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在此徘徊而不离开,不是闲着没事,也不是想翻墙揭瓦的当个梁上君子,而是看见了有趣的一幕。
    一个穿着一身皮甲的军士从远处返回而来,身形鬼鬼祟祟,神情紧张的看着周围,好像害怕被人看见一般,虽然极力掩饰,但可能是业务不是太熟练,还是被秦岳看了个仔细。
    秦岳见过此人,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刚才见过,就是跟着张县尉一起回来的其中一个,本来看见几人都转身回去了,要嘛回家,要嘛去军营中,此时转会,一定有猫腻,能自由出入军营,看来此人在军中的地位也是不低,应该是个小军官,秦岳暗自作出判断。
    可能是离开之后,找了个机会跑回来的,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去哪,秦岳好奇之下就一路跟着,最后跟到了巡检府邸,这军官绕到后门,敲了几下门上的铜环,节奏鲜明,三长两短,‘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露出一个人头,看到来人,左右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将门打开,带着这名军官进了府邸。
    秦岳躲在暗处看了个分明,一个城防军的人,跑到巡检家去,肯定有什么勾结,巡检司和城卫军虽然有联系,也没这么亲密的地步吧,这情形让秦岳哑然失笑,自己姑且算是巡检司的人吧,暗地里去找城防军县尉大人汇报情况,而这名军官,一看就是城防军之人,竟然找巡检司的巡检大人汇报工作去了,让秦岳感觉到事情非常有趣。
    从前世的记忆中看,最后巡检是活着的,并且上升一级,调去了郡城,看来是从中得了利,以匈奴祸害整个青羊县为筹码,换取自己的晋升途径,至于怎么操作,就不得而知了。
    秦岳对此不齿,虽然自己做事有些不择手段,但也不会用这种方法达到目的,‘己不所欲,勿施于人’,就是别人对自己这样做,自己也会心生仇恨的,秦岳自认为做事手段虽然有些激烈,但还是有底线,不会连自己家都卖了换取自己的利益。
    但巡检做这事秦岳能理解,此人武举出生,是从别的地方来的,这里又不是他家,他当然不心疼。
    秦岳躲到周围,暗暗观察着动静,静静等待那名军官,肯定会出来的,不管他们商量了什么事,都要通过这人传达,此时军队已经戒严,只要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名军官消失,什么消息都传达不出去,再怎么好的阴谋都没用。
    此时军队戒严,要想将消息传达进去也没那么容易,只要拖个一两天,相信张县尉肯定会安排好一切的,用什么人,不用什么人,应该早就知道。
    前世就是城防军中有内奸,将匈奴的所有情报全部压了下来,让张县尉毫无所觉,但现在就不一样了,自己将那封信给了他,而且还牵扯到了城防军,若是不肃清内部稳定,那就奇怪了,内奸就是如此,不能有丝毫泄露,若是被听到风声,十有八九就会被找出来,能够继续隐藏的都是潜伏多年的暗子,但从青羊县的底蕴来看,还没有哪个势力愿意花费那么大力气培养一个没多大用处的内奸的。
    将近一刻钟,后门才有了动静,门被打开,先是露出一个人头,四下看了一下,接着又收了回去,紧接着门被打开,一个一身皮甲的军人从里面走出来,也不打招呼,向远处走去,大门又被关了个严实。
    秦岳看着这名军官,一副心兴高采烈的样子,看来是得到了什么好处,或者被许了什么诺言,但思索了半天,也没从前世的记忆中将此人翻出来,想来是死在了这场战争中。
    不管此人战后是否活者,此时都必须死,秦岳不准备让他继续活着,若是此人回到军营,就等于给整个军营扔了一个拉屎的老鼠,串通一群老鼠,说不定就能将整锅汤给毁了。
    这人不管是不是联络的关键人,但在此时来看,此人是少有的几个没回归军营的人,而且还带着从巡检家出来的决定,肯定没什么好事,秦岳取出手弩,搭上一支箭,悄悄跟了上去。
    忽然一阵寒风吹过,吹得树上的叶子哗哗作响。
    ‘好机会’。
    趁着叶子晃动的声音做掩盖,扣动了机关,散发着黝黑之色的弩箭,被上面的牛筋弹射而出,混合着风声呼啸而去,年轻军官身体一抖,似乎有所察觉,使劲转了个身,避开了要害。
    ‘噗嗤’一声一箭射到脖子上,但没伤到要害,一把捂住脖子,也许是做了亏心事,自知见不得人,低声嘶吼道:“谁,出来,竟敢用弓弩袭击城卫军,想造反不成?”
    四下还是寒风嘶吼着,而回答他的又是一只弩箭,有了警觉,还是有些防备,但被从树上掉落的树叶迷惑了感知,不能准确判断,‘噗嗤’一声,一箭射入胸口,军官直接坐倒在地,神色有些慌张的捂着胸口。
    但还是一声不吭,没有大声吼叫,秦岳心中冷笑一声,就确定了此人绝对带着重要的消息,不然也不会被袭击了还强忍着,此时城防军已经出动,随便喊叫两声,就会有人发现,但此人就是一声不吭,那就更加不能让他活下去,几个疾步,窜到军官身前。
    “那边有动静。”
    “走,去看看。”
    不远处火光攒动,大批的人马正在路过,显然是发现的动静,其中一道身影沉重有力,秦岳一听就知道是张县尉的,巡检府邸离县尉府邸不远,此时调动军队,时间也不长,发现异常秦岳也不奇怪。
    想了一下,这人虽然被自己重伤,但都躲过了要害,一箭穿过脖子,没伤到大穴,死不了,第二箭虽然射进胸口,但也没伤到心脏,虽然重伤,但要死也没那容易,而且已经看见了自己,上前一步,不管不顾的一掌拍向此人头顶。
    ‘砰’的一声将他定在原地,七窍流血而亡,秦岳施展身法几个闪身向远处奔去。
    等秦岳消失,几个军士才赶过来,看到一身皮甲的军官躺在原地不动弹,用火把照亮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大人,是吴队正,吴队正被人杀了。”
    一阵铠甲声咔擦作响,一个身材高大的军人走了过来,不相信的确认了一遍,是他手下的吴队正无疑,就要下达命令,忽然看到两只弩箭在吴队正身上,看着很熟悉,跟自己怀中那支缠着纸条的一模一样,话到嘴边停了下来。
    严重闪烁不定,转念一想,说道:“看看吴队正身上有什么东西,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一名军士上前,在吴队正身上摸索一阵,最后取出一大堆东西,归集在一处竟然也不少,光银票就有几千两之多,若是秦岳知道,肯定会为之后悔,没将银票摸出来,损失了一笔横财。
    还有几封信件,而且都是用火漆封好的,零零碎碎的一大堆,甚至还有一个女人的肚兜。
    张县尉用刀将肚兜挑起,一帮士兵看的面红耳赤,纷纷避开视线,但还是忍不住偷看一眼。
    有一个士兵甚至咽了一下口水,发出咕噜的声音,张县尉顿时大怒,一把将刀上的肚兜甩到这个士兵头上,骂道:“都他马没见过女人吗,不就是一个肚兜,有啥不敢看的。”
    士兵被肚兜甩在头上,动也不敢动,只能一副窘迫的样子站在原地,惹得其余士兵一阵大笑,但还是露出些许羡慕。
    张县尉将信件拿起来,抓了一半的银票,说道:“剩下的这些银票先每人分十两,伍长二十两,什长四十两,队正分八十两,哨官分一百六十两,剩下的先留下,等这次事情完了就当做奖励,发给兄弟们。”
    “多谢县尉大人。”
    一群人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大陈虽然重视军队建设,但架不住贫穷,内政官员随便拉出来一两个都有油水,所以还能有多余的精力粉饰一下自己的廉洁。
    但士兵们就没什么油水了,除了城门上收税的还能落下几个子,只有打仗才能得到些东西,但那会丢了性命,所以才造成只要见到银子就疯了的样子,就是因为穷,普通士兵军饷一月也就二两银子,而且还被层层克扣,毕竟将军也需要钱,到了最下面,基本上都是半年一发,一年一发,有的地方甚至好几年都见不到银子,总不能离开吧,好歹军营中还有饭吃,不至于饿死,去了别的地方,估计连生活都没有,除了擅长当土匪,其余什么都不会。
    张县尉的部队为什么战斗力强,治军严谨,就是因为不克扣粮饷,而且经常剿匪,查获走私,有收入来源,能发上些福利,在军队中待个几年,存点钱也能娶上一房媳妇,所以青羊县的城卫军在三羊县是出了名的战斗力强。
    最后顶着肚兜的士兵将肚兜从头上取下来,走到张县尉身边,拿着肚兜对张县尉说道:“大人,这个你还要不。”
    张县尉一看,鼻子都气歪了,抬脚就朝着这名士兵屁股上一脚,将这名士兵踹了个大马趴,怒道:“给你了,你拿着,天天抱着它睡觉去。”
    说完还大吼一声:“滚。”
    其余人看到又是一阵大笑,笑的都直不起腰来,前仰后合的笑个不停,这名士兵从地上爬起来,红着脸将肚兜捡起,就往怀里揣,还对张县尉说道:“多谢大人赏赐。”
    虽然面色羞红,但也对此物很是爱护,很轻柔的将肚兜揣进怀里。
    张县尉扶额长叹,对这名士兵也是无语至极,随意瞥了一眼周围的几个年轻的士兵,都一脸羡慕的看着这名士兵往怀里揣的肚兜,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很羡慕。
    张县尉不忍直视的闭上了眼睛,这些士兵虽然被人称为军汉,但大都是十七八的样子,大龄的也就有个二十五六,最大的也只有三十,至于老的走不动路的很奇怪的一个也没有,而且大部分都是没有成家立业之人,说白了就是一群光棍。
    一天在军营中待着,哪能见到几个女人,对女人也没什么抵抗力,张县尉想着,若是以后能有什么路子,给营中兄弟们安排娶个媳妇也不错,这样也省的一天正事不干,竟想着女人。
    军队行事雷厉风行,做事干净利落,几下就将钱分好,然后将吴队正的尸体卷起,将地上的血迹收拾干净,一群人消失在原地,看来对处理这种事情已经有很丰富的经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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