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飞来横祸吧!
    刘升月心里的脏话已经满屏,他不是束手待缚的人,盯着一个,忍着打到身上的棒子,抢过一根来,下手又狠又准,只要被他打到的人,就再没一个还能爬起来。
    为首的少年大怒:“打,给我狠狠打,打死我担着!”
    他妈的!
    刘升月紧了紧手中的抢来的棒子——
    “刘司正!”
    是曹玘来了!
    “曹玘,你想干什么?”
    少年怒吼:“你要是不插手,我今日承你人情,来日还你,你要是敢插手,那就是跟我作对为难。”
    曹玘:“承裕,这位是宫里官家新任命的刘司正……”
    曹玘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打断:“打的就是他刘升月!曹玘,难道你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
    曹玘一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似有什么顾忌,没说出口,顿了顿,只坚持道:“不论如何,刘司正是无辜的,不该受此磨难,你也不该这么做!承裕,天子脚下,所言所行,还请慎重。”
    “我爹都管不了我,何时轮到你曹玘管我?给我打!”
    “潘承裕!”
    曹玘神情凝重了几分:“潘家可不止你一人!”
    潘承裕轻蔑:“难道我潘家还怕区区的刘升月?打!”
    刘升月也被激起火气,用棒子拨了曹玘一下:“曹兄你让开,我倒要看看他敢待我如何!”
    曹玘一脸头疼的样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劝刘升月:“刘兄,你是精贵人,何必跟这个浑人计较?”
    刘升月似笑非笑:“难道让我站着任他打?”
    曹玘无语,恨恨瞪了潘承裕一眼,干脆的吩咐他的随从:“把潘家的人捆起来,送回去!”
    “是!”
    护卫领命。
    潘承裕大怒:“曹玘,你敢拉偏架,你等着!”
    有曹玘插手,潘承裕自不能再打人,放了两句狠话,率众而去。曹玘吁了口气:“刘兄……”
    刘升月举起手,直接拉开左肩的衣服,露出被打得又红又肿的肩膀,表情冷峻:“曹兄,有什么内幕,现下可能告知?我不记得我跟潘家有来往,也不记得跟潘家有仇怨。”
    曹玘看看他受伤的肩膀,眼角抽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此处不便细说,在下送刘兄回家,到府上细说?”
    “行!”
    刘升月带着曹玘直接回家,管家奉上茶果后,看曹玘的表情,挥挥手,让仆从退下,客厅里只有他与曹玘,刘升月:“曹兄,现在可以说了吧?”
    曹玘叹了口气,道:“此事,说起来还是与折娘子有关。”
    “哈?!”
    刘升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曹玘道:“刘兄可知折家此次进京,除了恭贺新君登基,出孝接受朝廷封诰继承家业与官职外,为何要带上家中未婚的女眷?”
    刘升月不是本地人,也不了解勋贵们的习惯,摇了摇头:“不知。”
    曹玘叹了口气,道:“是为了择婿。”
    “啊?!”
    刘升月有些意外,旋即想到折小娘子的年纪,也是,按照时代和习俗而言,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的折小娘子,确实到了婚配的年纪。
    曹玘道:“折二娘是御勋公之女,御勋公早亡,把幼女托付与其兄御卿公,折家家风清正,兄弟姊妹间颇为友爱。折二娘到了年纪,折家兄弟自是想为她寻一门好亲,以不辜负御勋公之托付,故而带着她来京中择婿。”
    刘升月听懂了,问:“选了潘家?”
    曹玘道:“潘承裕只是人选之一,实际上,两家尚未言明,也未交换庚帖。张家的小娘子是家中庶女,中意潘承裕,不知从哪里听到些风声,起了邪念,才有当日折二娘落水之事。”
    折小娘子自幼于西北府州长大,不识水性,落水肯定自己上不来,只能等着人救。但是,京中的大家公子和娘子们,没有人去学什么游水,到时候,能救人的就只有船工或是仆从之类的下贱之人。折娘子一个未婚的小娘子若是被这些近了身,闺誉肯定有损,于亲事上定会艰难,潘家说不定就……
    刘升月自己推测出来,心中充满了荒谬感:“张家小娘子是脑子进水了吧?”
    不是脑子进水,绝对想不出这种招数来!女人的世界好可怕,未婚的刘升月表示快要被吓得恐婚了!
    曹玘被他这形容惹得笑了下,道:“深闺之中,既有博览群书、睿智明理的奇女子,也有张家小娘子那般浅薄之人,以己度人。”
    刘升月听得一顿,看曹玘一眼,叹道:“曹兄,看你斯文风雅,想不到也有这么毒舌的一面。”
    用词有些古怪,不过,意思很好懂。
    曹玘笑了下,道:“当日刘兄好心救了折二娘,京里看不惯折家、嫉妒折家之人,便趁机说些风言风语,折二娘闺誉受损,潘家与折家本就未定下的亲事,自然只能告吹。潘承裕是个浑人,今日也不知受谁挑拨,来了这么一出,这下,折二娘处境更为艰难了。”
    刘升月无语,他已经能想到今日之后,东京城里会传什么流言了,两男争一女肯定是会传的。
    这种流言,在现代都会对女孩子产生不好的影响,影响女孩子的名声,更不用说在古代了,流言如刀,刀刀都在催折小娘子的命。
    “这他妈都叫什么事!”
    刘升月愤愤捶了一下桌椅。
    曹玘板着脸坐着,不语,表情幽深。刘升月看他一眼,问他:“曹兄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曹玘道:“我家祖上与折府有亲。”
    原来是拐角亲戚的关系。
    曹玘给他说清楚缘由便告辞,刘升月把他送出家门,把徒弟叫来给他涂药酒,琢磨了一晚上,第二日,递牌子进宫,求见赵恒。
    赵恒以为他是想念在宫里的刘娥,还带着刘娥召见他,不想刘升月一进宫,当即一个大礼,开口就问:“官家姐夫,可还记得当日在张供奉府上答应小弟之事?”
    赵恒愣了一下,笑道:“朕当日答应过你何事?”
    刘升月赶紧提醒:“当日姐夫您曾答应我,若我有属意的淑女,便要替我保媒来着。姐夫您可不能忘了。”
    赵恒闻言,仰首大笑,笑毕,问他:“朕是如此答应过,那阿月你看上哪家淑女了?”
    刘升月很痛快,没有半分未婚小郎君的羞涩,径直道:“小弟看上折府二娘了,烦请姐夫履行诺言,替小弟保媒吧!”
    赵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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