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鼻子骂更羞辱人。何况景初一向是一个非常骄傲而又有点敏感的人。
    景初最近已经很努力地找工作了,他很想早点经济独立出去,他不想总是被人戳脊梁骨说他是个被包养的小情人儿。但总是事与愿违。他和简白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江以诚的这一句话让景初的脸瞬间白了三分,他猛地抬眸恼怒地瞪江以诚,然而碰触到江以诚那非常真诚又有些哀伤的眼眸的时候,却又心虚地把目光瞥向另一边。他看不得江以诚这样的表情,仿佛在为他尴尬的处境遗憾感伤。
    “学长,我想我和简白怎样都是我和他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好像没有什么资格评价吧?”景初也是气疯了,否则他绝对不会随便对一个人当面撕破脸皮,说这种令人寒心的话。
    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感情就像穿在脚上的鞋子,合不合适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抱歉,我失言了。”江以诚赔笑。
    景初不想理睬江以诚,于是把头瞥向另一边,直勾勾地盯着地毯上的花纹不说话。
    然而江以诚仍旧保持愧疚的微笑,得体而又绅士,甚至看到景初如今这个反应之后,眼底渐渐浮现出笑意。
    简白比他有钱有权又怎样?对方不过生在了一个好的家庭,可他却用了比别人多出十倍的努力才换来今天的成就――尽管他的这点成就在简白眼里不值一提。可似乎,他才是最适合景初的那个人呢,至少他们在一起,不会有人产生一种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感觉。
    江以诚在这一刻甚至觉得没必要再利用潘显把景初和简白分开,像景初这样自尊又敏感的小人儿,怎么可能这样过下去?
    不过这样尴尬的沉默只维持了不到几分钟。
    景初忽然想起来此刻趁简白不在,有些话应该摊开来跟江以诚说清楚比较好。
    于是他说:“学长,我觉得以后我们没必要再联系了。”景初说这话的时候毫不犹豫,事实上如果不是刚刚江以诚惹怒了他,景初说这种话的时候肯定没法说得这么流畅。
    “就为了我刚刚说的那句话?”
    “不是。”
    “那……”江以诚被景初这么突然打击,脑子瞬间转不过来。
    “学长,我想这个决定对谁都好。”景初不想解释太多。
    “……”江以诚不说话了,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自从他出了社会,脸上永远都保持淡定从容的微笑,可这一刻,他的脸部轮廓却绷得很紧。他没想到景初竟然为了简白,甚至可以直接地把他推得远远的,连半点机会都不给。
    包房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得仿佛一粒灰尘掉落在地毯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良久。
    江以诚沉声问道:“阿初,你爱简白吗?”
    “……”景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一向对这种事要比一般人都要保守很多,在人前承认他爱上一个比他大整整十六岁的老男人,他没法说出口。
    在这个说“我爱你”泛滥的年代,景初只记得他从小到大只说过一次。那次还是他在年少无知天真幼稚的时候,跑去跟简白说他爱他。其实那时候的他未必知道爱的完全含义,他只知道每天能看到简白,就欢喜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可这一个月来发生那么多事情,景初已经有点不敢确信他对简白的感情,还是不是当年那样纯粹单纯的爱情了。有太多的人和事都超出了景初的预想,原来相守真的比相爱难。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景初一心一意地想跟简白生活下去的心思了。
    不过景初这一刻不介意说点非常恶心的话让江以诚彻底死心。
    沉默了片刻后,景初微微一笑:“这话我还真的不能回答你。”
    江以诚诧异地盯着他。
    “或许再过几十年,等我临死前的一刻能回答你这个问题。”景初说,他这完全是在套用微博上的那些情感小段子,但煽情效果明显,“江以诚,我想在此之前,我会亲自试验是否真的爱他,等我跟简白生活个五六十年后,就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了。”
    景初其实只是想拐弯抹角地跟江以诚说:你别打我们的主意儿,我还要跟简白生活一辈子呢。
    江以诚的表情很僵。
    不过就在这时候,包房的门口被人轻轻推开。进来的是简白,他手里还拿着手机,显然他跟江乔通完电话了。
    景初的耳朵瞬间通红,他不知道简白是不是听到他刚刚那段极为恶心肉麻的话。尽管刚刚的话只是套用微博上的小段子,但这话到底出自他的真心。
    如果这种恶心肉麻的话被简白听到……让景小爷情何以堪呐!
    然而简白在门外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景初的最后两句,这时候看到景初两耳朵涨红的样子,心底便趟过一股淡淡温暖平和的流,他恨不得此刻就把这只时而别扭的小猫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一口。
    简白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救了――如果失去景初,那他真的不敢想象自己这日子应该怎样过下去。
    大步走到景初身边坐下,在桌子下把手覆盖在景初的手背上。然后简白抓起景初的手,十指相扣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他朝江以诚微笑,笑容温柔得简直可以化出/水来。
    “江先生,你看要不我们走吧。”饭也吃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这时候没必要继续相看两厌了。
    江以诚点点头,站起来。他的表情有些难看,不过还是勉励保持自己没那么失态。他微微一笑,说:“今天本来应该我请客,没想到沾了简先生的光,反倒免费蹭了顿饭。如果简先生不嫌弃,下次我再请你们吃吧。”
    “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江以诚对着简白实在无话可说,而转过目光盯着景初,却发现这个小人儿耳朵上的红晕什么时候已经蔓延到脸颊了。对方已然什么都不必再说,就把他的骄傲和自尊打落在地。江以诚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尽量把那些愤怒和不甘掩饰在表情之下。
    简白仿佛看不出江以诚表情的异常一样,依旧保持温柔的微笑。他刚刚无意中听了景初的表白,而且小破孩这番话还是当着他情敌的面说的。这话的效果可比任何一种春/药都更能营造情动效果。简白如今看谁都特别顺眼,含情脉脉得都可以拧出/水了。
    江以诚倒吸了一口气,才说:“抱歉,我下午还有个约会,就打扰你们了。”说完,抬脚就往包房外走。
    “慢走,不送。”简白依旧坐在原位置上,微笑。
    江以诚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这一句,背脊不由得一僵,只是停滞了半秒钟,就头回也不回地离开包房了。
    他们对他的存在厌恶到,甚至连站起来相送出门口这种做做样子的事情都不屑为之。
    好,很好。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以后心狠手辣。
    然而简白一言不发地看着江以诚完全离开包房后,目光却转移到江以诚遗留在椅子上的那一束红玫瑰――那束可以被所有人遗忘的娇艳的花。简白到底心情好才没有跟江以诚斤斤计较,否则刚刚江以诚离开的时候就提醒对方把花拿走了。
    “阿初,”包房里终于只剩他们俩,简白也就不怕景初会因为羞射反抗,直接搂住景初的腰,把小破孩抱到大/腿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听。”简白享受地轻/咬景初的耳/垂。
    “……”简教授听到这一番话后果然得瑟得飘飘欲仙了都!混蛋啊!
    ☆、第三十章 慈善会开幕
    自从那天和江以诚吃饭受刺激后,景初找工作的热情比以往更盛了。他除了在网上投简历以外,甚至去芒城人才市场参加了几场招聘会。然而结果不是简历石沉大海,就是原本人家已经给面试了,却在面试前一天遗憾地通知他人已经招满。
    像景初这种本科经济学研究生行政管理,在校期间科研能力很强,而且拿到三级理财规划师资格证和二级人力资源管理师证,同时注册会计师已经过了四门的人,照常理在人才市场上应该很抢手才是,可别说一个专业对口又适合他的工作了,就连一些本科生做的职位别人都不屑要他。
    有一回景初从人才市场回来,找工作挫败的他看到路边有家餐厅招服务员。这种工作原本初中刚毕业文凭不高的人都能做,可景初进去一应聘,人家却直截了当地拒绝他说他一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怎么可能在一家小小餐厅做事,他们店小供不起景初这尊大佛。
    景初要泪奔了。
    简白看景初每天被找工作的事情折磨得心力憔悴,好几次忍不住说让他别那么辛苦了,直接到简家名下的公司做事算了,又或者干脆不要进公司,好好准备十二月份的国考,到时候进财务局这种肥得流油的部门肯定没问题。不过可想而知,景初拒绝了简白的建议。
    好在周末很快就到了,原定的计划他们要参加一场慈善拍卖会。所以周末的晚上他们在家吃了点东西后,就直接开车去往慈善会的会场。
    这一次的慈善拍卖会是一家基金发起的,非常小型的拍卖会。拍卖的东西是些富商名流或者其太太们资助的具有收藏性质的小物件,例如一块翡翠玉佛,一幅富家小姐画的油画等等。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这些人肯拿出这些东西出来,不过是赚点名声或者对慈善事业聊表心意而已。
    简白和景初到场的时候,会场里已经入座了不少人。志愿者收了简白递过去的邀请函后,就不卑不亢地领着他们到第一排比较靠中间的位置上去。景初走会场的时候注意到潘显今天晚上也来了,不过他的位置属于中间靠前的地方,和他们隔得不近。
    简白和景初刚坐下不久,江乔就拉着温和跟景初身边的人客套地说了几句,然后那俩人就跟江乔他们交换位置了。温和坐在景初身边,一坐下就淡淡关切地对景初说:“听说你最近找工作不顺利?”
    “嗯。”景初长叹了口气。
    江乔一听蹬时嘴角就抽了,大有为景初打抱不平之势,对简白说:“我说简白,这可就你不对了。他娘的你家小娃找不到工作,你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坐着?”言下之意就是,你怎么不帮忙找找?
    “以阿初的能力,他能自己处理这件事,”简白微笑,事实上不是他不想帮忙,那也得景初乐意才行。不过在这样的公共场合,简白还是挺维护景初小男人的尊严的,“我相信阿初能做好。”
    江乔回应简白的是一个大大的白眼,扭过头假装没听见简白刚刚的话。
    简白护短,这是圈内公认的:当年简伊找人捅路远,惹火了陈昔,江乔又趁这件事打击简家,在这样大的压力之下,结果简白明知道不对最后还不是出面走动,卖了多少人情换回简伊无罪释放?前阵子徐国强对景初下手,简白甚至不顾他已经隐退多年,找了不少简家还在位的亲戚和当年的朋友,仅仅用了几天时间就把徐国强这个地产界新贵打压得在芒城再无立足之地,如果不是徐国强背景够硬,怕姓徐的在牢里待个几年后被人悄无声息地弄死都有可能。
    就这种护短护得人神共愤的混蛋,怎么可能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娃在找工作的事情上频频受挫?
    江乔眼珠子转了一圈,心下就有了计较。于是笑哈哈地拍温和的肩膀,对景初说:“阿初,要不你来我媳妇儿的酒吧上班得了,我们家店长最近正好缺个助理。”
    温和怔了一下,然后语波不惊道:“是的阿初,要不你过来帮我忙吧。”
    其实他们家酒吧不缺人,在工商局注册时候的酒吧所有者是温和,但这家酒吧的店长却是江乔。江乔这个无耻的忠犬攻从来都把店长的活儿抛给他的助理做,他每天要做的只是跟在温和身后求蹭脸求肉而已。所以当江乔说这话的时候,无异于是给景初一家酒吧完全的管理权,让对方爱怎么玩怎么玩。
    可景初却委婉地拒绝了江乔,说:“江大叔,你这是想让我去你们家当电灯泡吗?”
    简白三番五次跟他提议说帮他找工作都没同意,这时候却接受江乔的邀请,无异于当众驳简白的面子。这种低情商的事情景初可做不出来。
    江乔只得哈哈大笑说景初你真有眼色,然后打哈哈地把话题引另一边了。
    谈笑中,慈善拍卖会开始了。
    首先上场的是基金的负责人,说了一些感谢xx大力支持这样慈善活动之类的场面话,而后又上去了一妇女联合会的代表介绍了此次拍卖会受捐助的学校的情况,最后展品才终于请上舞台,交由拍卖师主持会场。
    简白拿着一本彩印的小册子和景初一起翻看,意思就是让景初看看他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待会儿正好可以拍回去。景初翻到中间的时候看到了一套邮票,是08年举办奥运会的时候印发的纪念邮票,低价喊到了一万。
    简白一看景初自从看到这套邮票后眼睛就再没挪开过,不由得笑笑。景初一旦喜欢上什么东西就特别执着,对邮票如此,对人亦是如此。
    “待会儿我们就拿这套邮票。”简白说的是‘拿’而不是‘拍’。
    景初有些心疼钱,心想这原价才几千的东西现在底价就敢标到一万了,等一下还不知道要被这群钱多得没处花的人怎么哄抬价格呢!可是一想到这些钱之后是用来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买书修校舍的,便觉得自己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一件善事。
    然后他们接着往下翻继续看今晚拍卖的物品,而另一头拍卖却已经开始了。
    今晚用来开场的是一幅富家千金画的油画,在场的人中大概只有画画者本人知道这画究竟画的是什么,画面由各种形状且颜色鲜艳的色块构成,那画风粗犷鲜丽得跟野兽似的,是野兽派的风格。
    这幅画底价只有五百块,很快的,在场不少人都举了牌,于是价格一路飙升到了五千。
    “这幅画还不错。”温和全然无视周围已经有些小热的会场氛围和台上拍卖师的一声高过一声的报价,面无表情地盯着台上的画良久后,淡淡地给出这六个字的评价。
    景初坐在温和身边,清楚地听到了这句评价。他忍不住转过头,发现温和的眼神清亮,表情也很认真,就好像他真的看懂这幅画一样。景初不由得对温和的艺术修养佩服得五体投地。然而温和只是默默地转头看了他一眼,仿佛不明白景初为什么忽然看他一样。
    “老婆大人!您喜欢这幅画么?”江乔找到了一个向温和谄媚的机会,不由得眼睛发亮,就像漫画里泛着星星眼一脸期待且兴奋的阿狸一样,两爪抓着温和的手臂,欢脱地摇尾巴看他。
    “这幅画正好可以挂酒吧里。”
    于是江乔小忠犬鸡血了,为了讨自家老婆欢心,立马加入竞拍的队伍中。可想而知,有了江乔这厮整天闲着没事,只会费脑力讨自家老婆欢心不知人间疾苦的忠犬加入,这一幅底价只不过五百块的画价格一路飙升到怎样可怕的境地。
    才过去不到十分钟,价格已经从五千飙升到了五万。
    不过是一幅既没名气的将来又不会升值的画,这个价格已经高得离谱了。于是很多人在五万这个大关上,终于败下阵,会场上和江乔竞拍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景初不由得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闲钱如此之多,扭头一看,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坐着简惜萍,她正有些受宠若惊又满脸期待地盯着拍卖师,而坐在她身边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正是跟江乔竞拍的人。
    简白也看到这情形,看来这幅画是简惜萍的杰作无疑了。他不由得收回视线,转过脸对江乔笑了笑:“人家年轻人要讨好美人,你一有家室的人何必跟着凑热闹呢?”
    简白话音刚落,坐在简惜萍身边的那名男子已经喊出五万五的高价了。
    江乔不甘示弱地举牌子,一下子把价格抬到了六万。然后江乔咬牙切齿地说:“他要讨好美人,老子还要讨好老子的媳妇儿呢!敢跟老子竞争,这年头争得过老子的人还没出生呢!”
    简白失笑着摇摇头,景初则翻白眼表示江乔小忠犬已经走火入魔。
    于是价格被这两人哄抬到了九万五!
    这下子全场沸腾了,一幅没有升值空间的画竟然由五百块钱哄抬到了九万五,这两人简直疯了都!
    “江乔,”温和终于忍不住,他觉得人家年轻人为博美人一笑,下了这样大的血本,如果他们再不让反而不美了,“差不多就行了,你还真以为我会给你十万块钱用来跟一小年轻赌气?”他们家的钱一直都是由温和管的。
    “好、好吧……”江乔其实也想千金买老婆一笑的,可惜没有财政权就没有发言权呐!小忠犬只能耷拉下耳朵,委屈地说。
    ☆、第三十一章 竞拍
    于是简惜萍的画终于以十万人民币成交。
    简惜萍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画的画竟然卖出这么高的价格,当即雀跃得差不多要跳起来了。不过陡然想起这幅画卖出这么高的价格还是身边这个男人抬上去的,顿时又觉得非常失落。她知道身边这个男人这么做只是为了讨她欢心,对方正在追求她,可真正的目的却是她背后简家庞大的人际网络和势力。
    简惜萍觉得没有把画卖给刚刚出价九万五的人实在太可惜了些,毕竟无论江乔为了什么原因跟她身边这个人竞拍,都好过自己倾心画出的作品被身边这样居心不良的人买了去。
    于是不由得恼了,刷地站起来,瞪着一双十二公分高的givenchy高跟鞋,气急败坏地走了。她身边的男人连忙吩咐助手处理后面的事宜,跟着追了出去。
    “惜萍怎么走了?”景初远远地望见那边的场景,不由有些诧异,“她的画卖出这么高的价钱,不应该很高兴吗?”
    “他们家简大小姐任意妄为是出了名的,她高兴就留下不高兴就走,你以后见多了也就习惯了。”江乔在一旁不阴不阳地吐槽。他最后没能拍下那幅画用来讨好自家媳妇,心里面挺郁卒的,这时候谁赶他面前他都想泼冷水让别人也跟他一样不爽。
    温和淡淡地瞥了江乔一眼,以示对他的无聊行径不满。
    江乔立即坐正,一本正经地掏出拍卖会的目录,哗哗地往后面翻,然后讨好地俩爪子把目录递给温和,谄媚地摇尾巴说:“媳妇儿,你瞧瞧还有什么看得上的没,待会儿伦家给你拍回来带回家玩~”
    景初已经忍不住想要朝江乔竖起中指了,可有时候他觉得竖中指都无法表达他对江乔的嫌弃。
    简白笑笑,拉过景初的手,把这好奇心重的破娃的脑袋掰过他这边,声音温润地解释道:“惜萍在国外修绘画,你知道学艺术的人一向比较特立独行而且自傲。我猜惜萍一定以为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为了讨好她,而不是真正欣赏她的画才拍出这样的高价,心里大约有些不舒服吧。”
    景初似乎有点点理解简惜萍了。
    新回,忆~发。书、组~整!理。
    就像以前姜喜妖孽跟他说的,她在网上发文,会有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网站不经她同意就转载她的小说。其实她写小说纯粹是为了爱,至于那几个订阅什么的也不是很在乎,别人爱转载就转载呗。可她不能忍受的是,这些盗文网站侵犯了她的版权不说,竟然还以此骗流量。更有甚者,有些盗文网站的管理层依靠盗文几年间不知道赚了多少钱,这是她最最不可以容忍的。
    景初想写小说的和绘画的人有些心意应该是相通的,她们都只是不喜欢自己的呕心沥血的心血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于是便有些同情简惜萍了。
    之后又拍了一些珠宝首饰,因为这些珠宝首饰本身的价值就高,所以拍出的价格也比较高。江乔后来终于拍到一套爱马仕的玻璃杯,原主人按折旧价给的底价,结果成交价比原价低了一层。江小忠犬欢天喜地地捧着玻璃杯进献给他们家女王去了。
    拍了大约十来件的物品,终于轮到他们先前看上的那套邮票,景初跃跃欲试且两眼发光。
    起初竞拍这套邮票的有五个人,价格由一万升到了两万。等第一轮举牌快结束的时候,简白悠悠然地举了牌子,一口喊到了三万,这下没有人跟他竞拍了。全场静默,只有台上的拍卖师高声问还有没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格。
    自从简白从那个位子上退下来后,这十年来简白都变得极其低调。尤其这两年,简白甚至连一般的慈善会都不露面了,唯一一次露面还是三个月前简白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拍了一套孙子兵法的巨型纪念邮票。
    于是圈内人纷传简白这些年转性喜欢收集邮票了,既然是简少的爱好,别人也不好跟简白争,于是干脆集体沉默。
    竞拍这套邮票是上半场的竞拍中最没悬念的,竟然只是几个人随便喊了个价格,就几乎可以拍板定案了?
    拍卖师有些诧异。
    但环顾了全场,似乎真的没有人有再举牌的意思。于是他只好高声宣布道:“三万一次!如果还没有人举牌,那么这套邮票就要属于简先生哦?”
    拍卖师故意停顿了几秒,环顾全场,果然还是没有人有举牌的意思。
    “三万两次!”拍卖师提高声调,“这一套邮票是08年中国邮政为了纪念北京举办奥运会发的,非常具有收藏价值,而且未来几十年的升值空间非常大。真的没有人举牌了吗?”又停了一下,“那么――”
    “我出三万五!”就差拍板定案的时候,忽然有人高声喊价。
    全场纷纷把目光投向喊价的人,只见那个人只是悠悠然地举牌,然后转过脸对简白露出愧疚的微笑,目光落在简白那个方向再没挪开。跟简白竞价的人是潘显。
    这下不少人都有些兴奋了,因为潘显喜欢收集邮票是圈内出了名的。上一次竞拍孙子兵法的巨型邮票本来只有潘显肯出高价拍下,不过中途杀出个简白,潘显干脆卖个人情把邮票让给对方。而这一次潘显似乎不打算谦让了呢!
    “他奶奶的混蛋!他嫌钱多得没处花吗?!”景初回头看潘显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似乎对跟简白抢他中意的物品感到非常抱歉却不得不为之,于是只能愧欠地报以微笑。景初不禁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了对方好几眼,恶意低声骂道。
    “世间邮票何其多,大少要不你让让人家呗,毕竟上次人家也让过你一次不是?哈哈~”江乔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报复对方刚刚劝他不争那幅画之仇。
    简白沉吟了片刻,举牌喊到了四万。
    其实这几万块钱的东西不过是个小钱,欢场上多的是一掷千万买豪宅豪车博美人一笑的金主。不过他似乎有些理解潘显这收集邮票的嗜好从何而来,可对方就算拍下来了又能怎样的,想送的那个人在他这里,就算潘显想送人家也不会收,倒不如让他拍下这套邮票才真正有了意义。
    这下轮到景初肉疼了:四万块啊尼玛!以一个研究生刚出社会每个月工资最好可以达到三千为例,尼玛就算这个研究生不吃不喝一年也还是付不起四万块钱有木有有木有?!
    景初喜欢收集邮票,但还没到达收集成痴的地步。
    潘显和简白平时都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尤其是潘显,景初跟他生活了二十多年他还不知道潘显为人么。别人买一套几万块钱的名牌西装可能穿一两年过了那新鲜感就丢了,可潘显身上一套几千块钱的西装可以穿十几年;别的暴发户成天鲍鱼鱼翅开宝马奔驰,可潘显这二十几年来吃的跟普通平民没两样,而他现在开的那辆奥迪还是景初三年前实在看不下去,才让潘显把他那辆快报废的二手车换掉的。
    这下潘显倒好,为了一套原价值只有几千块钱的邮票,竟然在拍卖会上喊出几万块钱的价格!
    “五万!”可景初这番肉疼还没有结束,潘显就毫不犹豫地跟着报出更高的价格了。
    “算了吧,”景初见状赶紧拉住简白准备举牌的手,“让给他吧。”景初发誓他是心疼钱而不是为了什么原因,才阻止简白的!
    简白了然地笑了笑,只伸出手揉揉景初的脑袋,不再举牌。
    其实景初一向刀子嘴豆腐心,从他当初被人捅了一刀这小破孩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就可以看得出。简白和景初认识不过三四年,这孩子对他尚且如此,更别说和景初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潘显了。
    景初心里面只是无法接受潘显那种情感,如果潘显喜欢的对象换做除景向晚外的任何一个男人,景初和潘显的矛盾也许就根本不存在。景初表面上非常厌恶和憎恨潘显,可内心深处仍旧深爱着这个干爹,大概是那种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深爱。
    最后潘显以五万高价把那套邮票拍了下来。
    景初心里有些闷闷不乐,不过也没说什么,毕竟是他阻止简白继续跟潘显争的,好在只是五万,如果他不出声阻止,还不知道这两个男人ng费多少不必要的银子呢!
    没了邮票,简白只好退而竞拍一枚羊脂玉雕刻而成的玉观音。白玉制的观音使得玉观音看起来非常圣洁高贵,而且在玄学上说白玉还有辟邪的功能,而据拍卖师说这枚玉观音又是给高僧开过光的。俗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简白觉得没有了邮票,送这枚玉观音给景初也是一样的。
    最后简白以四十万的高价拍下了这枚玉观音,景初并不知道这枚玉观音简白打算用来送自己的,他只是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他们那些有钱人的思维是他这种草根阶级没法理解的。只能随简白怎样就怎样了。
    拍卖会最终筹集到了一百多万的资金,会后简白被几个熟人拉过去一块儿聊天,景初便借口上洗手间偷溜了出去。
    他上了洗手间,出了门口准备回简白身边,却在走廊迎面碰上潘显。只是看这对方的样子,仿佛是故意在门外等他的。
    “阿初,这个你拿着。”潘显不由分说地拉过景初的手,把一个盒子硬塞到景初手上。
    “我不要!”景初想也没想就把盒子丢还给对方。
    不用想,盒子里装的肯定是刚刚潘显在拍卖会上拍下的那套纪念邮票了。
    ☆、第三十二章 玉观音
    景初从洗手间回来后脸色非常难看,如果非要找点什么形容,那就是他的体内似乎点燃了无数小型炸弹,一路走过来的时候炸弹接二连三地爆炸,旁人为不被伤及无辜不得不退后远离火药场。
    简白见了连忙撇下众人,走到景初身边把他拉到一个角落,低声问道:“怎么了?谁又招惹我们家小祖宗?”
    景初没好气地白了简白一眼:“知道你家大`爷生气这时候还敢开你家大`爷的玩笑?”
    简白被逗乐了,忍俊不禁。然而景初见他那调侃意味的神情,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简白宠溺地揉揉景初脑袋,无奈地把景初拉进怀里,安慰说:“好了,我认错。话说谁那么胆大包天敢惹我们家大`爷生气,回头我替你教训他!”
    景初怔了一下没有回答,他总不能说他干爹无聊到跟简白竞拍邮票就是为了送给他,外加刚刚被自家干爹教训了一顿,还差点被潘显那混蛋强行带回家吧?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会场的另一个角落里,在这瞬间传出一阵轻微得几乎没有人能够听到的,相机拍照发出的咔嚓声。这声音就如流星划过天际一样,只是转眼的刹那,旁人甚至来不及发现,就已经消失在夜幕中。
    景初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简白搂进怀里,如果他是个女的也就算了,可惜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纸。在公开场合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这事儿景初做不出来。
    于是他恼羞成怒地推开简白,左右看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才说:“混蛋!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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