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与萧悠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边吃边聊,不知不觉中,常清已有了三分酒意,忽然想起一事,笑道:「悠哥,你如此英俊潇洒,倜傥不群,不知是多少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呢?如今可是令一众姐姐妹妹们芳心玉碎,岂不怕她们恨你入骨?」言下不乏戏谑之意。
    萧悠淡淡一笑,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倒是清弟俊美非常,却也正是春闺梦里人呢!」
    常清大笑,非常得意,想他当年在扬州城,可是不折不扣的玉树临风佳公子,身上系了千百颗美女的芳心,流连花丛,诗酒风流,好不快活。
    常清眉飞色舞地吹了一通牛,想当年宋玉坐车上街,被爱慕他的女子们扔了一车的鲜花和点心,他常三公子上街,那盛况可也差相仿佛呢!
    萧悠含笑不语,只给他挟菜布酒,殷勤相陪。常清说得高兴,忽又想起自己虽然口头上好色,实际上由于大嫂管得极严,还从来没有真正入过红罗帐呢,可是萧悠……
    「悠哥,当日咱们去行云坊的时候,你曾说过,经常会有逢场作戏之事?」
    「是啊!有时场面上的事,也不得不应付。」萧悠淡淡地道,又给他夹了一块香菇。
    常清却没心情吃了,愤愤地道:「那你定是常常出入青楼,是那些花魁们的入幕之宾了?」
    萧悠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他素来光明磊落,在这种事上也不愿意欺瞒常清,明知道他会生气,却不肯撒谎。
    常清大怒,心头一股怨气直冲上来,把筷子一摔,恼道:「这不公平,你早已身经百战,我还没有……没有……」羞红了脸,却说不下去了,气鼓鼓地别过头去。
    萧悠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道:「这个容易,清弟也去青楼逛逛,咱俩就扯平了。」
    常清跳起身来,怒道:「你以为我不敢!」
    萧悠一笑,道:「我怎么敢小瞧清弟呢?」语气却是不急不忙,自己斟了一杯酒,缓缓喝了,姿态从容,气度闲雅。
    见他居然毫不在意,常清越发恼怒,初时他只是心有不平,发一发牢骚,如果萧悠肯低声下气,哄他一哄,他必然一笑了之,不再介意。谁知萧悠竟丝毫不肯低头,还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摆明了欺他没有胆量去逛花街柳巷吗?不敢进青楼的男人,那还是男人吗?是可忍孰不可忍!
    常清一怒之下,拂袖出门。
    趁着一股不平之气,常清策马来到行云坊,随便拣了一座最大的青楼闯了进去。
    常清年轻俊美,衣着华贵,气宇不凡,自是引起了一阵轰动,他借着三分酒劲,点招了两名年轻美貌的妓女做陪,喝酒调笑。
    二妓倾情侍奉,曲意逢迎,常清左拥右抱,意气风发,好不快活。
    然而喝酒直喝到头晕眼花,也终于没敢伸出禄山之爪,做出真正越轨的事来,倒是二妓不住凑上前来,莺声燕语,柔情蜜意,使出浑身解数,欲将常清迷得神魂颠倒。
    然而常清顺势亲吻了一妓的粉颊一下,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鼻,令他眉头一皱,另一妓娇笑着坐到常清腿上,搂住了他的脖子,含了一口女儿红,便欲哺进他的嘴里,常清红了脸,用力推开她跳起身来,连酒杯都带翻了,酒水洒了一身,二妓吃惊,忙问:「公子怎么了?可是对奴家的服侍不满意吗?」常清尴尬不已,实不知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正在此时,门帘一挑,进来一个素衣女子,笑道:「哟!公子,你在这里,这次来了竟不找我秀云,可是嫌秀云服侍得不周吗?前次的那首《鹊桥仙》,公子却才填了一半,秀云还一直等着公子呢。」一面说,一面过来扶着常清,向那二妓笑道:「二位姐姐,这是我的一个熟客,前次闹了一点小别扭,请二位姐姐给小妹一个面子,让我向公子陪罪如何?回头自有重谢。」
    二妓见是这里的红牌秀云,不敢不给面子,况且看常清的样子,虽然生得好,却是个不解情事的,只怕白费一番心机,却得不到什么好处,于是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一笑退下。
    秀云扶常清来到自己房中坐下,又拿来了醒酒汤,温柔地喂他喝下。
    常清静了静心,见她虽是一身素白衣裳,然而气质优雅,风姿绰约,薄施脂粉,淡扫蛾眉,满面的温柔,通身的秀气,对她顿生好感,放心地就着她的手喝了醒酒汤,一时还缓不过来,头昏昏的,顺势便靠在她的身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说些闲话,感觉到她温柔的服侍,精神放松下来,酒意上涌,支持不住,沉沉倚在秀云的身上,睡了过去。
    秀云爱怜地望着他,微微一笑,扶他睡在床上,这才转过身来,熄灭了桌上燃着的一枝安息香,走到内室的雕花隔扇之外,福了一福,笑道:「萧公子,秀云幸不辱命。」
    绣帘一挑,从内室出来一人,长身玉立,面目俊雅,却不是萧悠是谁?他走到床前,俯身看了看常清,见他已沉沉睡去,微微一笑,伸手点了他的睡穴,用锦被将他包起,连头带脚,蒙得密不透风,横抱在手。
    秀云俏生生地立在一旁,掩口而笑,见他转身要走,上前一步张开双手拦住,笑道:「爱人到手,便把媒人丢过墙了吗?你却如何谢我?」
    萧悠一笑,躬身道:非凡「多谢秀云姑娘成全,你的心事,我自会办妥,三天之内,这落霞阁,便是你的了。」
    秀云一笑,让开了路,叹道:「我只不过狮子大开口,想难你一难,谁知你竟如此深情,为了这位公子,花十万两银子连眉头也不皱,唉,如此情深意重的郎君,为什么秀云却遇不上呢?」
    萧悠微微一笑,道:「秀云姑娘不必伤感,你兰心蕙质,想来苍天有眼,定会送一个如意郎君给你,保你喜笑颜开。」
    秀云展颜道:「萧公子就是一张嘴甜,这行云坊多少姐妹为你操碎了心,盼着你能看她们一眼,却不料你慧眼别具,竟是……」说到这里,眼珠一转,掩口而笑,却不说下去了。
    萧悠脸上微微一热,正色道:「我的事我自有主张,只盼姑娘莫要辜负了萧悠的一片敬重之心。」
    秀云见他光明磊落,对这样惊世骇俗的事也处之泰然,越发敬重他的为人,也正色道:「秀云谢过公子青睐,不过这落霞阁,我是要定了的,你可别忘了。」
    萧悠淡淡一笑道:「请静候佳音。」
    秀云怔怔地望了他手中的常清一眼,好生羡慕,又叹了口气,伸手打开房门,送萧悠出去。
    常清从朦胧中醒来,眼前光线柔和,似是在夜晚,他动了动身子,侧过头来,却见四下昏暗,竟不知是在何处?
    心中一惊,一骨碌爬起来,见这里竟是一处山洞,青色的岩石四壁,身下睡的也是石床,只不过铺了厚厚的床褥,不远处有个水潭,水气蒸腾,鼻中闻到一股淡淡的硫磺气息,竟似是个温泉。
    「悠哥?」常清心下害怕,不由自主就叫了萧悠一声,在他心里,只要萧悠在,那便一切都安全了。
    「我在这里。」
    耳边果然传来萧悠清雅的声音,常清大喜,忙转头看去,只见萧悠坐在一张石桌前,微笑着望他,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册,想来是正在看书相陪,桌上点着一枝蜡烛,淡淡的光晕,照得洞中不明不暗,一片朦胧。
    常清跳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去,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只有离萧悠近一点,才感觉安全。
    他在萧悠对面坐下,有趣地打量了一下这石洞,只见这里便如一个高大的宫殿,石壁森森,洞顶还有巨大的石乳垂下,身边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有大有小,色彩斑斓,他和萧悠坐的,便是两块大小适中的石头,被略加修整过,便如两个石凳一般。
    常清笑道:「悠哥,这是什么地方?这样有趣。」
    萧悠淡淡地道:「落霞阁。」
    常清一怔:「落霞阁?」猛然想到自己昨晚去的那间青楼,名字好像就叫做落霞阁,悠哥这样说,那么……
    他的脸红了起来,却倔强地瞪大了眼睛,盯着萧悠,心想:你既然去得,我为什么去不得?只是他明明睡在那个秀云姑娘的床上,却又怎么到了这里?悠哥又怎么会在这里?他惊疑不定,眨了眨眼睛,想等萧悠解释。
    萧悠微微一笑,道:「清弟流连于花丛之中,可还快意?」
    常清心下惭愧,对于女人,他可是老虎的嘴巴老鼠的胆子,实在有点犯怵,嘴上却不肯服软,硬声道:「当然快意,想我堂堂常三公子,风流潇洒,英武不凡,人见人爱……」
    只是这等死撑面子的话语,说来底气不足,在萧悠清亮亮的目光注视下,声音渐说渐小,终于住了口,却又好生不服,气鼓鼓的。
    萧悠一笑,放下手中书册,站起身来,走到石壁边,看着上面的一幅画。
    常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原来那是他给萧悠画的那幅山间舞剑图,图中舞剑之人风华绝代,那才真称得上是「英武不凡」哩!
    他暗暗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道:「悠哥,人家落霞阁的头牌秀云姑娘对我一见钟情,柔情款款,待我好得不得了,我……」正在顺口胡吹,却见萧悠转过了头来,微笑着望他,一双洞察一切的凤眼,一眨不眨地瞧着他的眼睛。
    常清心中一乱,海口再也夸不下去,恼火地低下了头来。
    萧悠走到他身边,轻轻托起他的下巴,温柔地道:「后来呢?」
    常清被他专注的目光看得有点心慌,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道:「后来……我……我睡在她床上……」
    「然后呢?」
    常清心中一动,腾地跳了起来,怒道:「你都知道!你一直跟踪我!你你你,你暗中使坏,偏偏要坏我好事!」
    萧悠叹了口气,转过身子,闷闷地道:「清弟心高气傲,才气学问,处处胜我一筹,怎么肯原谅我从前的荒唐?我自惭形秽,却又有何面目阻拦于你?只是希望你在众香国中流连够了之后,还能想得起来我在这里默默等你,也就心满意足了。」语气低沉,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常清一怔,没想到他竟会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心中好生过意不去,忙道:「悠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悠头也不回,伸手抵在石壁之上,黯然道:「清弟自去寻欢罢了,不必理我,我不会生气的。」
    他越这样说,常清心中越发不是滋味,走了过去,将手轻轻扶在他肩头,低声道:「对不起,悠哥,都是我不懂事,其实我,我也不在乎你以前的事,毕竟那时你还没有认得我。」
    萧悠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我却只怕清弟心中不平,还是你自去游玩罢,不必顾及我,我没事的,只是心里头有点痛罢了。」
    常清着急起来,用力扳住他的肩膀,想将他身子转将过来,连扳了两下,萧悠身形沉稳如山,却是纹丝不动。
    常清有点着急,道:「悠哥,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提那件事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本来我也只是气话,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女人,嗯,我……我只喜欢你……」说到后来,脸又红了。
    萧悠迟疑道:「清弟不必哄我,你……」
    常清负气地一甩手,怒道:「我哄你做什么!不信算了!」愤愤地转身便走。萧悠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喜道:「我信,清弟的话,我怎会不信?」说罢又笑,将他揽在怀里,紧紧拥抱。
    常清感受着他强有力的怀抱,心中快慰,觉得还是萧悠的怀抱又宽广又强壮,与自己如此契合,抱起来舒服多了……正在高兴,猛然间想起一事,用力推开他:「哼,你又骗我!你明明就是跟踪我,不然我又怎么到了这里?」
    萧悠笑道:「在外面睡哪有在自家睡得舒服,再说没有我守着,你怎会睡得踏实?」
    常清负气地掉头就走,心想:你这家伙太也狡猾,明明不肯放手,嘴里还说那些话,骗得我……骗得我……想到自己刚才一时情急说出的那些话,实在有点恼羞成怒。
    萧悠拉住他,笑道:「清弟莫恼,愚兄给你道歉,原谅我这一次吧。」
    常清用力挣扎,推开了他的手,打定主意不肯低头,任萧悠低声下气地哄劝了半天,只是不肯展颜一笑,心想:悠哥行事如此厉害,与他相处,天长日久,只有我受气的分儿,怎么能够甘心?又想到自己也是堂堂男儿,怎能如妇人一般依附于他,任他搓扁揉圆?一股傲气上涌,越发不肯低头。
    萧悠说到口干舌燥,最后苦笑道:「清弟,咱们才说好要白头偕老的,怎么才过一天,你就又变卦了呢?」
    常清吭声道:「我没有改变主意,只是我也是堂堂男子,岂能像那妇人一般,雌伏于他人之下?」
    萧悠微微一笑,道:「你怎知是雌伏于他人之下?」
    常清脸上一红:「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那是怎么样的?」
    「嗯,这个嘛!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萧悠柔声说道,伸手揽住常清的腰,微一用力,将他搂进了怀里。
    常清身不由己,紧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心头如小鹿乱跳,口干舌燥,抬起头来,叫道:非:凡「悠哥――」欲待说话,却忽然被吻住了,那缠绵深入的一吻,直把他的灵魂也迷醉了,不由自主地环抱住萧悠的腰,轻轻的响应着,越来越热烈,越来越迷醉,感觉萧悠好像在解他的衣服,心智恢复了一点,惊道:「悠哥,你……你做什么?」
    萧悠双目中透出一种异样的激情,舌头轻轻舔过常清的耳背,激起他的一声喘息,他很满意常清的反应,柔声笑道:「清弟,你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可见实践远胜于雄辩。」
    常清意乱神迷,胡乱应道:「是啊!」
    萧悠将他抱在怀里,细细亲吻,悄悄将一只手伸进他的衣服,上下滑动,另一只手渐渐松开了他的腰带,缓缓褪下他的衣服,凑在他耳边柔声说道:「我来教你实践一下,也好知道人生的快乐,还有许多许多种……」
    长风吹过山岭,寒冷的冬日,山中一派肃杀,万物萧条,然而在这大山的深腹之中,却又暗藏有洞穴与温泉,别有一番天地。
    带有淡淡硫磺气味的温泉,在这山腹之中,已经流淌了几千万年,只不过在这一时刻,温暖的泉水之中,却正有两个身影,嬉戏着,交缠着,充满激情,甜蜜而温馨……
    外面寒风凛冽,而这秘密的石洞之中,却是温暖如春……
    常清醒来的时候,感到身体被拥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好温暖,而且……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是和萧悠在一起,而且……
    两个完全光裸的身子,紧密地贴在一起,一双强壮的手臂,正抱在他的腰间,一个温暖的身体,正靠在他的身后,两人腹背相贴,亲亲密密地拥抱着,侧身而卧,身上搭着一床薄被。
    「啊!」常清轻轻地惊叫一声,想起了昨夜的绮丽和旖旎,那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激情,那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那从来没有感受过到充实与快感,实在是……
    常清的脸慢慢红了起来,身体也发起热来。
    「清,醒了?」一个温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常清的脸更红了,热得发烫了。萧悠轻笑一声,双臂一紧,将常清的身子又拥紧了些,凑在他耳边轻轻地道:「怎么,还在想昨晚的事?喜不喜欢?」
    常清挣一挣身子,微怒道:「放开我!」
    萧悠哪里肯放,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常清的耳垂,不意外地听到他发出一声轻喘,笑道:「怎么,不喜欢吗?清,我这样抱着你,难道不舒服吗?昨晚的感觉,难道不奇妙吗?你的快乐,难道都忘了吗?」一边说,一边亲昵地在他颈中亲吻。
    常清浑身滚热,羞得不敢抬头,哪里说得出半个字来,是啊!悠哥这样抱着我,真的好舒服,昨晚的感觉,也真的很奇妙,我的快乐,嗯,真的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快乐……
    萧悠微一用力,轻轻将常清转了过来,让他面对自己,两张年轻的脸相距不到一寸,鼻息相接,四目交投,萧悠眼中毫不掩饰的柔情,让常清渐渐放松下来,忘记了羞涩,凝神望进那双清亮的眼睛,那深黑色的瞳仁,像两汪深深的泉水,清清楚楚地映出了他的脸,海一样的深情,把他沉溺其中……看着看着,常清微笑起来,把自己的爱恋,也毫无保留地传到了他的眼中……
    不知不觉中,两人又轻轻地亲吻在一起,良久,方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各自气息急促,面染红霞。
    「清,你觉得身子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萧悠体贴地问道,却让常清再一次羞红了脸,向下一钻,缩进了被子里。
    「怎么了?」
    萧悠笑了起来,想将常清拉出来,却被他紧紧抱住了。
    「害羞了吗?我的清还真是纯洁啊!」
    萧悠无奈地笑了起来,心里却甜蜜蜜的。
    常清一听这话,呼地一声把头探了出来,怒道:「你还说,都是你,你这家伙,一点都不纯洁!」
    萧悠笑道:「这却怎么说?」
    常清脸更红了,愤愤地道:「都是你不好,你教我……你……」
    想起自己在萧悠的挑逗和引诱下情难自禁、失魂落魄的,做出种种从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来……
    一想到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密情事,常清心中一紧,身上一股热潮涌上,羞愧难当,用力一拳打在萧悠胸口,恼道:「都是你不好!」
    萧悠却不生气,微笑道:「男女大欲是人之常情,最是自然不过,有什么可羞耻的?孔夫子不也说过『食色性也』,你读了这么多年书,难道都忘了吗?」
    常清语塞,想了想又道:「可我们……我们……我们都是男子,这个样子,嗯,那个……别人会……」越说越小声,甚是羞惭。
    萧悠抬起他的脸,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正色道:「当年张敞给妻子画眉,便有那不通情理的人耻笑于他,他却理直气壮地说:『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立即教别人再没话说。清,你想一想,他说的有理吗?」
    常清想了一想,确实如此,其实在这世间,男女之间,每个家庭里,闺房之私又哪里少了?甚至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胜凡几,只是因为世俗礼教的束缚,大家才假装出一片风光平和来,往往是人前人后,两种面貌。
    萧悠道:「你我都成年男子,自然有正常的欲望,通过正常的方式宣泄出来,获得快乐与和谐,这有什么错?清弟可不应该是那种拘泥不化的古板之人啊!怎么会怕那些世俗的责难?嗯,难道我看错了?」
    常清怎肯承认自己拘泥不化,立即壮起胆子亲了萧悠一口,大声道:「谁说的?我才不怕!」一股豪气上涌,翻身压在萧悠身上,笑道:「只是昨天都是你占上风,哼!我岂能甘心?今日一定要我来主导才行!」
    萧悠笑道:「好啊!你还记得应该怎么做吗?注意要让我非常舒服啊!就像我让你那样舒服才行。」
    常清意气风发,压在萧悠身上,努力回想昨晚萧悠是怎么做的,可惜昨天太激动了,事态完全是被萧悠所控制的,他当时迷迷糊糊的,只是顺着他的动作来应和,许多细节问题并不完全明白……
    想到当时的激情,常清的脸又红了,看见萧悠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恼火起来,按住他的身体,俯身亲吻了几口,翻身坐在床上,掀开被子,仔细打量萧悠的身体。这一打量,常清从心底里暗暗赞叹:嗯,悠哥的身体还真是好看取
    萧悠从小习武,身体壮健,四肢修长而匀称,年轻的身体充满活力,皮肤细腻,触手滑润,此时静静躺着,那些蕴藏着无穷力量的肌肉都放松下来,并不显得纠结,却是一种柔和的饱满。
    常清心中羡慕,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涌起一股爱恋之情,想起萧悠昨日就是这样上下其手的,于是也故意抚弄他的全身,只不过,那最重要的部位,却被他故意忽略了过去,饶是这样,目光无意之中望见那里时,也还是羞得满面飞红。
    摸来摸去,又摸到萧悠的肩头,那浑圆饱满的肩膀,像是可以承担起一切的重任,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依赖的感觉来。
    常清心中有感,叹息了一声,俯下身子亲吻了一下他的肩头,向下摸索,摸到了萧悠的腹部。
    那平坦的小腹,隐隐显出肌肉的纹理来,常清又摸又捏,萧悠忍耐不住,笑了起来,腹部的肌肉越发显现了出来。
    常清看得有趣,把手放在他肚子上,手指捏一捏他的肚皮,笑道:「放松。」萧悠依言放松,肌肉就藏起来了。
    常清又叫:「收紧。」
    萧悠听话地绷紧腹部,一块一块的肌肉便鼓起来了。
    常清觉得有趣,笑了出来,又叫:「放松――收紧――放松――收紧……」
    萧悠听话地做了几次,不耐烦起来,心想:清弟真是个孩子,在这种时候居然有心情玩起这个来了!真是……唉!
    叹了口气,他不满地一翻身,将常清压在了身下,笑道:「就这样吗?你的话我可都听了,现在该你听我的话了。」
    常清被他充满欲望的眼睛一盯,心中一阵慌乱,硬着头皮吭声道:「不对,应该轮到我的……」
    萧悠轻轻吻住了他的嘴,浅吮深吻,良久方才放开了他,柔声笑道:「清弟在这方面还欠缺经验,还是由我能者多劳吧,为了能让你快乐,再苦再累我也认了……」
    常清刚要说话,又被他吻住了,唔唔了两声,陶醉在那深情的热吻之中,再也说不出话……
    第十九章
    不知过了多久,常清再次从激情后的小憩中醒来,心中快乐而满足,感觉到萧悠那有力的臂膀搂抱着他,温暖的身体就在他的身边,有一种非常安心的感觉。
    回想起刚才两人的热情洋溢,常清的耳朵根又是一阵发热,不过比前次适应了一些,心情也平静多了。心想:悠哥说的对,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我们两个真心相爱,已经相许终身的,又有什么可害羞的?况且关起门来做乐,别人也不会知道,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只要我们俩快乐就好了。
    忽又想起一事,伸手拍了萧悠的脸一下,恼道:「悠哥,你从实招来,以前你可曾做过这种……嗯,这种事吗?」
    一想到萧悠除了出入妓院,是无数女子的心上人之外,还可能做过其他的事,他这心里头啊!像打翻了一个大大的醋缸一般,一股怨气不可抑制。
    萧悠睁开眼来,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常清心中揣测,越发难耐,一伸手,用力扼住了萧悠喉头,怒道:「快说!你以前做过什么坏事?」
    萧悠被扼得呼吸一滞,喉中呜呜了两声,常清一惊,忙放开他,嘴里却不肯放过,坚持又问了一遍。
    萧悠叹了口气,道:「清弟,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除了你,我从来没有对其他任何人动过心,以前的一点荒唐,都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常清心中一松,又暗自得意,知道自己在萧悠的心中,那自是非同一般,不过嘛……
    「那你怎么会这样有经验?」他气愤愤地问道,心里有三分生气,却也有七分好奇。
    「呵呵,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什么事情要想做得好,这准备工作当然是要先做足的,比如我建立行香阁,那就是先仔细考察了此地的风土人情、饮食习惯、花费状况……」
    萧悠顾左右而言他,却被常清一瞪,忙又道:「我做事比较谨慎,既然想要与清弟共效于飞,当然是认真研究了一番,光是秘戏图就研究了不下百张,嘿嘿,这也是能者多劳嘛。」伸手搂住了他,低低地笑道:「怎么,清弟难道不喜欢?」
    常清脸皮发烧,用力捶打他几下,心中的怨气,却消散得无影无踪了。两人亲昵地搂抱着,偶尔说些闲话,更多的时候,却只是紧紧互相依偎着,心中自然喜乐无限。
    常清静下心来,打量一下这巨大的山洞,觉得好生有趣,便问萧悠此地的来历,萧悠向他解说了一下,原来这个山洞是天狼社无意之中发现的,便利用了起来,在外面修建了房屋,将入口隐藏起来,那处房子,常清却是见过的,他还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哩,只不过没有想到地底下还别有洞天罢了。
    这里有一处温泉,四季常流,使得这洞穴之中,也是四季如春,温暖湿润,而且泉水清澈,洗浴之后皮肤光滑润泽,对身体大有好处。
    两人一时兴起,又来到泉口玩耍,泼水嬉戏,打打闹闹,快活得像两个小孩子。
    萧悠素来严谨,固是从来没有与人这样亲昵玩耍过,常清成年以后,也是头一次这样无忧无虑地游戏,两人的心中眼里,俱只有一个对方,其他的一切人和事,都暂时地不存在了,这小小的洞天福地,就是他们的快乐天堂。
    两人在洞中耽了好几天,每日只是无拘无束地沉浸在快乐之中,萧悠亲自做了饭菜给常清吃,常清这才惊讶地发现萧悠居然有一手好厨艺,特别是他煮的桂花糯米粥,香甜可口,令人百吃不厌。
    萧悠见他吃得香甜,也是喜不自胜,能亲手给自己心爱的人煮东西吃,看他吃得如此开怀,真是无上的享受啊!
    数日之后,二人轻松愉快地下山回行香阁,一路之上,萧悠不时开解常清,要他不必羞惭,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两人挚爱之心,天日可鉴,完全不必避讳什么。他说得多了,常清也渐渐习以为常,不再担心害怕。
    回到行香阁后,两人仍是分居两院,只不过,每到晚间,两人谈天说地之后,往往并不分开各自就寝,而是共宿一室。
    由于常清这里只有天生服侍,而萧悠从前由天生照顾,后来天生跟了常清,他也并没有再要人服侍,只有一个小僮日常过来收拾打扫,所以两人关系的这种秘密变化,并未被人知晓。
    不过萧悠行事谨慎,喜欢防患于未然,他心想:谣言迟早会产生的,与其让它从别人那里产生,破坏自己和清弟的名誉,还不如自己主动来散布这个谣言,也好使这种传言的损害降到最小,同时,如果运用得当,谣言也许并不是坏事……
    想明白了这节,他悄悄招天生过来,暗授机宜,秘密嘱咐,天生点头称是,自去安排。
    于是渐渐的,行香阁中关于萧悠和常清的传言多了起来,大家先是有点震惊,继而恍然大悟,再就是赞赏感叹了,在天生的多方努力之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赞同起这件事来,对萧悠的尊敬丝毫没有降低,反而更多了一份亲切,觉得他也有了人情的温暖,不再是那么高高在上、出类拔萃,令人不敢亲近了。
    对于常清,大家则更是喜爱,他既与萧悠成为秦晋之好,那么这个脾气如同春风一般的好好先生,不就可以一直留在行香阁了吗?
    呵呵,这件事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好事啊!大家欢喜赞叹,都非常满意。
    平先生是亲自从萧悠口中得知这件事的,自然震动非常,不过出于对萧悠和常清的喜爱,他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对于二人今后的名分问题,不免有点担心,他老于世故,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认可这件事,特别是常清的家人,碍于名誉,只怕会诸多刁难。
    萧悠也担心这件事,不过他已多方做了准备,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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