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补不上这个窟窿!更何况皇后的妹夫徐琼也在做,陛下对待皇亲国戚一向宽容的很。”

    仁和公主迟疑片刻,想想自己的儿子,心一横,道:“好吧!”

    朱佑樘精神懈怠,渐渐就不去上朝了,好在明朝有一整套成熟的行政体系,明神宗三十年不上朝,整个国家仍然有序的运行的。李广重新发达起来,引荐了许多善于炼丹、斋醮的僧道,整个紫禁城遍地是道观与寺庙。

    张音是成化末年进宫的,亲眼见识过当时“真人遍地走,国师多如狗”的乱况,直至朱佑樘继位,遣走数千名禅师、国师、真人,宫中才恢复清明。张音渐渐对朱佑樘失望,当初那个意气风华、立誓要再现大明盛世的少年已经逐渐变成他父亲朱见深的模样。

    金氏年事已高,前几日积食,又受了风寒,留守在寿宁侯府的太医回来禀告,太夫人时日过多,可以准备后事了。张音痛拗失声,这些年她虽然与金氏相处的不好,但毕竟还是有感情在,而且她毕竟是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乍然听说这个消息,心中本能的感到疼痛。张音本想立刻出宫去见金氏,但天色已晚,再加上女儿最近睡得不□□稳,于是放弃了出宫的念头。

    次日,张鹤龄便派人传了消息过来,金氏病情加重,想见皇后最后一眼,张音与朱佑樘急忙赶到张府,张鹤龄带着全家人在门口恭迎,朱佑樘挥挥手,让他们去了那些繁文缛节,直奔金氏居住的地方。

    金氏听说皇帝皇后来了,欲要起身跪拜,但垂死之人那有气力起床,朱佑樘与张音上前扶住她,仍旧让她躺在靠枕上。

    金氏缓了口气,慢慢地说道:“陛下百忙之中还能来见老身最后一面,老身多谢陛下的关爱之情。”

    朱佑樘忙道:“您是长辈,我们来看望您是应该的。”

    金氏又叫了张鹤龄兄弟上前来,指着他们两个,又道:“老身如今也要去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两个了,陛下,他们兄弟幼时失怙,无人教导,老身偏又因此溺爱他们,以至于养成他们无法无天的性子,陛下,您身为姐夫,多担待担待吧!”

    朱佑樘看了张音一样,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金氏定定的望着朱佑樘,仿佛非要他给个诺言似得,朱佑樘叹气,道:“您放心,鹤龄、延龄您就交给我吧,我会好好教导他们的。”

    金氏松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躺在靠枕上养神,过了半响,才道:“鹤龄,你先带陛下歇息吧,为娘有话要跟皇后说。”

    朱佑樘轻轻地拍拍张音的肩膀,便在张鹤龄等人的簇拥下离开了金氏的寝屋。

    金氏又遣走室内的其他人,张音心中有些奇怪,但没有说什么,只是给刘瑾使了个眼色,让他在门口候着。

    待到屋里没有其他人了之后,金氏突然一笑,这笑容说不出的古怪,张音问道:“母亲,您笑什么?”

    金氏的脸如同风干的树皮,面色黑黄,她看着张音,突然道:“你不是我的女儿,别叫我母亲了。”

    张音心中紧绷,也笑着说:“母亲你病糊涂了,我就是阿音啊,是你的女儿!”

    金氏怒骂道:“妖孽,你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六岁那年就已经过世了,你是霸占她身体的孤魂野鬼!”

    张音仍旧是笑着,“看来您是真的病糊涂了!”

    “知女莫若母,我女儿本就是一个普通小姑娘,也没有特别聪慧,自她六岁生病,病愈后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性格大变,人突然就聪慧起来,当时我因着照顾鹤龄,对音儿多有疏忽,才导致她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后来她好了,我只当老天爷怜惜我,把女儿还给我,因此便没有多想,这些年我越想越不对劲,告诉老爷,老爷只说我鬼迷了心窍,如今我也是将死之人,你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是谁?”

    “佛家有前世今生,我既是你女儿,又不是你女儿。”张音也没法解释,只能含糊地说。

    金氏听了这一席话,点点头,心中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你占用我女儿身体,张家也养育你这么多年,张家待你可谓恩重如山。”

    见她拿恩情压迫下来了,张音笑道:“母亲大人,若是没有我,张家也不是像今日这么显赫,鹤龄兄弟纨绔子弟,又不事生产,到处惹是生非,若不是有我这个皇后姐姐替他们兜着,母亲你这会儿只在牢里去见他兄弟俩了。”

    金氏恨声道:“我去告诉陛下,你是个妖孽!”

    “母亲只管告诉去,旁人只会说母亲久病糊涂了,没得连累鹤龄!”

    鹤龄就是金氏的死穴,一听说会连累儿子,金氏立刻安静下来。

    “张家是我的娘家,你放心,我不会不管张家的,今日是你我最后一次相见,你好自为之吧。”张音不想再跟她说什么,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是夜,寿宁侯府传来消息,金氏过世。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该前天补上的,这几天感冒发烧,没力气敲字;今天晚上还有一章。

    ☆、劝诫

    金氏的丧礼办得很是隆重,连皇帝也亲自去吊丧了,给了寿宁侯府极大的尊荣,张音对外宣称哀痛过甚,病倒在床,就没有去张府,外人都传言皇后是个极其孝顺的人,刘瑾把这话传给张音听,张音嘲讽的笑了笑。

    刘瑾素来知道皇后与娘家的嫌隙,也不多言,只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底。

    坤宁宫的殿外有一个百年老桂树,金秋时节,桂花正开的旺盛,一簇簇淡黄色的花朵挂在枝头,香飘千里,每年桂花飘香也正是乡试放榜的时间了,这唐伯虎现在该是解元了吧,想到这里,张音问道:“之前让你关注应天府乡试放榜情况,如何?”

    刘瑾忙道:“奴婢早已打探清楚,应天府今年的解元是一个叫做唐寅的人。”

    “哦。”张音点头。

    刘瑾又道:“听说这个唐寅为人放浪形骸,不拘小节。”

    “或者有才之人都有些与众不同的怪癖吧。”

    这样看来,唐寅明年将会来京城参加会试,张音实在不忍看他后半生潦倒不堪,还是决定提点提点他。

    唐寅这人喜欢上酒楼、逛妓院,只需派人盯着京城最有名的酒楼与妓院,守株待兔,一定能找到唐寅。这事情她也不吩咐刘瑾去做,只是交代张鹤龄派人看着。

    张鹤龄真愁着不知道怎么讨好姐姐,如今张音有事情要他去办,还不给办的好好的,他派了人日夜守在酒楼、妓院门口,只等着唐伯虎上门了。

    张音渐渐把这件事放下,宫中的日子平淡如流水般过去,转眼间就到了弘治十二年。正月十四是太康公主五周岁的寿诞,朱佑樘对这唯一的女儿宠爱异常,早早就吩咐了下去要给女儿办一场热闹的生日宴,张音本来不想这么铺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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