开来。
    南羽除了每天听无名讲一些大陆趣闻之外,最开心的事就是——调戏鬼面士兵。
    没错,这个贱货每天都会趁鬼面士兵送饭的时候,问人家为什么带个面具,是不是因为长得太丑不好意思见人,有没有女朋友。这让鬼面士兵一个个暴跳如雷,可又偏偏拿他没有办法。最贱的是南羽竟然问什么时候送自己去行刑场,自己在这牢房之中呆闷了,想出去透透气。人至贱则无敌,想象着面具下那一张张被气得五颜六色的脸,南羽就乐的合不拢嘴。
    最终,南羽期待的事情如约而至。
    一天中午牢门被几个鬼面士兵打开了,这也宣告了牢房的“快乐时光”的结束,显然最后的日子到了,二人要被送去行刑场处决。
    当冰凉的枷锁被戴上的一霎那,说实话南羽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可是当他看到正一脸平静微笑地看着他的无名的时候,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长舒一口气,从容而去。
    “赴刑之日,获救之时。”南羽口中低声重复着无名那天的呢喃耳语。
    爷爷,希望您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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