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就封你做百草堂堂主,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有你。”
    他伫立在原地静静地望了我一会,向我跨出一步。
    这短短不到一尺的距离,却让我倍受鼓舞。我瞬间充满了涌气,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对着香山老人道:“师父,他不跟你走了,你自己一个人走罢。”
    香山老人气得跳脚,指着我道:“你……你……谁是你师父!”他问林郁文,“小徒弟,你自己说,你要不要跟师父走。”
    林郁文跪在地上道:“师父,对不起,徒儿就算死,也想死在正义教。”
    香山老人道:“好啊,这小子一句话你就跟他回去,你是让他迷昏头了!你不要性命,那我一个外人还有甚么话说?你们喜欢胡闹,那就胡闹去罢,反正这世上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说罢,负气离去。
    我与林郁文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适才我拼了命的要把他留下,可这会他真的留下了,我又有些不知所措。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盯着我。我让他凝视地压力山大,拉起他的手就往山上走,到了他的院落,我道:“你先回去休息,我过几日再来找你。”
    他道:“好。”
    我说过几日再去看他,实则一个月未曾光顾他的院落,因为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在这一个月内,我努力整理自己的思绪,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的法子。
    我喜欢林郁文,又不能跟他在一起,那就退一步,只要他平平安安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时不时地能看上他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我们两那点事……
    时间能湮没一切,终有一日,他能对我忘情,找个好姑娘相守一生,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我整理好思绪没几日,正义教就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是教主跟武林盟主私奔了!
    临走时留下一份书信,交代我接任教主之位,壮大正义教。关于他跟武林盟主是何时勾搭到一起,私奔后又准备干点啥去,只字未提!
    我接任正义教教主之位的那日,林郁文身为百草堂堂主站在殿下向我跪拜。
    我端坐在大殿之上,他站在大殿之下,中间隔着无数人,从今往后也会隔着无数人。那些知晓我与林郁文荒唐一夜的,早就让教主堵住了嘴,纷纷讳莫如深,就连季清之,也是绝口不提了。
    他也没来找我纠缠,问我心里到底是甚么意思,只是每次见到我,都用一双波澜不惊的目光盯着我,不卑不亢,不悲不喜,却让我一次又一次的产一种跪地求饶的冲动。
    我与他似乎进入了一场无声的角逐,见了对方一句不吭,只字不提,只等着对方求饶认错。
    我得到了正义教至高无上的武林秘籍《莲花宝典》,教中姿色尚可的,上至八十岁老叟,下至五岁孩童,几乎无人能逃脱我的手。一是为了修炼神功,二是为了散播谣言,让林郁文死心。
    我时不时地会下山一趟,正义教内的空气令我窒息,我迫切地希望能有一个地方供我喘息。
    林玉林的出现,将我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他朝气蓬勃、意气风发,浑身总有一股使不完的劲。跟他在一起,我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说来可笑,我不过二十出头,却总觉得自己暮暮老矣。
    我把李玉林带回正义教,朝夕相对。
    他是做过太子的人,身子十分娇贵,吃穿用度,样样不能差了。晚上睡不着,就吵着我也不让睡,他无聊时,我必须想着法子让他高兴。这样的日子,让我无暇想起林郁文。
    教中开始谣传李玉林是我的男宠,我听后一笑置之,不予否认。
    这夜,他睡不着,问我:“正义教可有甚么好玩的地方?”
    我忽然想起白莲峰的月色,道:“白莲峰顶的月光十分漂亮。”
    他道:“那我们就去那看月色好了。”
    我惊道:“现在?”
    李玉林道:“不是现在,难道还要等到白天不成?”
    我拗不过他,只能带他去了。
    白莲峰的月色如同多年前一样,皎洁如玉,触手可及。李玉林兴致十分高,看得高兴了,就亲我一下。我玩笑道:“你再亲我我就把持不住了啊!”
    他大笑,道:“你把持不住给我看看。”
    我抓住他亲了回去,他不肯示弱,加倍奉还,我俩“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正是轻易迷乱,忽然从一颗树后见到一双清亮的眼睛。
    我心中一惊,立即推开了李玉林。
    李玉林惊愕道:“怎么了?”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那颗大树后的人。
    林郁文一步步地从树后挪出,道:“打扰教主雅兴,属下罪该万死。”
    我强自镇定道:“林堂主怎么有兴致到白莲峰赏月?”
    他道:“怀念一位故人,前来看看,不想竟巧遇教主。”
    他的这位故人,除了我还能有谁?
    我心中惭愧,就好像自己把一件喜欢的物件送给了他,转眼又拿来讨好别人。我道:“夜深露重,林堂主还是早些回去,免得感染风寒。”
    他道:“谢教主关心,属下这就回去。”
    我望着苍白如纸的面色,心里十分担心,就对李玉林道:“我们也早些回去罢。”
    李玉林道:“也好。”
    他一个人提着灯笼走在前边,我跟李玉林提着灯笼走在后边。我知道他身子不好,一路都在留意他的状况,深怕他何时就撑不住倒下了,也好赶过去接住。可他挺直了脊背,未曾露出半点要倒下的症状,倒是李玉林挺不住了。
    他拉着我道:“我走不动了。”
    我道:“不是你说要来看月亮,怎么就走不动了?”
    他道:“这山太高,爬得我腿都抖了。”
    我道:“那你说怎么办?”
    他道:“你背我。”
    我瞪大了眼道:“我腿也酸了,怎么没人背我啊!”
    他道:“那这样,你背我一会,我背你一会好了。”
    我拉着他道:“快走快走,别这么金贵,这又不是皇宫,有八抬大轿给你抬着。”
    他道:“那我吃点亏,我先背你,你再背我。”
    我道:“你背得动我还走不动?”
    他道:“废话少说,要么你背我,要么我背你。”
    林郁文走在前边,我不敢与他太亲密,道:“那你背我罢。”
    他道:“好嘞。”说罢,弯下腰,让我爬了上去。
    谁知我一上去,他就开始骂了:“你怎么这么重,我的腰都快折了!”
    我怒了:“不是你说要背我的么!(t_s)”
    他道:“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重!”说罢,就把我甩了下来。
    我气乐了,撩起袖子就准备跟他理论,前边的林郁文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道:“怎么了?”
    他背对着我,从手腕上褪下一个东西,放在手中仔细端量了一会,道:“这条路我一个人走了太久,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我正想说:“要不要本座背你下山。”就见他把握在手中的物件丢到了草丛中,我定睛一看,是我当初送给他的那个玉镯子。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人干事?
    教主有智商的时候,情商很捉急,教主有情商的时候,智商就很捉急,作者这么写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你们情商和智商都是中等水平就是上帝的恩赐了,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教主和小林子的问题其实一句话就能解决,小林子操他屁股就成了,一句话的事情,教主居然折腾了好几年都没折腾出个所以然。
    所以作者一怒,他总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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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林道:“这人好奇怪,好端端的镯子为何要丢掉。”
    我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林郁文回身望向我,道:“属下恭送教主。”
    我道:“你不下山了?”
    他道:“属下已经力竭,无力下山。”
    我道:“本座背你。”
    他道:“不劳烦教主,小陆子见属下许久不回,一定会上山来寻。”
    小陆子是他身边的药童。
    我道:“这里距百草堂还有好大一段路,夜风又劲,你一人在这吹久了势必要着凉。”
    他道:“不牢教主挂心。”
    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挪动半步,无奈,我只好拉着李玉林赶紧下山,前去百草堂让小陆子接他回来。
    我虽然不能与他在一起,但心里也是舍不得他受一点苦的。
    那夜回来,林郁文又大病了一场。
    他父亲林长老前来求见,说林郁文今年已经二十有六,早过了该娶妻的年纪,让我给他许一门亲事,还说白虎堂刘长老的孙女二八年华,性格温婉,秀外慧中,是个很好的人选。
    我本想要回绝,可望着林长老那疲惫的双目,只好应下了。
    我之前话说得硬气,说甚么只要远远看着他就好,可只要一想起他会娶别的女人,与别的女人相携一生,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我心烦意乱、骑虎难下,于是跟李玉林说分坛出了点急事,当晚就下了正义教。
    我在外边闲晃了一个多月,找江策散了散心,好不容易下觉决心要回教做个了断,中途偏偏生了事端。
    回正义教的途中,我见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困住了一个少年,准备意图不轨。
    这些年,我对着江策英雄救美已经成了习惯,遇上这种事,本能地就要过去管一管。我骑着马上前大喊一声:“且慢!”
    汉子放下手头的活,不耐烦地望了过来,道:“你小子想要活命的就快滚,别来打扰你爷爷的好事!”
    少年一把扑了过来,死抓着我不放,哭道:“大侠,你救救我!我爹是云净山庄的庄主方凛,你只要救了我,我一定让我爹爹好好的报答你!”
    我一惊。
    方凛膝下有一子一女,女儿方玉珊艳冠群芳,是江湖第一美人,弟弟方天生也是粉雕玉琢,难得一见的精致人儿。
    我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乌漆抹黑的一张脸,似乎一个多月不曾洗脸了,瞧着实在令人糟心。我道:“你说你叫甚么名字?”
    少年抽泣道:“我叫方天生。”
    我道:“你把脸抹干净给我瞧瞧。”
    少年听后,连忙抬起袖子抹脸,他脸上一脸的泪水,倒正好把肮脏抹得干干净净,我一瞧,还真是方天生本人!
    这小公子不在家好好呆着,一个人跑到外头来做甚么?
    我一见是方天生本人,二话不说就帮他解决了那个汉子。
    之后,我问起他为何独自出现在这荒郊野外,方天生就哭哭啼啼地将自己离家出走的事说了,无非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认定家中小瞧了自己,出来找点存在感罢了。谁知存在感没找着,还险些失身。我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他回云净山庄。
    你说本座堂堂一个魔教教主,整天为正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叫个甚么事?
    我与他两人一骑上了路,为了表示正直,我让他坐在马后,这方天生也是个人物,居然能在半道上睡着了,待我发现时他已经落下了马……
    我无奈地跃下马儿英雄救美,抱着他在草地里滚了十多圈,额头磕在石头上,光荣负伤了。
    在此之前,我时常听人提起主角的智商会跟着剧情需要而上下浮动一说,深深不以为然,可惜经过这么一遭,我奉为圭臬!不光是主角的智商会跟着剧情需要而上下浮动,武力亦是呐!
    本座神功盖世,举世无双,居然为了救一个小公子落马而闹得头破血流,实在是毕生之耻。
    我顶着一头的伤把小公子送回云净山庄,再三允诺一定会回去找他后,圆润地滚回了正义教。
    子夜时分,我一脚踢开林郁文的房门。
    他道:“谁?”
    我道:“本座!”
    须臾,屋内的灯亮了起来,他披着一件青衫立于桌前,波澜不惊地道:“教主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
    他抬头望了我一眼,皱了皱眉,道:“教主受伤了?”
    我颔首,心里忽然舒坦了许多。
    他进内屋取了药箱,手法熟稔地帮我清理伤口,道:“教主怎么会受伤?”
    我道:“还不是为了云净山庄的那个小公子~”
    他道:“云净山庄的小公子?”
    我神情泰然:“是啊。”
    他道:“教主甚么时候又和云净山庄的小公子勾搭上了?”
    他的语气很淡,可我还是从话中听出一丝嘲讽。
    勾搭?这是甚么话,本座要临幸哪家公子,难不成还得经过你的同意?我佯装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样道:“勾搭倒是没有,本座要是勾搭上了,还能让他伤成这样?”
    他道:“如此说来,教主头上的伤是拜他所赐了?”
    我哼哼一笑,道:“那小蹄子还真是辣,欲拒还迎的手段玩得实在高,居然还敢拿花瓶砸本座,下回本座一定要干得他哭爹喊娘。”
    他道:“属下不知教主何时喜欢使强了。”
    我道:“你虽然与本座一块长大,但也非日日在一起,不知道的事还多了去了。”
    “确实。”他点点头,“教主头上的伤口明明是尖石所致,偏说是花瓶所伤,教主的意图属下实在不知。”
    我叹息一声,装不下去,道:“你生来聪慧,应该明白本座的意思。”
    他道:“属下不明白。”
    我道:“前段时间林长老跟本座提起你的婚事,说你二十有六,早过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让本座给你赐一门亲事。本座苦思半响,刘长老的孙女二八年华,性格温婉,秀外慧中,是个不二人选,你以为如何?”
    他的手一顿,过了好半响才挤出一句:“不牢教主费心。”
    我道:“本座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下了这个决定,你好歹考虑你的父亲,他一大把年纪了,盼的不就是你子孙满堂,承欢膝下,你忍心让他失望?”
    他还是那句话:“不牢教主费心。”
    我不禁动了怒,道:“本座今天不是在询问你的意思,而是在告诉你这个既定的事实!”
    他道:“那就劳烦教主操办属下的白事!”
    “你!”我大怒,用手指着他。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我在他的这种目光下溃不成军。
    我道:“下月十五,就是你与刘长老孙女的大婚之日!倘若有半点差池,本座就唯你爹是问。”说罢,不再多言,朝着门口走去。
    人刚走到门口,忽然身后响起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不同于花瓶碎裂的刺耳声响,闷闷的一个声响。我心中一沉,猛地回身,见他面色惨白的人倒在地上,手捂着胸口,神色十分痛楚。
    “郁文!”
    我当下甚么都顾不得了,冲过去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在他身上一通乱摸,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丢入自己嘴里猛嚼,俯身对着他的嘴渡了进去。
    我用手轻轻地顺着他的胸口,道:“好些了么?”
    他的气息渐渐平静下来,半响,睁开眼道:“对你而言,我究竟算甚么?”
    我睁着眼说瞎话:“好兄弟。”
    他讥讽道:“有人会对自己的兄弟做出那种事?你可真令我大开眼界。”
    他一言道破了这场我们玩了八年的无声角逐。
    我让他问得哑口无言。
    既然我与他根本不会有结果,又何苦再这样纠缠下去。
    我道:“当年我年纪尚小,根本不懂甚么是情爱。你我日日朝夕相对,我难免将兄弟之情混淆成了男女之爱,对你犯下那种事情,已是不该。我错了一回,不想再错第二回,今日我站在这里,你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可是出了这个门,我希望你能忘了当年的事。从今往后,你我仍是好兄弟,也只能是好兄弟!”
    他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死也能死个明白。”他撑起身子,道:“教主有伤在身,属下为您包扎。”
    我瞧着他这幅恩断义绝的样子,明明应该松了一口气,心却是纠结得更厉害了。
    他取了纱布静静地帮我包扎,包扎完毕后,他从床头的一个柜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道:“教主失血过多,还请服下这颗药丸补养气血。”
    我不疑有他,一口吞了下去。
    服药之后,我忽然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就连他的面孔都有些模糊:“你给本座服了甚么?”
    “滋补气血的药丸。”他扶住了我,道:“教主身子虚弱,属下送教主回屋。”
    我颔首,迷迷糊糊地让他搀扶着回了自己的院落,便再也撑不住睡了过去,隐约中似乎听见他在耳边呢喃了一句:“阿定,我总是顺着你的。既然你喜欢玩,我就陪你玩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话要说_
    不作就不会死,这句话其实是在说作者你自己吧!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写完这几章再看看从前,忽然有一种这文从头到尾都是虐文的错觉,哈哈哈小白文作者发现自己除了搞笑又开发了新技能get!
    小林子有话要说:作者,多大仇!!!(t_s)
    教主身体力行,鉴证了不作就不会死这一万古不变的真理,而小林子妇唱夫随,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的宗旨发扬光大。
    在此,作者将为你们授予本文最大牺牲奖,望今后你俩守望相助,将变态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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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服下那颗药丸之后,整个人就失忆了,之后犯下许许多多的荒唐事。如今想来,真是后悔不迭。
    林郁文道:“其实那晚在白莲峰,我就已对你死心,可你不愿放过我。你逼我娶刘长老的孙女,因为这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跟别人在一起,不必再对我怀有愧疚。你闯入我的生命,中途退出,又妄想主宰我余下的生命。阿定,你要我如何甘心?”
    我道:“你要是真恨我,就应该在我把祛毒珠给了江策时袖手旁观,而不是以身过毒。”
    他颔首,道:“你当时对江策那样情深意重,我真恨不得成全了你。可我仔细想想,倘若你死了,我活着也没甚么乐趣了,我心里就是再恨你,也全没了意义。倘若我为你死了,那结果就大大不同了,你一旦想起过去,就会懊悔痛苦,后悔莫及,活人你不放在心里,死人却能永远留在你心里,就如同萧远一样。”
    我忍不住道:“可大哥他并没有死!”
    他颔首,笑容中带着一抹怜悯,道:“所以他也不能留在你心中。”
    我哀求道:“我求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会抓住你的手不放!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迟了。”他取下手腕上的玉镯,道:“我捡回这只镯子的时候,就是给你的最后机会。”
    我道:“它现在还在这!”
    林郁文淡笑道:“它方才是在这,不过现在不在了。”他将玉镯摆在桌上,取过砚台“纭钡匾簧砸向它。我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玉镯碎成几节。
    我道:“为甚么……我明明任何人都希望你过得好,为甚么我们之间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道:“是你一步步把我逼上了绝路。”
    我哭道:“我以为你可以忘了我的,我以为你没有我会过的更好!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你死心,为甚么到头来错的还是我!”
    他道:“你并没有错,只是你身边充斥着太多人,你的早就被瓜分了许多块,多一个少一个也不过是取走一块,你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有你没有都是一样的。但在我二十六年的生命中,你已经占据了所有,你若是离开,就是剐走了我整颗心。所以我才会一而再的要你确定,你是否真的喜欢我,真的要与我过一辈子。”
    我道:“我确定自己真的喜欢你,我确定自己要跟你过一辈子,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笑着摇摇头道:“我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性命,如今已是筋疲力尽,无力再跟你纠缠下去了。你若是还念及旧情,就不要再来找我了,让我安静地度过余生。”说罢,起身望向窗外,不再看我。
    我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在地上坐了半响,浑浑噩噩地向门口走去,在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我停下脚步,道:“你说我的心被瓜分了许多块,其中在我心中,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我越是看中你,就越是害怕失去你,明知道应该放手,却还要死拽住不放。倘若能够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放手,只是香山老人要带你走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再留住你。”
    他轻叹一声,道:“你还是不懂。”
    我望向他,他望着窗外,不愿回头。
    我出了农舍,站在渺无人烟的小道上,终于遏制不住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不明白,我明明那样喜欢他,明明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过得好,为何偏偏会逼他走上绝路?如今他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三个月后,他就会离开人世,与我诀别。从今往后,阴阳相隔,再也无法相见。我做了这么多,不就是希望他活着?我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想要跟他在一起,为何就这么难呢!
    我一个人坐在路边失声痛哭,形象全无,泪眼模糊间面前忽然出现一双绿色的鞋子,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窜入耳中:“眩这是哪家的小子,怎么在这哭成这样,鼻涕眼泪的糊了一脸,老头看了都快笑死了。”
    我一怔,抬头往上瞧,腰间挂着一只麒麟包,头上戴着一顶虎头帽,一脸小人得逞的模样。除了林郁文的师父香山老人还能有谁?
    我立马跪下了,扯着他的裤腿哭道:“师父,你救救郁文罢,他快不行了!”
    香山老人一脸厌弃的扒开我的手,道:“谁是你师父,谁是你师父!你小子离我远点。”
    我道:“师父,我知道从前是我胡闹,对您多有不敬,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郁文罢!”
    香山老人道:“你当初不是硬气,让我快走么,怎么如今又反过头来求我了?”
    我道:“是我糊涂,求师父您大发慈悲,救救郁文!”
    香山老人道:“老头早就跟你说过了,他服下了‘榴莲’,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你求老头也没用!他都快死了,你不在里边陪着他,怎么跑到外头哭成这样?”
    我瞬间焉了下来,道:“他说不想再见我,要与我恩断义绝。”
    香山老人道:“所以你就走了,跑到这哭来了?”
    我颔首。
    香山老人好笑道:“他让你走你就走,他说恩断义绝你就恩断义绝?你甚么时候那么听他的话了?那他让你去死你去不去?他让你杀了你那些老情人你杀不杀?”
    我忽然好像明白了一些。
    香山老人一脸讥讽道:“你可真是会挑好听的听啊!他让你走你就走,他让你留的时候你死在哪?你是不是早就盼着他死了?你就赶紧走,别在这装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模样,老头都快吐了。”
    香山老人说话虽然难听,但其实是在指引我一条明路。我道:“可是他不理他我了,他还说我要是念及旧情,就不要去找他了。”
    香山老人笑道:“他不搭理你,你也不想搭理他了?你心里要是真舍不得,那就去缠着他呐,他吃饭你跟着,他洗脸你跟着,他上茅房你也跟着,他一个快死之人,还能斗得过你不成?好女怕缠男,这男人也是一样的,你以前怎么把他骗到手的,现在还是怎么来!哎……你以前脸皮不是厚得很,如今怎么薄成这样了!”
    我醍醐灌顶,立马爬起身要滚回去。
    香山老人忽然叫住了我:“慢着,老头话还没说完呢!”
    我立马滚回去,道:“师父,您还有甚么要指点徒儿?”
    “呸,谁是你师父!”香山老人厌弃后,正经了脸色道:“你现在回去找他,可有想过他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了?他死后,你准备怎么办?”
    我心中又沉了下来,道:“师父,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法子救他了么?”
    香山老人道:“老头现在是在问你,你要是弄不明白这个问题,你也不必回去找他,来回糟蹋他心了。”
    我低着头思忖了半响,只觉得人生无望、乌云盖顶,道:“我也不知道。”
    香山老人无语道:“你就没想过跟他一起殉情?”
    我惊愕道:“殉情?我为甚么要殉情……”
    香山老人大怒,一把脱下脚上的虎头鞋往我脑袋上打,骂道:“难怪我小徒弟要跟你恩断义绝,老头都快让你气死了!你可真是会享齐人之福啊,他活着的时候你折腾他,他死了就把他抛之脑后。要是死的那个人是你,我小徒弟二话不说就随你而去,你倒好,还问老头你为何要殉情!你给我赶紧走,别糟践了我的小徒弟,老头看到你就恶心。”
    我一边“哎哟哟”地四处躲,一边喊道:“我是真的没想过啊,殉情不是女儿家干的事么,我一个大男人的,为了另一个男人殉情,岂不是贻笑大方?”
    香山老人追着我打:“殉情就贻笑大方,你一个正义教教主居然是断袖,你怎么不知道贻笑大方啊!”
    我道:“那不是我正义教历来的传统嘛?我身为教主,自然要以身作则。”
    香山老人打累了,喘着气道:“你一句话,肯不肯为我小徒弟死。”
    我道:“殉情我是没想过,不过我俩要是真要死一个,我情愿死的那个人是我。要我为他豁出性命,我也是不说二话的。”
    香山老人道:“那好,你回去告诉他,你愿意为他死,他要是不要你,你就吊死在他房梁上。”说罢,解下自己的裤腰带塞进我手里。
    我虔诚地接过裤腰带,在地上给他磕了一个头道:“徒儿多些师父提点!”
    我左手握着裤腰带,右手往路边的草丛中摘了几片长叶编成蚱蜢,雄纠纠气昂昂地再次推开林郁文的房门。他正坐在屋里发呆,我上前单手撑在桌上,用深情款款地眼睛望着他道:“你的眼睛真好看,像天上的星星。这个送给你……”说罢,将手里的草蚱蜢递了过去。
    他皱了皱了,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单方面的结束我不能接受,我喜欢你,我要抢你做我的教主夫人。”
    他神情冷淡地道:“我记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道:“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无法说服我不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r(st)q教主倒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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