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饭店因为用的是民国的老楼,所以在怎么改装,结构与那个时候也大同小异。
    从佟掌柜那里用古董碗换来的上一层,除了我用来经营的空间之外,还有一个夹层,而那个夹层再往上,还有一处通往外边,能放下一张桌子的通风露台。
    这个露台,曾经因为漏风漏雨,被佟掌柜封闭了一个结实,后来因为我们的改造,它们才有了重见天日的时刻。
    不过纵然有这样的一块能看风景的绝佳地方,我也并没有将它用于经营和装修。
    一方面,我需要一块地方来安排鸡爷的住处,另一方面,我感觉又需要一些比地下室更加安全的私人空间,来处理一些非常隐秘的问题。
    而现在,它终于派上用场了。
    饭店用餐高峰过去之后,我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而后拉开通往饭店阁楼的过道,快步走了进去。
    这木质的阁楼打开之后,里边到也算宽敞,但是却只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在加上没有灯,因此我在前进中经常碰头。
    吃了一些小苦头后,我终于磨蹭到了相对靠里的位置。
    感觉相对安全隐蔽之后,我于静谧中拿出手机,专心翻找到赵海鹏的电话。
    可就在我即将把电话拨打出去的瞬间,我却停止了一切动作。
    之所以我不动了,是因为在极端的静谧中……我确信我听见了一个人的呼吸,以及……轻微的抽泣声。
    这种声音听在耳朵里,让我的神经骤然紧绷,而后我缓缓的放下了手机,轻轻关闭,仔细辨认着声源的方位。
    我为了如此鸡毛蒜皮的事情紧张,似乎有点神经质,但是我知道,自己的饭店是一间闹鬼的饭店,在这里,曾经发生过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难免令我产生许多不好的联想。
    我还记得,吴妖老曾经和我讲过,建设这栋建筑的鹰老爷,曾经是娶过第七房姨太太的,可是我在我的饭店墙壁中却只找到了六个女人的尸体,难道是说,那最后的一个被埋藏到的地方,就是这里么?
    诧异与惊觉中,我怀着好奇的心,一步步接近着那若有若无的声源,随后发现那声音传来的地方,就在平常鸡爷睡觉的笼子边缘,一处箱体后边。
    听着那动静,看着那微光下朦胧的箱体,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快速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而后冲那角落处的方向大喊道:“何方妖孽!竟敢……怎么是你?”
    话说到一半,我不得不转口了,因为我发现那个躲在墙角蜷曲着身体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女鬼,而是我的面案厨娘,赵水荷。
    此时的赵水荷,表情和样子非常的惨,小丫头蜷缩着身子,浑身是浮土,不停地往墙角缩着,显然在躲避我。在强烈的手机光芒下,她不太能睁开眼睛,而且眼角挂着深深的泪痕,又显然是刚刚哭过鼻子。
    水荷的样子,让人痛惜和迷惑,于是我赶紧把手里的手机调暗,又小声问她出了什么状况,为啥一个人坐在这里偷偷的哭鼻子。
    在我关切的问话时,赵水荷眼角的泪滴还在止不住的向外流着,而听完我的质问,她则一如既往地嘴头强硬道:“要你管!我不舒服而已?”
    “不舒服?”我诧异,先思索了一瞬间,而后问道:“是不是你那个哥哥赵水荣又惹你生气了?”
    听着我的“未卜先知”,小水荷脸上先是一阵惊讶,而后迅速恢复平静道:“不是!不关我哥的事情!”
    虽然小丫头的嘴依旧很硬,但是她的慌张和表情却出卖了一切。
    而后,我笑着盘腿,坐在地板上,对赵水荷道:“……行了!你别装了!是不是你哥八月十五来又放了你的鸽子,不能来饭店看你了?”
    听着我精准的预言,赵水荷这次无话可说了,她瞪大了眼睛,很盯了我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你怎么知道?”
    听见她问,我微微摇头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呀!明天就八月十五了,你哥要是来,现在就应该有信儿了,依照你的性子,你哥如果要来,你恐怕也早就蹦跳着和我们说这些了吧?!”
    待我说完这些,被我猜中心思的水荷彻底哑口了,她抿嘴低头,如个受了气的小孩。
    眼看着水荷撒气的样子,我叹气撇嘴,就又问她道:“喂!和我说说你哥为啥又不来了?说出来心里好受点呗?说出来……好过自己在这儿哭鼻子呀!”
    听着我的问话,赵水荷起初不愿意说,但我深知她并不是一个能憋住事情的人,所以就又三番五次的问了她几遍。
    后来禁不住我问,赵水荷还是把她哥哥赵水荣此次爽约的原因告诉了我。
    原来,就在前天,赵水荷的哥哥赵水荣接到了一个省政府的用餐项目,说是要为从中央视察工作的领导准备八月十五吃的点心。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又有大领导光临,所以赵水荣这个家伙不得不亲自坐镇家族企业,夜以继日的研究制作八月十五的月饼。
    也因此,他顾不上来为赵水荷庆祝或者安慰什么,唯一能给水荷的,便只有一盒今早刚从扬州打“飞的”运来的,赵水荣亲自制作的,还带着温度的月饼。
    或许赵水荣的手艺很赞,或许这家伙要招待的领导很大,但是遗憾的是,这都不能成为他屡次放妹妹鸽子的原因。
    于是乎,赵水荷在中午休息的时间,躲进这个平常大家绝不多进来的黑暗角落,先打电话,很生气的骂了她亲哥一顿,而后便把电话摔掉,开始了痛苦的抽泣。
    就在我进来的时候,这小妮子刚刚哭完,正在准备收尾,因为怕我看见这幅丑态所以便躲进了杂物的角落。。
    ……说完这些,赵水荷将垫在屁股下边的一个木盒子挪了出来,放在我面前,挥手道:“那个混蛋给我的烂月饼!我不吃!你全部拿走,喂狗还是喂猪,随便!”
    当我静静听完这些,我心中却是一喜!
    我知道赵水荷现在的情绪是极度不稳定的,而眼前我必须暂时放一下与赵海鹏通话的事情,先安抚一下小妮子的情绪才成。
    而借着这个机会,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刀杀人的,调查王胖子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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