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
    回过神来的他面对兰知如此主动的姿态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征服欲。
    “我速度慢还不是因为他娘的心疼你?”他低声骂了一句,两手抄起兰知的膝盖弯处,将他半托起来。
    兰知一下子借不到力,只好停止抽插的动作,在韩敬怀里蹬着腿挣扎了一下。
    韩敬利用身体的重量紧紧压住他,不让他乱动。
    “你要快是吧?你要快早说啊!”然后他腾出一只手来,强行将兰知的头从镜面上扳起来,迫使兰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仔细看好了。”韩敬咬住兰知的一只耳朵,对着镜子里神情迷乱的兰知狠狠道,“看好了我今天怎么操死你!”
    然后他另一只手环上了兰知的腰,微微跪起自己的身体,挺腰在兰知的身体里大力冲撞起来。
    这种由下而上的冲撞需要良好的腰腹肌肉,好在韩敬年轻,这种动作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他感受到由于重力的作用,每一次顶撞之后,兰知的身体就会重重地落下来,将自己的老二咬得更深更紧。
    这种刺激加深了他抽插的愉悦程度,所以他一边反复骂着“操死你个骚货”,一边顶撞得越来越用力。他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直把坐在他身上的兰知顶得上下颠簸,像在坐过山车一般,整个人都似乎散了架,只不成调地胡乱喊叫。
    很快兰知就被顶得支持不住。他一只手扶上了自己满是汗水的脸颊,闭着眼睛试图把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摘掉。
    眼镜沾了汗水,在强烈的上下颠簸中几乎要掉落下来。
    韩敬虽然抽插的动作十分激烈,嘴里也是粗话脏话不断,却也在非常仔细地在观察兰知,生怕一不小心让对方出什么意外。
    上一次他在兰知体内无套内射,差点把兰知弄得晕死过去,吓得他魂飞魄散。虽然只是虚惊一场,兰知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可这毕竟是前车之鉴,韩敬当然不愿意再出现这样要人命的事故。
    不过他看到兰知的这个动作的时候,就知道对方不仅没事,反而是正享受着自己的大jb呢!
    他顿时耍起了一点性爱中的小心思,嘴里“哼”一声,捉住兰知的手,将它们反拧到兰知的背后。
    “干嘛要脱眼镜啊?”他道,另一只手强行拉开兰知的一条腿,将两人的下体私处一览无遗地展露在镜子面前。然后他用自己的额头顶了顶兰知的后脑勺,迫使对方低头看着镜子里两人的结合之处。
    “你仔细瞧瞧,你到底有多骚?”他笑着在兰知的耳边道。
    兰知不说话,也不挣扎,就这样由着韩敬调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韩敬扳开兰知腿的那只手慢慢地顺着兰知的大腿内侧皮肤游走着,一直游走到兰知大开的臀缝之间,在两人的结合之处轻轻地抚摸着,还时不时翻开兰知小穴上的褶皱,甚至将自己的一根手指顺着自己插入兰知身体的性器的间隙,强行挤进兰知被撑开到极致的小穴里去。
    镜子明晃晃的,将他这种对兰知私处充满羞耻感的挑逗无限放大。
    他没有料到的是,这种极具羞耻感的强制触摸并没有让兰知感到害羞,反而是促使兰知更加地兴奋。
    兰知死死地盯着镜子看,脸色潮红,呼吸急促,嘴里开始含糊不清地说话。
    韩敬感觉到兰知的身体再一次开始颤抖。很快兰知的小穴变得又热又湿。肠壁隔着安全套紧紧夹住韩敬塞在他身体里的粗长老二,又顺着老二的根部“噗噗”地从两人结合之处的间隙里吐出一些透明的水来。
    “操!”韩敬骂道,也盯着镜子看得吃惊了,目光都舍不得从这样一个淫荡的场景中挪开。
    他看了半天方才低声嚷了一句:“老子干死你个骚货!”
    说着他重新扭动自己的腰身,再一次在兰知的身体里横冲直撞起来。
    他一边抽插一边依然贪婪地盯着镜子里看。
    镜子里的画面清晰而完整:他能够看到两个人的结合之处,湿漉漉地沾满了黏腻而半透明的口水汗水淫水的混合物,那些液体一直顺着兰知白皙的臀肉流淌到了光滑的洗手池台面上,被壁灯柔和的黄光照射,闪出一圈淫靡的光彩来。
    而兰知小穴的入口正随着韩敬老二的进出而一下一下地收缩。由于两人的动作太过于激烈,韩敬甚至能够看到每一次的抽出,他的老二翻出了对方小穴里面的一些肉来,然后随着他下一次的深深刺入,那些红嫩的肉又被粗暴地塞了回去,消失在紧致而销魂的洞穴深处。
    朦胧的水汽,白皙结实的屁股,透明而黏腻的水,红嫩的小穴,还有韩敬自己由于充血所以发紫的粗硬性器,所有的颜色和质地都配合得完美无缺,让镜子里展示的这一场电影充满了一种诗情画意般的色气。
    当然,还有张力十足的诱惑。
    两人都因此兴奋到了极致。韩敬一边用力抽插一边胡言乱语地讲着各种脏话,差不多把兰知连同兰知的祖宗十八代都在嘴里操了一遍。而兰知根本不再说话,只盯着镜子里的画面看,从喉咙深处不停发出黏腻而诱人的呻吟。
    到最后兰知首先达到高潮。他将自己的手臂从韩敬手里挣脱出来,一只手狠狠撑住眼前的镜子,另一只手摸上自己的下体,开始上下套弄。
    韩敬哪能让兰知自食其力呢?岂不是显得他韩敬太不懂得在性事上疼爱对方了?
    他忙也握上兰知坚挺的性器,低声道:“你别动。我来!”
    兰知也不拒绝他,当即撤开自己的手,一把脱掉自己的眼镜,闭起眼睛头往后仰,枕上韩敬的肩头,整个人都几乎蹭入了韩敬汗水涔涔的怀里。
    韩敬在他体内加速抽插,一边跟随着抽插的节奏疯狂地套弄兰知的性器,一边低头不停地亲吻兰知被汗水浸湿的脸庞。
    头发,额头,眼睫,鼻梁,嘴唇,甚至是下巴。
    到处都是情欲的汗水,几乎要将人溺毙其中。
    兰知突然启唇,堵住了韩敬到处亲吻的嘴。
    韩敬感觉到兰知在他嘴里呜咽一声,随即突然睁开了好看的眼睛。
    他的睫毛卷长,那一双一贯冷淡的眸子里,一瞬间染尽了情欲的绚丽颜色。
    然后韩敬感觉到自己握住兰知套弄的手上一阵温凉,黏腻的精液顺着他的五指往下流淌,一直淌到了两人的结合之处,甚至是淌到了韩敬没有被安全套套住的老二根部。
    韩敬被那种性器表面直接接触精液的感觉惹得心痒难耐,低声呻吟了一下。
    他一下子突发奇想,就忍不住从兰知身体里抽出自己的老二,捏着安全套的顶端把安全套整个扯下扔了。
    然后他直接把自己的老二再一次塞进了兰知正在不断无意识抽搐的身体里。
    兰知高潮刚过,整个人都被这场持久而激烈的性事搞得有些虚脱,就这样倒在韩敬怀里。他察觉到对方没有戴套进入,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韩敬知道如果自己再迟疑一下,肯定今天就没得做了,忙抢先道:“带了套不够刺激啊!你就让我射在里面吧!等会儿我一定帮你清理干净。”
    说着他抱紧兰知,又用自己的嘴堵住兰知的嘴唇,不让对方有说话的机会,猛力地在兰知的身体里来回抽插。
    他真真切切地直接感受到了兰知的身体,那种紧致湿润而销魂的真实感觉,很快也达到高潮。
    他长久没有做了,这一个高潮射出的精液又浓又多,很快顺着兰知的肠壁,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白花花地沾满了那红嫩的小穴入口,逐渐洇湿了两人身底下的洗手池台面。
    两个人都精疲力竭,互相搂抱着,长久地一动不动,唯有粗重的喘息声,和浴缸里热水哗哗流动的声音,互相交织回荡。
    韩敬毕竟比兰知年轻很多,先兰知缓过一口气来。
    他动了动身体,感觉自己跪在洗手台上的双腿都已经麻了,便抱着兰知从洗手台上慢慢地下来,自己跳了几跳,权作活血化瘀。
    跳完他低头看了一下,发现兰知的双膝也跪得发红了。韩敬伸手摸了摸:兰知的身体也不是很热。
    洗手台很凉的,现在又是冬天,虽然两人是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但是这样长时间的赤身裸体,总归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韩敬顿时心疼了,先前那一股“老子今儿个要操死你”的壮志凌云早就随着高潮烟消云散。他抱紧兰知关切地问对方:“你冷不冷?”
    兰知还没回答,韩敬就感觉兰知的大腿根部有湿漉漉的精液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
    韩敬忙把兰知的衬衫脱掉,半拖半抱着兰知放进浴缸,自己也跟着进去,拿喷水龙头去冲洗兰知的私处。
    兰知的手臂上还有先前撞击玻璃的伤口,韩敬怕弄痛兰知,就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臂抬起来,搁在浴缸外面。
    他一边冲洗一边还不忘道:“你要是觉得水温不合适就告诉我。”
    兰知也没有吭声,双腿张开大大方方地任由韩敬清理自己的小穴,仰头无声地看着天花板。
    韩敬累死累活做牛做马低头清理,好不容易把兰知下面都弄干净了。他抬头,发现兰知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睁眼看着天花板。
    韩敬怕兰知又像上一次那样晕死过去,忙伸出一根手指,在兰知的眼睛前面晃了一晃。
    兰知的眼睛跟着他慢慢眨了一眨。
    还有反应。那就是没有晕过去。韩敬大松了一口气。
    兰知看了他一眼。
    “你刚才是不是射在里面了?”他突然幽幽地问。
    韩敬听到兰知这种凉飕飕的说话口气就知道大事不妙。他忙抱住兰知的身体,亲昵地蹭了两下,扯开话题讨好道:“兰知,你这么晚回来一定是饿了吧?对吧?对吧?不过没关系!我烧了晚饭,有酱鸭,有萝卜排骨汤,还有油焖茄子。你要是想吃,我现在就再去把汤热一下。”
    兰知根本不为所动。只问他:“你那十套化学题做对了吗?”
    韩敬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兰知已经抢先道:“那正好,你刚才没经过我同意就射在我身体里,就再多做十套化学题作为惩罚吧。”
    多做十套化学题!前面那十套差不多折腾了韩敬两个月,要是再做十套,岂不是高考之前都几乎没得机会和兰知上床了?
    韩敬一手握着淋浴喷头,任由热水哗哗流,还可怜兮兮地想替自己辩解:“我……我……刚才真的也没有多想,就是觉得不戴套那样会很爽嘛。我知道你有洁癖……可是……我发誓,除了你我谁也没碰过,绝对不会有病的!你要是实在信不过我,我明天就去三甲大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好不好?”
    那模样和前面豪言壮语大叫着要操死兰知的韩敬简直判若两人。
    兰知没接话,直接把压在自己身上的韩敬推开。
    “出去!”他夺过韩敬手里的淋浴喷头,“我要洗澡。”
    兰知洗完澡换了衣服,韩敬已经乖乖地把饭菜都热好盛了上来。两人开始坐下来吃饭。
    吃到一半兰知的电话响了。
    “兰知!”柯振楠在电话那头抑制不住地兴奋,“你看电视新闻没有?a市一台!”
    兰知顺手用遥控器打开电视。
    韩敬还沉浸在必须要多做十套化学题的沮丧心情之中:脱套一时爽,日后火葬场啊。他简直是后悔死了。
    他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电视,却呆住了。
    电视里在播报关于朱院长的新闻。
    大意是朱院长的一篇论文被发现了学术造假。而这篇论文当时申请了很多国家和地方的研究基金。z大经过研究讨论,决定撤销朱院长现在的一切职务,暂停所有的教学任务,并且开会通报全校,让其他科研人员引以为戒,自我反省。
    韩敬看了一会儿回头问兰知:“你今天开会开这么晚,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吗?”
    兰知点点头,对着电话那头的柯振楠道:“谢谢你告诉我,我先挂了。”
    韩敬也不是傻子,一个多月前兰知趁元旦没人去学校待了一整天,后来又连夜去找了柯振楠,而刚才兰知回家后那种高兴的心情,虽然刻意收得很好,可是韩敬还是能够感受到的。前因后果加上朱院长愤怒打来的电话,串起来一想,韩敬就明白了。
    “是你找人去揭发了姓朱的的丑事?”他问兰知。
    兰知把一只手指放上了自己的嘴唇。“嘘――”他撇了一眼电视示意韩敬不要说话。
    电视画面里出现记者围追堵截朱院长的场景。
    朱院长,啊不,现在他已经不是理学院的院长了,只能叫朱诚了。朱诚狼狈不堪地用手遮眼,挡住四面八方闪烁不停的照相机闪光灯,回避着众人注视的鄙夷目光,垂头丧气地钻进了车内。
    闪烁的电视画面映在兰知澈亮的眼镜上,如同一只万花筒,变换出各种各样的颜色。
    可无论颜色怎么变换,韩敬依然能够透过镜片,看到兰知的眼神。
    那种除之而后快的兴奋神情,仿佛是一只优雅的豹子,苦等良久,终于捕杀了垂涎已久的猎物。
    韩敬也由衷地高兴。他不得不感叹一下,自己恨朱诚,想的就是如何用暴力把他胖揍一顿。而兰知恨一个人,那就真是恨到了骨子里,非要把对方搞得身败名裂不可。
    他走到兰知身边,紧紧抱住对方,试图和兰知一起分享那一份喜悦。
    然后他突然感觉到兰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了一下。
    这种颤抖太轻微了,只有韩敬这样细心在意兰知,才能够感觉到。
    韩敬抬头,又看了一眼电视。
    电视里已经开始播放采访杨瑛的画面。
    面对众多的话筒,她说的话没有什么个人情绪,只是沉静地道:“我对发生这样的事情感到很失望。我支持教育部和z大对这件事情彻查到底,绝不姑息任何造假行为。”
    可是杨瑛的表情分明是有点无奈和悲伤的。
    兰知伸手,“啪嗒”一声,关掉电视。
    “吃饭。”他重新拿起筷子,说。
    韩敬看出兰知的心思,就默默拿了个新的碗,替兰知盛了满满一碗的排骨汤,推到对方的眼皮底下。
    杨瑛肯定是责怪兰知不留情面。韩敬知道兰知心里对杨瑛还是很尊敬的,否则也不会把杨瑛和自己的合照放在床头,也不会每周日雷打不动去看望对方。
    这样的结局韩敬明白兰知肯定是内心有点伤心的。
    可是朱诚这种行为实在太龌龊了!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况且兰知为了报答对方一家的恩情,也真是忍了够久的了!
    “过去的就过去了。”韩敬轻声对兰知说,“以后咱们才是一家人。”
    兰知对着汤水勉强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又响了。
    兰知拿起来一看,是柯振楠发的短消息:“还和小朋友在一起?”
    兰知没回,刚想放下手机,柯振楠的第二条短消息又进来了:“你好好想想我上次劝你的。”
    兰知毫不犹豫地把短消息删除了。
    柯振楠的第三条第四条短消息很快又不识趣地来了:
    “我说,其实你既然打算改变,可以考虑改变得更彻底一点。”
    “你很喜欢在那种事情上掌握主动权,如果换个角度多给自己一点机会,说不定会发现新天地的。”
    看到最后一条短消息内容的时候兰知很诧异地愣了一下。
    韩敬已经凑了上来问:“怎么了?”
    兰知把手机关了,扔到沙发上。
    “没什么。”他回答韩敬,“柯先生很关心你的化学成绩。”
    化学那是韩敬心中永远的痛,他咂了咂嘴,乖乖地闷头吃饭,再也不吭声了。
    日子就这样地过下去了。
    兰知双休日不再去杨瑛家吃饭。开春之后他的工作变得很忙,韩敬有时候听到他深夜还一口英文和人打越洋电话。
    兰知告诉韩敬,是自己以前的博士导师希望和自己合作,一起写一篇论文。
    韩敬也不懂,他每天去高复班,奋战在题海战术里,回家后给兰知做饭吃。吃完晚饭,兰知会教教他数学,英文或者物理。
    韩敬依然会打电话给柯振楠,向对方请教化学题目。
    韩敬提高得很快,在三月底的时候就把二十套化学卷子都做对了。
    他又可以继续和兰知上床,两个人黏在一起,在忙碌的工作学习间隙,疯狂地做爱。
    日子简单却充满了幸福,两人租住的房子里天天都弥漫了像蜜糖一样的甜腻味道。
    光阴如箭,很快到了六月,高复班放假了。
    韩敬收拾行李,回老家准备参加高考。
    经过大半年的脱产学习,他觉得自己至少能考个本科。
    一如上一次那样,兰知开车,送他去火车站。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临别的时候他信心满满地对兰知道。
    不能让兰知失望,也不能让自己失望。他最初的动力,不就是为了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从各方面都配得上兰知吗?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站在了人生的一个岔路口,将来的命运和幸福全都掌握在他自己的选择之中。
    兰知却没有他这么多的心思,只淡淡地点头:“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两人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里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韩敬闭上眼睛,贪婪地闻着兰知身上的味道,感知着对方柔软的头发。
    如果可以,韩敬真希望可以这样抱着兰知,永远也不分开。
    最后还是兰知先推开了他,道:“火车快开了,走吧。”
    韩敬有点失落,不过转念一想也对:也就几天而已。好男儿志在四方,这一点分别之苦儿女私情又算得了什么?等他考上了好大学,将来找了好工作,不就可以和兰知甜甜美美地一辈子过下去了么?
    想想他也就释然了。
    “兰知,我爱你。”他在兰知嘴边大胆地表白,“等我考完回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然后他拎起行李,就上了火车志气满满地回老家参加高考去了。
    韩敬回到老家,才对父母和盘托出自己马上要参加高考。父母吓了一跳。他妈的第一反应是拍大腿,道:“啊呀,钱都给你姐置办嫁妆了,你要是考上了大学学费怎么办?”
    还是他爹镇静,说不要紧,自己还留了点钱准备给韩敬将来娶媳妇用的,要不等考上了先垫付大学学费。
    韩敬心想:你们要等我娶媳妇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嘴上却只安慰:“没事,我打听过了,现在国家政策挺好的,可以申请助学贷款。”
    他妈白了他一眼:“你有案底,国家能贷款给你?考上了大学说不定都不录取你!唉!当时就叫你不要和那些狐朋狗友混……”
    韩敬听了顿时不乐意了,几个人剑拔弩张,屋子里火药味十足。
    韩敬的姐姐韩明正好也在家。她的婚礼是定在六月十八日,这两天算是回老家整理各种东西,筹备婚礼。
    她见状就跑来打圆场:“大学学费我会替弟弟想办法,你们别吵了,让他好好高考吧,也挺不容易的。”
    总算是把这一场高考前的小风波平息下去了。
    韩敬的母亲嘴上说话不饶人,心底里还是疼爱儿子的,当即跑县城去买了许多好吃的补脑的,连夜熬着炖着给韩敬吃。
    高考三天还挺顺利的。第三天上午,韩敬去参加了最后一门的考试。韩明在家整理嫁妆,然后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韩明啊,听砖头说你要结婚了啊?”对方豪爽地扯着嗓子喊,“哎哟,真是了不得啊!”
    韩明愣了愣,忙躲开父母,跑到屋外,才回道:“你怎么打电话来了,郭杰?”
    韩明韩敬的父母不太喜欢郭杰,觉得他不学无术,还一直出各种歪点子带坏韩敬。但是他怎么说都是韩明的高中同学,以前关系也还行,所以基本的客套韩明还是要的。
    “你要结婚了我怎么能不打电话来恭喜啊!”郭杰在电话那头道,随即直入正题,“我给你包了个红包,还给你准备了一个高僧开过光的送子观音呢。”
    韩明一听吓一跳,她的婚礼并没有邀请郭杰,怎么好意思收对方的礼金和礼品,忙道:“不用不用。你心意到就行了,钱我不能收。”
    “韩明你别和我客气!”郭杰打断她,说了缘由,“砖头春节的时候救了我家老头子,我欠着他一份大人情呢!”说到这里他嘿嘿笑了一声,意有所指地又道:“我要等他娶媳妇只怕是十年八载都等不到了,所以只能趁你结婚表表心意啦!反正你们是一家人嘛!哎我说韩明啊,你住a市哪儿,我把红包和送子观音现在就给你送过去。”
    “不用这么急吧?我现在回老家了,不在a市。”
    “你老公呢?”
    “和公婆去隔壁o市置办结婚用品了,这两天都不在a市。”
    郭杰“啧”了一声,道:“这怎么办呢?我和我家小媳妇儿打算明天去新马泰玩个十天八天的,你结婚前我恐怕都不在a市了。你有什么认识的朋友在a市吗?我住在p区。让你在a市的朋友今天过来拿一下呗。”
    韩明知道郭杰这个人豪爽,讲究朋友意气,如果再不收对方会不高兴。而且听对方的口气,也有了女友,结婚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这个人情总是能还的,就应承下来。
    她打了几个电话给自己在a市的朋友,不凑巧的是朋友们要么是有事情忙不开,要么是住得离p区太远过去不方便。
    最后她无意翻到了兰知的电话号码。
    她记得这个看上去彬彬有礼的瘦高男人是韩敬的室友。父母对他很有好感,当时还让他和自己互留了电话,算是监督韩敬。
    不过半年来两人并没有打过电话。
    韩敬和他关系很不错,前几天吃饭的时候还提起对方,显然是靠得住的朋友。
    于是她拨通了兰知的电话。
    “是兰知吗?”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您好,韩小姐,我是兰知。”兰知在电话里很有礼貌地问,“请问是韩敬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没有!他很好。”韩明心里有点奇怪,怎么对方一开口就关心自己的弟弟呢?不过她马上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我有个朋友包了个结婚红包给我,还要送我一点礼品。但是他明天要旅游去了,而我夫家的人最近都不在a市,您能今天帮我去拿一下吗?到时候给韩敬,让他再给我。
    兰知“哦”了一声,回答:“你把你朋友家的地址发我手机上,我午休的时候过去。”
    “真是太谢谢你了!”韩明千恩万谢地挂上了电话。
    在韩敬复习备考的这大半年里,郭杰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他和一个女孩子恋爱了。
    对方叫夏荻,不太求上进,脾气有点暴躁,喜欢整天捧着手机打游戏。不过她长得非常好看,身材也超级棒。郭杰彻底被对方的童颜巨乳征服了,巴不得把自己的心肺都掏出来给对方。
    谈恋爱泡马子当然需要钱啊:下馆子,买礼物,包括六月份去新马泰旅游。
    可是,由于升任副市长的杨瑛在打击黑势力方面毫不手软,让他和他那帮子兄弟的收入大幅度缩水。
    郭杰的手头越来越紧。
    这不,屋漏还逢连夜雨,韩敬的姐姐还要结婚。
    这个红包是非送不可的。毕竟韩敬可是救了他爹一条命。郭杰是道上混的,这种兄弟义气最讲究了,绝对不会马虎。
    郭杰包好红包等待韩明的朋友,拿着手机坐在窗口发呆。
    他回想的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因为开销没有节制,收入又减少了很多。前晚郭杰支开夏荻,叫来了顾哥大黄黑子。
    一帮子地痞流氓凑在客厅里集思广益,商量生财之道。
    商量来商量去,他们决定再用那部车震视频去敲诈朱诚一次,“搞一票大的”。
    “我说四胖啊,”大黄有些顾虑,“那老头子上次被我们狠狠敲诈了六十万,肯定元气大伤。你才隔了大半年就要再去搞他,只怕他没有私房钱了,弄不好他狗急跳墙,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黑子也附议:“是啊是啊。咱们上一次去敲诈他,那老头子顾忌自己的名誉和地位,所以没有声张。可是他今年春节过后被停职调查了,现在搞得是名声扫地像过街老鼠一样,说不定这视频的事情他也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郭杰把手里的烟掐灭了,问他们:“那你们的意思是这一次我们不敲诈老的,而是去敲诈小的那个?”
    最后还是顾哥一锤定音:“小的肯定没老的多钱。而且小的还年轻,没有名誉和人脉的积累,要是真闹到最后鱼死网破,他怕什么?大不了就是辞职一走了之,从头来过。老的不一样。老的后面还有个从政的老婆呢!老的虽然没有名誉,他老婆可是要沽名钓誉的,最后肯定不敢声张,会帮他出钱的。”
    无本的生意总是让人肾上腺素分泌旺盛。
    于是事情就这么迅速地拍板决定了。当晚郭杰就找了家不要身份证的小网吧,给朱诚的电子邮箱发了一封勒索信。
    可是和上一次朱诚迅速的反应比起来,这一次的勒索信宛如石沉大海,并没有得到朱诚的回应。
    已经整整过去两天了。为什么没有回应呢?郭杰琢磨着。
    夏荻自己手机打游戏打得没电了,就从卧室里出来,拿起郭杰的手机又玩起来。
    郭杰还在等韩明的回音,就道:“我等别人的电话,你要是看到来电别按掉,让我接。”
    夏荻“哦”了一声,走进卧室。
    老头子装死啊。有必要直接给老头子打个电话啊。郭杰暗想。可是他明天就要出国去旅游了。这个旅游可是夏荻想了好久的,郭杰宠着对方,当然要满足对方的心愿。
    而这个时候韩明来了条短消息:“我找了朋友中午来拿。他叫兰知。”
    夏荻游戏正玩得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有短信进来。
    郭杰正在心事重重地发呆。
    会不会老头子暗中报警了?郭杰又思忖。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突然有些害怕,心里难免胡思乱想了一通。
    他一个人疑神疑鬼想了一个多小时,越想越觉得不妥,连冷汗也从背后冒了出来。最后郭杰决定再把顾哥大黄和黑子找来,商议一个万全的对策。
    他刚站起身来,准备去问夏荻要回手机打电话给那三人,门铃突然响了。
    “叮咚――”清脆的铃声回响开。
    操!不会是警察找上门了吧?
    他心惊胆战地把门拉开了一道缝。
    “请问郭杰郭先生在家吗?”兰知站在门口,凝视着郭杰,问。
    韩敬走出考场的时候,外面的太阳正正好。
    前几门考试的高考标准答案已经出来了,张贴在学校的一侧,韩敬也不急着回家,跑过去仔细地看了看,心里估算着自己的分数。
    看完标准答案他很高兴,z大附中的高复班果然不是盖的,基本上所有的答题考查的知识面都覆盖到了,韩敬算了算,觉得自己今年不仅能考上个本科,估计还能考上个一本。
    他仿佛看到那些211工程,985工程的名校都在像他微笑着招手了。
    韩敬开心极了,回家路过一个山坳,还张开手臂,仰天开心地“高呼了一声。
    蓝天白云,一碧如洗。
    等过几天就要开始填志愿了,填什么好呢?兰知在z大,要不要试着报考一下z大?可是z大太有名了,韩敬又觉得自己的分数够不上。
    还有,填什么专业好呢?韩敬可不想报数学系。是填金融类的好呢,还是填工程类的好呢?
    他一路回家,想了很多很多,甚至展望到自己大学毕业,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和兰知幸福生活下去的场景。
    韩敬一路走一路忍不住痴痴地傻笑。
    回到家已经快下午两点半了,韩敬饥肠辘辘,风卷残云吃着父母为他准备的丰盛饭菜。
    吃到一半的时候韩明走过来,拿着手机对他说:“你那室友真是好人,大老远地帮我去郭杰那里拿礼金,你回头替我谢谢他。”
    韩敬微微愣了一下,瞄一眼韩明的手机屏幕。上面是兰知刚刚发给韩明的短消息:我已经拿到礼金和礼品回去了。
    韩明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韩敬闻言有些不爽,停下吃饭的动作问韩明:“你干嘛非要麻烦他去找郭杰啊?大老远的,天气又热。他又不是无业游民,平时上班很忙的好不好!回家后也一直熬夜加班!”
    韩明也不明白韩敬怎么突然翻脸了,就道:“我这不也是知道欠他认清,让你将来去谢谢他帮忙么?话说回来,你室友可有礼貌了,接了电话一点都没有推辞。他都没有不乐意,你在这儿一个人瞎生气什么呢?”
    韩敬听了更头痛,扔下筷子饭也不吃就回了自己房间。
    韩敬之所以会生气,其实是有点私心的。
    一来,他自从和兰知好了之后,几乎和过去那些朋友都断绝了来往,一心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所以他也不希望兰知和那些污七八糟的朋友有什么联系。虽然兰知从来没有对他的过去表示过鄙视不满,但是人都是有自尊心的,韩敬也希望能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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