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王阳明送两位大哥与吴老者踏上回程的路。天空飘起毛毛细雨,吴老者坚持要上路,他判断,毛毛细雨就是早上下一会儿,很快就会停下来。王阳明没有再为他们买炒面,因为昨晚有玛阿坎家准备的饭菜,之前詹惠给备下的干粮足够他们几人在路上食用。跟随王阳明到龙场来的人一下子走了一半,现在只有希渊、为当陪伴在自己身边,王阳明的心中还是有些不适应。两位大哥与自己一路走来,一路艰辛,也算是尽心尽责,尽管路途上两位大哥有时也会说一些抱怨的话,表达一下自己不满的情绪,总体上讲,顺利平安的将王阳明护送到贬谪之地——龙场。与两位大哥相处几个月下来,现在就要分别,王阳明的心中很是复杂。两位大哥毕竟是的同乡,有他们在自己的身边,就有一份乡音在,就有一份相伴相随的牵挂在,转身之间,两位大哥就已经离去,留下自己与希渊、为当,以龙场为家,与龙场山水为伴。两位大哥将把王阳明平安到达龙场的消息带回余姚,祖母知道后一定会放心下来,父亲一定会感到宽慰,家人也会安下心来,从这个意义上讲,王阳明又希望两位大哥早一些踏上回程,早一些回到余姚。两位大哥与吴老者离去,两个小家伙也沉默下来,情绪中带有一些伤感,尤其是希渊,看着两位大哥踏上回余姚的归途,触动他对家乡思念的情怀。而为当看着吴老者离去,仿佛失去依靠,眼神中也隐含着一份惆怅与失落,到现在为此,他毕竟还没有完全习惯依赖王阳明。
    到了龙场,意味着王阳明再不用两眼一睁就是一段艰辛的路途,两眼一闭就是随遇而安的风餐露宿。没有前途的劳累,放松下来的除了身体外,还有王阳明的心。此时王阳明感到身体疲惫至极,几千里贬谪之路的奔波之累,为家人担心的忧患之累,前途不知所系的操心之累,前路不知所遇的安危之累,就在这一刻,一下子全向王阳明袭来,几乎要把他击垮,王阳明的两只腿没有一点劲,就连站立着也是一件费劲的事,尤其是胸膛里的那一口气也止不住的往下掉,需要刻意为之才能将一口气提上来,思绪一片混沌,心中一片困顿,人仿佛变成行尸走肉的空洞,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向王阳明发出强烈而明确的信号。好在送吴老者三人没有走多远,王阳明很快就回到驻地。
    “希渊,你们两个小家伙累不累?”王阳明用疲惫的语气问。
    希渊、为当迟疑片刻,对视一眼,答道:“不累,先生。”
    “哪有不累之理?前天一路赶来,接着又马不停蹄的搭一天草屋。你们不累?我是累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咱们先美美的睡一觉,等体力恢复后再说。”王阳明说完,已经掀开草帘走进草屋。他发现吴老者把多余的粑粑,留了下来。王阳明没有多想,也来不及多想,更不愿多想,此时的大脑变得昏沉沉的,只要闭上眼睛,大脑即刻就会停止活动,和衣躺下,他太累了。此时这一间新搭起的草屋,已经成为王阳明在龙场的安身之所,安心之所,安神之所,安志之所,身体疲惫不堪之后恢复精力与体力之所。王阳明还来不及体会这一个不是家的“家”,对他的千里贬谪之路,赴任龙场驿丞,意味着什么?就昏沉沉的睡过去。
    天,还亮着,王阳明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他仿佛觉得自己还在旅途当中,冥冥之中他又明确的感到自己已经不是在旅途之中,他的意识一片混沌。王阳明索性也不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他眯着眼睛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希渊、为当也还睡着,整过世界是如此的宁静,只有山野中的鸟儿偶尔发出的叫声,让王阳明明确的意识到自己还在这个世界上还活着。睡意再一次袭来,王阳明转过身体,面向草壁,又睡过去。
    再一次醒过来,王阳明是被希渊、为当的说话声吵醒的,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刚才王阳明乱七八招的做一些梦,他自己也不是十分记得,好像有祖母,有父亲,有妻子朱氏,还有陈实、果瓦,有詹惠、詹恩。两个小家伙已经起床,在屋外说着话。
    “希渊?希渊?”王阳明在草屋里叫道。
    “哎——。”希渊很快就来到屋里。“先生,你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希渊。你看为师这一觉睡得,真有一些天昏地暗的感觉。”王阳明说。
    “时候不早了,天色已经快暗下来。先生,你也饿了吧,我给你烤一些粑粑拿来?”希渊回答。
    “为当呢?”王阳明。
    “在外面烤粑粑。”希渊。
    “不用,我起来吃。也该到吃饭的时候了。”王阳明说话间,起了身。其实他心里清楚,他不起来,两个小家伙就只能烤一些吴老者留下的粑粑充饥,而余下的粑粑,也就勉强够三人吃这一顿。
    王阳明从门帘处走出来,他即刻看见,为当坐在火边,用一双自制的长木筷在火塘里翻烤粑粑。从贵阳带来的弓箭就靠在为当身边,显然两人刚才玩耍过。
    “先生。”为当叫一声,说着递给王阳明一块粑粑:“先生,小心烫。”吃刚烤好的糯米粑是要小心,很容易烫着嘴,现在王阳明有了这方面的经验。王阳明发现两个小家伙,没有敢多拿粑粑来烤着吃,给了自己一块,火塘上已经没有了粑粑。
    “希渊,草屋里还有粑粑吗?”王阳明问道。
    “有的,先生,我们只拿几块来烤。”希渊的口气好像是在认错。毕竟他俩是私下烤粑粑吃,未经先生的同意。
    “希渊,去把粑粑都拿来,烤着吃,看来今天只能烤粑粑吃,做晚饭了。”王阳明的语气没有责怪的意思,人在饥饿的时候,有食物在面前而不能吃,简直就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王阳明还是希渊这个年纪时,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受到王阳明话语的鼓励,希渊很快将吴老者留下的粑粑全拿出来,放在火上烤,为当来了劲,娴熟的用木筷翻弄着粑粑。
    “为当,饿了吧,这一块粑粑你吃,先垫一垫。为师刚起床,还不饿。”说着王阳明把为当刚才递给他的粑粑又递给为当:“想学射箭,为当?”看见为当身边的弓箭,王阳明又补充一句。
    “想学。先生。”为当答。
    “希渊,把水壶给我,我要喝一些水。”王阳明对希渊说,由于刚起床,饿是有一些饿,但是此时王阳明并没有胃口,只是感到口渴。
    喝下几口水,王阳明感到身体舒服许多。这壶水还是稀渊借着昨天从玛阿坎端来的菜锅烧的开水。从余姚一路走来,希渊已经完全习惯每一天为先生烧一壶开水的生活。这一觉睡醒,尽管身体得到休整,但是现在王阳明感到身体与大脑都木木的,好像还没有完全启动与恢复,说道:“想学射箭,等为师缓过这一两天来,在再教你们。还得准备一个箭靶,否则你们怎么练习?这学习射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工夫。”
    “先生,不着急,等你身体恢复过来再教我们。”希渊抢先回答。
    不用在赶路,没有路途之累,加上刚才睡这一觉的恢复,王阳明感到身体到是轻松许多,但是他的心一刻也没有轻松下来。粑粑今天吃完就再没有了,好在还有陈实送的一袋粮食,要不然,王阳明三人明天就会揭不开锅。管它这么多?走一步看一步。
    “吃完粑粑,乘着天亮。你俩得到玛阿坎大娘家去一趟。问一问她,龙场哪里有煮饭锅卖?如果有,卖一口锅回来,如果没有,就得从她家借一口锅我们先用着,日后卖着新的锅,再还她家。粑粑吃完了,明天咱们总不能用手掌心煮饭吃吧。”王阳明安排道。
    王阳明清醒过来,三人的生活又回到有序的状态。希渊、为当吃得很香,也吃得很快。在龙场这里,到现在为此,王阳明也只对玛阿坎熟悉一些,遇到什么事?他能想到的只有玛阿坎,而且他愿意相信玛阿坎。
    “希渊,你们去的时候,包上一包盐带着,送给玛阿坎大娘家,咱们总是麻烦她,怪不好意思的。”王阳明又说。
    “好的,先生。”希渊。
    吃完粑粑,希渊到草屋里包好一包盐,出来:“先生,这一些够吗?”
    “再抓一把。咱们毕竟是去麻烦别人。”王阳明说完,希渊又回到草屋去抓盐。
    “先生,我们走了。”希渊出来后说。
    “你们快去快回。回来后还得拾一些柴禾,在草屋里生一塘火。太阳下山了,还是很冷,在屋里生上火,也能照明,再有就是去一去屋里的湿气,这间草屋刚搭建成,我感到还有一些湿气。”王阳明。
    希渊、为当走后,王阳明独自一人坐在火塘边,吃着粑粑,他看一眼自己的杈杈房,吴老者为自己安身搭建的草屋,新草屋尽管高不过齐肩,极其简陋,简陋到连基本的生活设施都还没有,但在王阳明的心中,这一间草屋的意义却是不同凡响的,就在今天,自己还躺在草屋里踏实的睡了一个囫囵觉,要是没有这一间草屋?要是没有詹惠的刻意安排?没有吴老者的出手相助?没有玛阿坎的全心帮助?此刻在龙场,我王阳明将在何处安身?就别说睡上一个囫囵觉了。这一间草屋就是王阳明此时此刻,心的归附地。所以王阳明真心的感谢詹惠,感谢吴老者,感谢蔡寨老,感谢两位大哥,感谢玛阿坎,感谢希渊、为当。而用“杈杈房”称谓自己在龙场已安下的“家”,王阳明不喜欢,不接受,宁愿叫它“草屋”或者“草棚”,也比“杈杈房”强。王阳明其实又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一个“家”,就是一间名符其实“杈杈房”,甚至连杈杈房都不如。矮矮的草屋,平平的屋顶,静静的矗立在这一个小山包的岩石下,树丛里,要是没有王阳明眼前的这一堆燃烧着的柴火,走在驿道上的人根本察觉不了在这里还住着三个大活人。这一间草屋能这样搭建,王阳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反而认为吴老者考虑周全,已经最大限度的在这一块场地上保留草屋内的使用空间,这是最恰当、最合理的安排。日后一定要为自己的“家”起一个好听的名字,王阳明借着火光玩味着这一个“家”别一番滋味,妄想用一个不一样的草屋名字,保留一丁点已经沦落到可怜地步的自我存在感。
    想起吴老者,他们要赶这一天路,现在应该到贵阳了,即使没有到贵阳,也离贵阳不远,这一点王阳明很是放心,三人毕竟都是有路途经验的人。当初在贵阳时,王阳明之所以要多带些食盐上路的目的,就在于这一路走来,王阳明发现食盐在贵州当地是稀罕之物,很多蛮夷人都卖不起盐,多淡食。现在已到龙场,从贵阳带来的食盐,也许就是龙场本地人接纳自己一个外乡人的最好钥匙。刚才希渊、为当带着一包食盐到玛阿坎家去请她帮忙,正是自己当初想法的兑现。尽管如此,王阳明此时的心情一点也高兴起来。
    吃了一些粑粑,王阳明也开始起身拾柴。他不能走的太远,一来身体仍然感到疲惫,二来他还得看着这个家,身处龙场,自己所带的那点可怜的财产,全在草屋里,即使再不能济世,王阳明也不能把它们给弄丢了。拾回一些柴来,王阳明放下后接着又去拾柴。眼下到了龙场,他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只动会嘴,不会动手的人,任何事都要等着希渊、为当回来后再去做,尽管他可以这样做,残酷的现实处境,让王阳明知道,自己绝不能成为那样的人。父亲与自己选择的这一条人生之路,从余姚出门前王阳明就下定心思,到龙场后王阳明要靠自己的大脑,要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保全自己,等待着与家人相聚的那一刻。
    在山上拾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王阳明很快又拾回一抱柴禾。自己年轻时一直梦想成为圣人,在如此残酷的现实面前,王阳明已经变成一个十足的山野村夫,而且还是一个不称职的山野村夫。尽管白天已经美美的睡一觉,王阳明还是感到自己的身体很累,很沉重,他重新坐在火塘边,所拾的柴禾已足够今晚用的,两个小家伙如果回来,再去拾些来,明天的也够用了。喝下一些水,王阳明除了感到身体累,更累的是自己的那一份沉积在自己的腔子里不眠的心思,孔子、老子、孙子、朱熹、陆九渊……缠绕着他,贬谪、驿途、驿丞、龙场……逼迫他,好像要让王阳明在内心里做一次彻底的选择与决裂,要么坚守君子之居,何陋之有的圣洁,厚德载物的崇高,要么就是抛去曾经的梦想,抛去四书五经,抛去天理人伦,抛去之乎者也,把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物竞天择的纯物质主义者。王阳明不愿意多想,他还很累。他再一次看一眼自己的草屋,它如此孤寂的隐藏在丛林与岩石间,显得杂乱无章,蓬头垢面,而毫无生机。王阳明不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家”是这样副容貌?他围着草屋走两圈,在内心有了一个让自己都感动的想法,他要把草屋外的荆棘藤蔓去掉,杂草去掉,小树去掉,为它修理一个小院子出来,而且要为它立起篱笆,让它戎装焕发,变成一个可爱温馨的家。
    希渊、为当在村子里买回煮饭的锅,玛阿坎把自家的碗筷给了他们一些。王阳明在自己的草屋处终于可以煮饭吃了,在这个荒芜的小山包上,时常能嗅到煮饭的香味。王阳明很是感谢玛阿坎,他知道玛阿坎是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一个热心帮助他人的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在龙场这一片土地上,就在王阳明搭建自己的草屋的过程中,曾经让王阳明走过神的女人。因为玛阿坎的帮助,王阳明在龙场有了自己的家,也正因为她的帮助,王阳明的家也开始燃起油盐柴米的人间炊烟。对玛阿坎这个本地女人,王阳明的内心存有一份亲近感。
    回想起自己千里赴任,一路走来,尤其进入贵州以后,王阳明的基本生活保障,哪一天不是在麻烦别人?哪一刻没有接受别人的帮助?也许是千里赴任路上的一次问询,疑惑是风餐露宿中的一次收留,一壶开水,一碗饭,一双草鞋,一袋炒面,一塘柴火,与马帮大哥的一次擦肩而过,……。太多太多,王阳明不胜枚数,他只需要在心里记着,太多的人给过自己太多的帮助。其实生活在大山深处的蛮夷人,他们过活得那样简单,那样充实,那样无谓,那样淳朴,那样的善良,又是那样的真实,两眼一睁就为生计忙碌,两眼一闭就在大山的怀抱里繁衍生息。尽管他们的物质并不算富足,甚至朝不保夕,也不知道外面世界有多么奢靡与繁华,抬眼看见的是高山,低头面对的是悬崖,他们世世代代就生活与生存在这里,而且是那样热爱这里的山山水水,那样的眷恋自家的杈杈房。王阳明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亲身所经历的一切,完全颠覆了他对贵州蛮夷人的认知映像,以前自己所读的那一些书,完全歪曲与丑化了他们。在这片美丽与蒙昧并存,神奇与蛮荒犹在的土地上,女人也爱美,男人也豪迈。
    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王阳明一路走来,他用自己迈开双腿的简单行为,解答了自己心中曾经有的一个个疑问与恐惧,用自己敏锐的眼睛,看到了自己曾经膜拜有佳的圣人经典也经不起现实的推敲与深论。如果说从余姚上路时,千里贬谪之行还让王阳明心生厌恨,心怀抱怨,心存生死未卜的一份恐惧。而此时在王阳明的内心深处留下的只有感激,这份感激之情,绝不是自己选择千里贬谪之行时的初衷,更不是自己刻意而为的怀旧,完全是一个人身处绝境之中,渴望得到别人帮助与恩惠,而恰在此时就得到别人的帮助与恩惠之后的一种客观事实倒逼自己内心的结果。初到龙场,王阳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下只把这一些问题都理清楚,他现在只是感到很累,很累,他太需要休息,借着没有路途之累,暂时停下脚步的修养,恢复他疲劳得几乎僵硬的身体,养息他麻木得不愿在运转的大脑。王阳明此时哪里知道?正是这一次千里贬谪之艰辛,之磨难的经历,让他实现炼狱后的涅槃,淬火后的纯粹的人生蜕变,从此迈入超凡脱俗的境界。
    可眼前,对王阳明来说,他就是感到累,在草屋里昏昏沉沉的睡几天,好像要把之前的没有睡够的瞌睡补回来一样,睡眠成了王阳明初到龙场后的基本生存样式。好在有陈实给备下的一袋粮食,王阳明暂时不用为吃的发愁。生存问题的本质,说到底就是一个吃的问题。但是无论怎样?这是一个大家都在为能吃饱肚皮,四下奔波,不能停歇下来忙碌的年代。希渊买回煮饭锅,玛阿坎送了碗筷,王阳明的家有了最基本的生活工具,由于不需再赶路,王阳明给自己规定每一天只吃两餐,每一餐饭希渊负责煮饭,为当负责烧火。可是事实并没有想象的简单,煮饭,尤其是用柴火煮饭,更是一项技术活。刚开始的几天,两个小家伙不是把饭煮糊了,就是半生不熟,一锅粮食就这样被糟蹋了。王阳明既心痛,又想不到更好的解决法子,而且自己整天就想睡觉,每一次,被叫起来吃饭,吃到的就是这样的一锅饭,几天下来,王阳明感到自己的肚子都有一些不舒服。就是这样的饭,希渊、为当也把它吃过精光。
    大年十五过后,王阳明感到自己的体力与精力恢复许多。他才问希渊为什么把饭煮成这样?希渊如实的告诉先生自己不会煮饭,王阳明心想,这事不能怪希渊、为当,在此之前,两人都没有煮过饭,当初王阳明叫希渊去给果瓦帮手,其实就是想让希渊先学会煮饭,而今眼目下又能怪谁呢?就是自己也不曾用这样的方法煮过饭,有一些事情你必须经历了你才知道它对于自己有多么重要,才会后悔当初不用心,也才会专心的去学,去做。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希渊、为当能娴熟的用柴火煮一锅香喷喷的饭,因为王阳明发现,煮饭越不成功,仅有的一袋粮食消耗越快,陈实送的粮食差不多用去半袋,在这一个年代,这是一件绝不是可以漠视的事情。心中警觉起来,王阳明十分清楚,要让希渊、为当能把饭煮好,又只好去麻烦玛阿坎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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