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州市近两百万常住居民,什么人才没有?
    除了洪逸研究虫子之外,当然也有相关的专家在解剖虫子尸体,分析着种种虫子材料的功效。
    甚至,淞州市五天前就有人打造出红甲虫“假面骑士”,以血红色的虫甲制成全封闭盔甲,轻便得只有二十八斤,军人穿上以后几乎不怕绿头蜈蚣了,只可惜这种甲壳技术难度大,不好量产,百人手工团队基本是三天才能出炉两件。
    再例如血线虫的吸出毒血效果也广为人知,战士们如果被蜈蚣咬了,不光要立刻用酒精清洗伤口,还需要捉一条血线虫放在伤口处,让它吸一吸伤口的蜈蚣剧毒,防止扩散,争取更多的抢救时间。
    一轮轮的试验,淞州市正府的专家们已然得知,小红脑浆有洗胃作用、小红的肉能吃、蛞蝓的粘液会微微腐蚀皮肤却能治愈粉刺痘印、囊酸虫的血液有毒却能治好任何精神疾病、蚰蜒的肉酱外敷可以治疗痔疮、便秘等症状。
    在治疗疾病方面,这些专家知道的可能比洪逸还多。
    但是有一点,他们远远不如洪逸。
    洪逸这个对昆虫、医学几乎是一窍不通的人,他的思维并没有被框框条条所局限,他一开始就觉得虫血有毒,所以他从没想过虫血能有什么好功效,更没想过提纯血清之类的血液利用。
    他天马行空地觉得,虫心是给虫子提供能量的芯核,那么虫心一定是最精华的所在,适合剖出来磨成浆液。
    在专家们尝试用虫血做实验的时候,洪逸早就用心脏研磨液去喂小白鼠了。
    以现代的医疗体系,没有任何相关专家会认为,虫子的心脏会比虫血有更好疗效,既然虫血尚且有毒,那虫心自然好不到哪去,当然也有专家试过给几名特殊囚犯,生吞下蜈蚣的心脏,结果就是囚犯血脉贲张,发癫发狂,这让专家们更加认定心脏是剧毒之物。
    再例如,血线虫的心脏研磨液具有良好恢复效果,止血生肌不在话下,但这个液体太冲,会产生很强烈的刺激反应,七窍流血,容易让人暴毙,这让专家看了也被吓一跳,暂时不敢再去尝试。
    当真是毒药么,其实只需要在研磨液里加入一点点冰霜蝌蚪的心脏研磨液来中和一下就好。
    摇身一变,毒药变圣药。
    毕竟冰霜蝌蚪偏凉性嘛,类似于吃火锅的时候喝冰可乐会舒服很多的原理,就能中和掉血线虫心血的烈性了,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这种理念,换到任何一名医生那儿都是谬论,大错特错,可偏偏洪逸的思维异于常人,他还真就试对了,配出了匪夷所思的恢复液。
    而洪逸身上融入了部分虫族基因,他的四根触须也起到关键的作用,虫液大概有啥方面的效果,他的触须去碰一碰就大概心中有数了,能让他少走许多弯路……
    洪逸只一个人,就在短短十天里尝试配出了几百种复合型药水,糟蹋了成千上万只老鼠,得出了大量非临床数据,称他为疯狂炼金药水人士都毫不为过。
    “嘭!”
    会议室的门被重重关上,不会再让任何闲杂人等进入。
    洪逸在门口咧了咧嘴。
    他刚刚是真心想过要帮那营长一把,营长为了救一群小孩而自愿被虫子啃咬,精神可嘉,令人钦佩。
    但里面的人把洪逸轰了出去,他倒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了,生死有命,纯看造作,他们不求着我帮忙,那我又何必强求去毛遂自荐?
    洪逸东窜西窜,想找个护士问问医疗器材都存放在哪个地方。
    但是兜了一大圈,愣是没找到半个护士,只看到满地或躺或坐的灾民,问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只对着洪逸的背包流口水。
    这时,走道迎面小跑着一对老年夫妻,他们枯瘦佝偻的身躯跑不快,但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焦急和绝望。
    “老头子,快点啊,再磨磨蹭蹭,可能连儿子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我晓得我晓得,呼……呼……”
    “造孽啊,早上的时候,儿子还生龙活虎地跟着队伍去粮仓搬货,怎么下午他们就通知我,儿子遭遇了这等惨事唷……早就叮嘱过他叫他别逞强,保命要紧,他就是不听……”
    “哎,儿子加入民卫队,只是想你我老俩口能待在医院里不受风吹雨打……命啊,都是这孩子的命啊……”
    这对老年夫妻一边跑一边喘气,天知道他们兜了多远、挤过了多少人群才走到这儿的。
    洪逸心中一动,决意跟上他们。
    他们的儿子似乎是被虫子咬了,没有医生给儿子医治,多半是撑不住的样子。
    或许……死马当活马医的机会来了。
    一楼会议室临时改建而成的大病房内——
    同样是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个个伤员,这里连被褥都没,地上还流着许多未来得及清理的毒血。
    这群人都是今天民卫队的伤员,队友将他们送来此地,但他们只接受的简单的包扎,连止血药、止痛药、消毒药水都没有涂,也没有护士照料,只能任由他们躺在那,靠自己的毅力来抗衡虫毒了,如果足够幸运就能撑下来,但那个概率很低就是了,不亚于生命的奇迹。
    不止是那对老夫妻在哭着陪伴儿子,还有其他的伤员在各自的妻子,儿女,好友,同事的陪伴下,艰难地交待着遗言。
    悲伤哀愁的低吼声、心碎绝望的哭泣声,就是这大病房的主旋律。
    甚至还有个七八岁的女孩,摇着父亲的胳膊,求着父亲坚持活下去,但父亲看了看自己另一条胳膊上的斑斑绿痕,他泪水流得更多,他何尝不想活下去,但那虫毒不可能允许他活过今天啊……
    “嘿,往这边看。”
    洪逸用力地拍拍手掌,吸引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看过来。
    “我叫白愁雕,乃是祖传中医,专治疑难杂症,各位莫慌,虫毒并非无解的毒,万物皆有法,万法皆可破,可破便可解,消灾又破邪。”
    洪逸跟胡庆梁学了一嘴顺口溜,朗朗上口,像极了行骗江湖的狗皮膏药郎中。
    许多人看到他的言行举止,打从心底里就决定他不靠谱了,眼神里满是不信任。
    洪逸从背包里取出四瓶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白色、黄色的奇异液体,隐隐中还在折射着光芒,像是液体里有细细的银沙一样,看起来非常的诡异。
    “我知道,你们都只相信权威,对我这种土医生一点都不感冒……但是你们也看到了,医疗药品告急,医生也对你们放任自流,你们与其忍着痛痛到死,倒不如赌一把,万一赌赢了呢?我不敢说成功率多高,至少七成的存活率还是有的……它能在三分钟之内,就把虫毒消解掉,让人恢复如常……我数数,在场有十八个伤员,如果不能在五分钟内,有超过九个人站起来抢水喝的话,你们可以抄起钢管,随意打我,我不闪不避。”
    “三分钟?”
    那对老年夫妇本来也是很不信洪逸的,但洪逸吹得太大了,三分钟就想解虫毒,这简直是夸下海口啊!
    医院里的名医尚且对此一筹莫展,一个乡村土医也敢大放厥词?
    “让儿子试试吧。”
    “老头子你发什么疯!他这一看就是骗子一样的人,指不定他瓶子里装的是洗衣粉泡的水!”
    “但你也该看看,咱儿子都成啥样了?他话都说不出来,嘴唇都紫了,还一个劲地痉挛,咱们能为儿子做点什么吗,除了看着他生命力越来越弱,咱们啥也做不了……况且那小伙子也不是骗钱,现在钱没啥用,他没必要拿伤员、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他可能真的有几分把握……”
    “这……”
    老妪沉默了半晌,又看看痛得直痉挛的儿子,最终无奈地点点头。
    就这样……
    在整个大病房里,五六十个伤员亲属的视线聚焦下,洪逸将一瓶药水少少地倒了几滴在老夫妻的儿子的嘴里,然后又拿出另外一瓶药水,倒在大腿的伤口处。
    一分钟,这个汉子的伤口开始冒烟。
    两分钟,这个汉子开始浑身冒热汗,剧烈呕吐。
    两分半中,他鼻子里竟然流出来黑色的鼻血。
    老夫妻的心都揪起来,指着洪逸高声喝骂,就连周围的许多伤员亲属也觉得那汉子没救了,肯定要被加速毒死。
    然而……
    再过十秒之后,那汉子猛不丁地就从地上坐起来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抹了抹鼻血,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父母:
    “爸……妈……我好像,好像全身都不怎么火辣疼痛了,好像刚刚来过一场汗蒸一样……”
    “你,你真没事?”老母亲惊呆了。
    “嗯,除了蜈蚣咬过的伤口还疼之外,别的好像都没啥事了,我脑子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清醒……”
    说罢,这汉子还站了起来,跑去抱起一瓶水咕噜噜地就往嘴里灌水,他刚刚出了一身热汗,如今口渴得很哩。
    这时候,老夫妻才用呆滞而又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洪逸,而其他伤员的亲属也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特么的,夺走过那么多人性命的虫毒,就这么被那土医生的几滴药水就治好了?而且还是三分钟之内?
    要不是亲眼目睹,怕是任谁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紫蛞蝓印象图,放心,很绚丽漂亮的,不恶心,知道你们怕虫子,所以我只发酷炫好看的那几种,蜈蚣蚰蜒水熊虫什么的我肯定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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