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通满不在乎,道:“说吧,你们要讨个什么公道?”
    程不扬大手一指,赫然指向方乙。
    好哇!
    果然是来寻小爷的晦气。
    十人中,看似最年长的一位长老缓步出列,干咳一声润润嗓子:“这位就是所谓的方师叔吧。”
    “师叔祖,这位黄长老,虽然修为仅是九星侠士,但却是师尊那一辈的大师兄,资历声望甚高,平日里程师叔与其走得甚近。”柳燕立马在方乙耳边低语一番。
    方乙点点头,遥对黄长老颔首一笑:“在下方乙,不是所谓的方师叔,就是方师叔。”
    “哦?”黄长老半眯起眼睛:“你何德何能,如何以师叔自居?”
    “我无德无能,能做你等师叔,其一是执剑长老周叔通拜我为尊师,其二是归云掌门奉为师叔,你们与他们既是同辈,自然也要叫我一声师叔。”方乙不卑不亢,然后对着一旁的周叔通道:“疏通徒儿,我说的对也不对?”
    “小师尊所言甚是,你便是老乞丐的师尊,若有人不认你,便不是我的同门。”周叔通慵懒的靠在青竹上,取出打火石又点燃一根烟卷。
    方乙很满意周叔通的答复,颇感激的点点头。
    黄长老低哼一声,极为不满的刮了周叔通一眼,怒道:“周师弟,都说你是大智若愚,我看你这次真是愚昧至极,你堂堂归云执剑长老,七星侠客,声名享誉百里之地,怎会屈尊拜受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为师?”
    周叔通吐出一口烟云,不屑道:“老子乐意,你又怎地?”
    方乙此刻越看周叔通越顺眼,不枉小爷刚才让你一只烧鸡。
    “这位黄师侄,你若还有一丝门派长老的觉悟,就不该对本师叔无礼,周叔通拜我为师是甘心情愿,你无权过问。”方乙一脸自得。
    “甘心情愿?呸!”黄长老啐了一口,面对这个短发青年大言不惭的一声黄师侄恼火不已,愠色道:“你有什么本事?敢做本派执剑长老的师尊?本派执剑长老周叔通,与老夫师承一脉,乃上一代归云掌门是也。”
    “哼!就凭本师叔能让疏通徒儿抽上一口香烟,你若有这个能耐,他也会拜你为师!”方乙不客气回应。
    “你!”
    黄长老气急败坏,他听程不扬说过,周叔通肯拜这小子为师,正是对方投其所好,能研制出一种上好的烟草,迷得后者神魂颠倒。
    周叔通喜好大烟这在归云派是人尽皆知之事,可偏偏这个方乙就有此本事。
    加上方乙这句话的后半句,让黄长老诚惶诚恐。
    就算他有这个本事,断然也不敢让周叔通拜他为师,先不说周叔通执剑长老的身份以及七星侠客级别的修为,最主要的是对上代掌门的大不敬,这在武侠大陆是禁忌,败坏纲伦,触碰不得。
    方乙也看出来了这行人的目的。
    不就是来找茬的么?
    可若是你们要耍嘴皮子,那小爷就不客气了,不说小爷口才有多棒,对付你们这些老顽固,就三个字——脸皮厚!足矣!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难怪能让程师弟气得飙血!”这时,又有一个灰袍长老开口。
    只是他这话一出口,站于其旁的程不扬脸色十分不自然。
    被一个无名宵小气得吐血,此事已经在归云峰传开,让他颜面扫地。
    若不是杜长老开口,换做门内弟子当场揭他短,还不一掌拍下。
    柳燕立即低声解释:“师叔祖,此位是杜长老,也是九星侠士,善于辩道怼议!”
    只见杜长老捋须踱步,上下打量方乙一番,而后颔首一番,讥笑道:“周叔通,你若拜个村野牧童或是砍樵村夫为师,我等师兄弟倒也能忍忍,可这厮獐头鼠目,浑身衣不蔽体,且面目全非,让人视一眼都心生膈应,倒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此言一出,其余九位长老皆是放声讥笑。
    就连站在方乙一个阵线的首席大弟子柳燕,都是忍俊不禁。
    都说周叔通不修边幅,可眼下此獠的这副尊荣,不说一身衣衫破破破烂,单是脸上那个清晰无比的米字型鞭痕,就能让人笑掉大牙,比起周叔通的造型经典百倍。
    “从这一点看,此獠和周师弟物以类聚,能让周师弟折腰,倒也可以理解一二分啊。”杜长老傲慢捋须。
    其余长老尽是认可,尤其是先前吃过嘴亏的黄长老,还有程不扬,都感到大快人心,能看到方乙吃瘪,解了不少恨。
    方乙一脸黑线。
    都怨那个母暴龙,害得小爷破了相。
    他淡漠道:“行了行了,你们不就是来找茬的吗,能动手就别瞎比比。”
    “老夫莫非没听错?”杜长老一脸诧异,“方师叔莫非是要和我等过上一两招?”
    程不扬感觉机会已来,跳出来,摆开架势:“程某三番五次受方师叔点教,早就想领教一番,今日就让程某来领教方师叔的高招吧。”
    方乙摸了摸鼻尖,脸上扬起天真无邪的笑意,此笑容让程不扬倍感熟悉,心里有些发毛。
    只见这厮朝周叔通努努嘴,后者心领意会,身形一闪便横在了方乙面前。
    “敢向老乞丐的师尊发起挑战,先和老子过过手,赢了我才有资格向他领教。”周叔通一脸认真凝望程不扬。
    程不扬气得不轻,怒道:“周叔通,你简直欺人太甚!”
    “我小师尊对你出手才叫欺人太甚,老子和你同辈,怎么会欺你?”周叔通鄙夷道。
    程不扬不甘心后退数步,与黄长老杜长老等人对视一眼。
    “周叔通这个老疯子是七星侠客,又有归云双剑之一的出云剑傍身,就算我们十个联手估计也不够他打的,除非我等结下归云剑阵。”
    “不必大动干戈,别忘我们此行目的。”
    “没错,让一个野小子爬在你我头上,日后还叫我们如何在归云派混下去?”
    十位长老暗中达成默契,为首的黄长老肃清语气,咳嗽一声道:“动手就不必了,既然周师弟你真拜此人为师,那我们也就不再异议,只是方乙即为归云峰师叔祖,那就要为三百归云弟子做出表率来。”
    “如何表率,快说,别打扰老子和小师尊探讨烟道。”周叔通不耐烦道。
    黄长老嘴角一扯,倍感无语,世间有侠道,到了这个疯子嘴里,竟然还出了烟道。
    方乙则有一丝不安。
    这些老顽固绝不会轻易罢休。
    “我归云剑派,自开山祖师王仁青大侠始,立于恶龙山周边二百年之久,门内弟子无不以登上侠榜为荣耀,无时不刻鞭笞自己,心系周边百里之地民众之安危,历代弟子,哪一个不是靠着自身努力获得民众认可,从而众望所归才登上侠榜。至于方师叔你么,仅靠着周师弟和韩师弟的偏袒,才登上我归云侠榜,实则你未曾给周边百姓做出任何应力之事。”
    “换句话讲,以方师叔的登榜方式,难免会让我归云弟子心生不平,所以,我们十大长老联名,让方师叔下山出榜安民!否则,我们十人包括三百归云弟子,拒不承认你师叔祖的身份!”
    方乙对于黄长老口中的出榜安民不甚了解。
    “师叔祖,归云侠榜是玄级侠榜,而在归云峰山下百里之地,有十镇八乡,每一镇一乡都有一座人级侠榜,所以出榜安民,就是让您去到某个乡镇登上那里的人侠榜,解决当地百姓之苦难。”柳燕立即解释一番。
    “那个……出榜安民危险不?”这是方乙最关心的。
    柳燕既是摇头又是点头,轻声道:“一般来说,十镇八乡有侠榜坐镇,基本上没有什么险恶事,当然这附近也有一些土匪山霸,位居恶人之列,一身恶气不亚于武侠的侠气,且踪迹难寻,倒是具有一定危险性。”
    听了柳燕的解释,方乙了解大概。
    从表面上看,危险性不大,可他清楚的很,以程不扬对他的憎恶,十有八九会挑唆黄长老等人,让他去完成一个极具生命威胁的差事。
    所以,方乙自然第一时间把目光落在周叔通身上,发出求救眼神。
    让方乙气得差点吐血的是,先前表面上还待他真如师尊的老疯子,此刻突然变脸。
    “嗯!众位师兄弟言之有理,我小师尊当为归云做出表率,不可走我和韩师兄的后门,他理当下山出榜安民。”周叔通十分认真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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