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武宗大人说的在理…”
    “正当如此…”
    “打平…打平……”
    看着热闹的百姓和诸位武馆弟子们得闻武宗之言,纷纷兴奋的叫喊了起来。
    一时间群情澎湃,满院喧哗。
    ‘武宗’抬起手压下了周围喧嚣吵杂声,然后便起身一步踏出。
    下一步便来到了张宝仁的身前不远处,这位昨天晚上刚找上张宝仁的武道宗师,此时却仿佛只是初次见面一样。
    对张宝仁带着些许欣赏的安慰道:“你虽然没有连赢七场,但你的实力却是有目共睹的,不管哪方面都是最为出类拔萃的武中豪杰…”
    说着便转过头看向台上的那三十六人,“我们一起成立武士会是为了让武林更加的繁荣,可不是排除异己强压旁人。”
    台上之人全都微微的点头。
    武宗继续道:“虽然碍于规矩,没有连赢七场不能开门收徒,但如此的高手我却是不想将其跑了。”
    “我想设立荣誉长老一职,顺当请这位小兄弟充当我们的长老顾问,不知诸位有什么意见?”
    台上的众位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摇头晃脑互相间交错对视了一会儿,这才点头道:“我等没有任何异意。”
    “这…”张宝仁的神色不由得变化不定,脸上带着些惭愧又有一些惊喜,“实在是惭愧,惭愧…”
    一番推辞最后在‘武宗’鼓励般的劝说下,这才无奈同意。
    然后他走到高台前于那六位被他打成粽子一般的高手,有些歉意的说道:“当前实在是无理了。”
    劈空手张雨生抽搐着脸,干笑道,“哪里…哪里…我们这还要感谢你的手下留情才对。”
    张宝仁连忙摇头,“只是胜了一招半式哪有什么留情不留情的。”
    跟上来的武宗笑道:“行了…行了…你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对对对…打不相识…”
    “哈哈哈…”
    台上人笑语纷纷的吹捧着,场面说不出的和谐,怎么都看不出刚才那生死相搏的样子。
    同时周围那些武馆弟子们收拾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并且关门送客。
    随着一场大戏落幕,观众纷纷离场,但是事情的影响却是没有随着比斗的结束而结束。
    余韵才刚刚开始…
    关于这一战的种种情况随着围观者的离去,瞬间便传遍了与武林相关或对此有意者的人耳中。
    对于这一战的讨论更是在无数的地方响起…
    “这就是武道中的顶级高手吗?”
    “真是恐怖如斯…”
    “是啊…简直是让人不由而想要以身而替之。”
    “来,吃我一记翻天印。”
    “滚滚滚…”
    “就你那软弱无力的小手就别在这儿丢人了。”
    “唉…可惜就差了一点,我可是在‘翻天手’的身上压了不少的钱,这下全都赔了进去。”
    “那是你太过贪心了。”
    “什么叫太贪心?你不是也在那里买注了吗?哎…我记得你压的是输,当初的走势那么好你小子是怎么想的?莫不是狗屎运吧?”
    “什么叫运气?”
    “这可是我辛苦算出的结果。”
    “你看那三十七家的武功拳法有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厮杀锤打出来的,又有哪个是轻与之辈。
    这么多年了过江龙来的不少,可有几个出头了,剩下的又有谁?只有那三十七家还是三十七家。”
    “那之前怎么说?之前怎么和翻天印打起来输得那么惨?”
    “之前啊…”
    “之前那几家也是不弱的,翻天手都承认了只是赢得一招。”
    “赢了一招就被打的那么惨?”
    “这就是你不懂武功了,有时候差上一招就是生死,还活着就不错了,而且武功重要人也重要。”
    “那不管怎么说,打过这些人的翻天手,肯定也是丝毫不弱。”
    “那是自然的,只是可惜…”
    “是啊,可惜就差了一点…”
    …
    就在别人都在为之而兴奋,为之而吵闹,为之而可惜的时候…
    差一点的当事人张宝仁换了一身精美的,带着貂绒的棉衣,脸色红润有光不见丝毫虚弱的样子。
    他双手背在身后,悠闲的跟在一个二八年岁的小丫鬟身后,进入了一座七进的高门大院。
    院中宽敞非常,有亭、有树、石桌石椅…还有打磨功夫的种种器具和一个小型演武场。
    种种装饰摆设简单却又暗含着精致,一砖一瓦,门缝窗缝无一处不见功夫。
    只是一看便可以轻松的想象到,此中住的人应该是表面随意却又暗含着讲究,骨子里有几分清傲的习武之人。
    或者说是为如此一个人所准备所打造的。
    张宝仁带着几分考究的心思打量着院中的种种。
    那个领他进来的小丫鬟却是轻转脚步,从当前领路变成了稍稍错了其身一步,并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恭敬的呈给张宝仁。
    “大人,此是为屋里的钥匙,连同备用的都在这里。”
    “为了安全起见大人也可将锁头都换上一遍…”
    她的声音软绵合适,不影响人的情况下又刚好可以让人听见。
    “嗯…”
    张宝仁回过神来,取过那一大串钥匙,于手中叮铃当啷…的颠了颠。
    这院子修的绝对是满含着用心,送的也是同样如此。
    然后便对着丫鬟点了点头,温和的笑道,“实在是劳烦你了。”
    小丫鬟微笑道:“能为您做事是我的荣幸…”
    “不必如此,我就是一个臭烘烘的武夫,当不得什么恭敬的话。”
    张宝仁轻笑着摇头,然后在小丫鬟开口客套之前,先一步的开口客套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啊…”小丫头瞬间仿佛被戳破了什么心思,微红着脸,有些害羞的说道。
    “请允许我多嘴,这院子您屈尊住着虽然勉强,但是依您不以俗物所动的境界,也能凑合着。”
    “只是您这般顶天立地的人物如果让柴米油盐事,浮尘污秽,这些凡尘杂事所侵扰,岂不是平白惹了笑话。”
    “不瞒您说,我从小就在这片地界长大,这么多年没做了什么事,就混了个熟。
    别的不敢说,要是找个什么人办些什么杂事、俗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小丫头有些气喘的说了一大堆,说完后期待的盯着张宝仁。
    在常人眼中娇好的面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中满含着真诚,忐忑以及不好意思。
    看的出来以前应该没做过这种…这种私活,脸皮还有待磨练。
    一般这种情况这种人,事情都会做得比较认真。
    只是张宝仁实在是没有被人伺候的习惯,同时陌生人在身边也不方便他做些别的事情。
    所以便只能摇头拒绝了,“多谢你劳心了。”
    小丫鬟听出了言外之意,神色有些暗淡但依旧不改笑容,伸手施了一个不伦不类的九州福礼。
    “那您先歇息着,我退下了…”
    “嗯…”
    张宝仁点头道,“替我向‘武宗’问好,这次的事情我很满意,替我道上一声谢。”
    “是…”
    小丫鬟恭敬的答道,然后就要退开。
    但还没走两步,却又被张宝仁再次叫住。
    “先等一下…”
    小丫鬟抬起头疑惑道:“还有什么事情吗?大人。”
    “嗯,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可以叫我‘知秋’。”
    张宝仁点头道:“‘知秋’…片叶而知秋,真是个好名字。”
    知秋甜甜的一笑,“大人实在是盛赞了。”
    接着张宝仁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到:“知秋啊,我只知道你是武宗派来的人,是为其做事的,但不知道你具体是做什么的?”
    知秋微微一愣但还是开口说道:“我…我就是武府跑腿的一个小丫鬟,平时做些杂事。”
    说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一亮连忙补充道,“我在武府没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普通的丫鬟,而且也并不是家生子…”
    张宝仁点头笑道,“那正好,我这里正如你刚才说的那样还有些清闲,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这儿做个管事?”
    知秋闻言脸上瞬间变仿佛花儿一般绽放,连忙说道:“我这就去那边辞了之前的活计,然后便去招几个人,将府里撑起来。”
    “别,咱这最多就是个小宅子,远远称不上是府,你先去忙你的私事,完了再说其它。”
    “是…”
    知秋又是恭敬的一礼,然后欢快的离开了。
    张宝仁之所以忽然转口,主要还是想到自己这是新的身份,却是不能如之前那般随意。
    至少不能与自己表现出来的这个比较向往荣华富贵的武者身份太过偏移,免得惹起旁人生疑。
    至于为什么找‘知秋’,一是看其做事挺称心的,能够将一切都准备妥当。
    二来这位就在眼前,既然已经碰赶上了却也不必再过大费周折。
    反正张宝仁的这家里也不怕贼偷也不怕贼惦记。
    看着‘知秋’小心的出去并带好了大门,张宝仁便转过身径直的走向坐落在那里的大屋。
    推开八扇门,大堂当间是一个红木八仙桌上。
    桌上正摆着两个箱子,一大一小,好似行李箱与手饰盒。
    张宝仁笑了笑,然后上前两步将两个箱子并排放好依次打开。
    那个大箱子里整齐码放着一层层白色的…贝壳。
    这些贝壳每一个都是相等的样子,好像一个模具里打出来似的。
    其质地好像是晶莹白玉,又带着点瓷光,仔细看还泛着点彩色虹光,让人看不出个究竟。
    但是每一个都仿佛艺术品似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好像天下最美的事物不过如此。
    那种仿佛将整个人都忍不住埋进去,将灵魂都融进去的吸引力远远超过其外表其材质本身。
    旁边那个小盒子里面,也是同样模式的贝壳,只是颜色变成了纯粹的黑色,数量也少了许多。
    粗看没有这些黑色的贝壳没有白贝那么的精致靓丽。
    但是认真看去,越看就越是着迷,那黑色仿佛黑洞一般,能够吞噬一切色彩与欲望。
    好像纯粹的恶与纯粹的美交融在一起,有一种比之前还要强烈数十倍的吸引力。
    这两种贝壳就是神赐之地…更准确来说是商城内的‘钱’了。
    所谓“钱”就是为了方便物品交易而诞生的一般等价物。
    经过了长久的发展,“钱”这种东西,多以足够珍贵的,不易磨损的,并且可塑性强的金属来代替。
    大多都是铜、银、金…
    之所以商城的钱会回归原始,以贝壳而并非是铜钱或者金银。
    最浅显的原因就是“道士”。
    想一想丹鼎学派的手段就明白了,‘金丹’的本能就是点石成金,改变物质的本质。
    一个以商为本的自由城市,其货币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敌人可以随便创造出来的东西?
    想想都觉得刺激。
    这边敢用金银,那边就能动手,市场崩溃都是小事,被敌人控制了那才叫没了天理。
    不要小瞧任何人,特别是那帮思维经过超拔的“道士”,他们绝对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为什么九州内使用金属做为货币没有事?那是因为有着人间道一直在进行着调控。
    天机高手,丹鼎学派,布满九州的情报罗网,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能在里面兴风作浪。
    而且对于金银,九州人族并没有将之当做财富本身,只将其当做是一个方便的物质,金属。
    简而言之,金银换成银票,换成树叶甚至直接换成某种信用点都是可以的。
    还有一点,在九州之内,超凡者之间的物品交换系统和凡俗之内可并不相同。
    虽然两者有所关联但是却并不对等,功勋能换‘银子’,但是‘银子’换不了功勋…
    而除了这种刀柄与敌手一般的关系外,商城之所以以贝壳作为钱,最重要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其本身存在的根基。
    商城由谁而建立?
    其是以‘贝奴’为主导而建立的一座神赐之城。
    张宝仁将黑白两片贝壳握在左右手中,感受着其内那深浅不一却同样让人沉醉的气息。
    感受着那一股仿佛人间的一切罪恶混杂在一起,经过沉淀,最终酿造而出的一种如渊一般的罪孽。
    他的脸色不由而变的凝重异常。
    白色的贝壳是商城中价值最小,数量最多,于日常中最为普遍的一种‘钱’,地位相当于铜钱。
    黑贝的价值则在其之上,十个白贝可以换一个黑贝,因此黑贝也被称作十贝。
    这两种“贝”就是商城中的一般人所使用的“钱”,也足够其使用。
    但是在传说中,在这两种钱之上,还有一种非常珍贵,非常有价值,非常值钱的红贝。
    据说一百枚黑贝才可以换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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