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润物无声,暴雨淅淅沥沥,山洪飞泻在崖间,举世均是雨势地狂欢,卷起的淘浪砸在谷间,轰鸣未绝,一阵铿锵声突兀地自谷间传来,宛若雷霆势均,贯耳自许。
    洞穴前,雨势不歇,满是泥泞的土地上。
    赤黎手握阔斧,脸色甚是阴冷,道:“剑许空,你真的要与我为敌?”
    “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地进步罢。”
    那男子闻言,脸上毫无波澜,全然将赤黎地话语给无视,赤黎见状,眼中寒光熠熠,不再多言,向前轻轻挥手。
    随后,随他而来的上百精兵气势如虹地冲向了那个叫剑许空的男子,无数脚步惊醒了泥泞,踏着浑浊地水影,一时间,一阵肃杀之意腾越风中,向剑许空奔来。
    苍天错和顾夕颜一行人沿着洞缘站成一排,而夏流倒在王子靖背上,人事不知。
    看见气势犹如掷鼓鸣金般的百名军士一脸杀意地驰向剑许空,顾夕颜不由得将手中地折扇握紧,眼中不无意外的流露出担忧之色。
    毕竟这些士兵都有着开源级的实力,如今又是上百人训练有素,极富默契,不容得他她不揪心。
    赤黎见手下涌向剑许空,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暗想:“这上百人即便是开源级,但决计不是剑许空这厮的一合之将,而我要做的就是在刹那间捉住那小子。”
    随即,他步步紧逼地迈向洞缘,手中阔斧不时掠过淡淡冷光,眼中幽绿光芒掩饰他心底地贪婪。
    而顾流云挺身而上,寒声道:“赤黎,你不要太过分了,要是家父知晓此事,定饶你不得,即便你是淮山王的宠臣,未尝不会血洒刑场。”
    闻言,赤黎却是肆意地狂笑了出来,过后指着苍天错道:“他,够我拼命与你顾家外堂第一门客剑许空反目了罢,何况,剑许空才堪堪步入铸坛级。”语罢,目光便停留在苍天错的颈前。
    苍天错面对突如其来赤黎地一指,全然不知个中原委,一脸迷惘。而顾夕颜闻言脸色猛然大变,她对苍天错以少女声喊道:“苍天错,你们快走,这个人铁了心要抓你。如果你被他抓到,必将遭受莫大痛苦。”
    苍天错来不及说话,忽觉颈后一阵刺痛,登时眼前一黑,眼袋为他布置了一个黑色的眼袋,任由他微弱的意识畅游其中,竟是晕了过去。
    王子靖眼中闪过一丝歉意,随即眼中又笃定起来,架上苍天错,不顾雨势的浩大,一纵跃进林中。
    赤黎冷哼一声,道:“想逃?没那么容易!”语毕,竟是就此追去,丝毫不顾手下的死活。
    铛!
    赤黎将阔斧横在额前,一滴血顺着斧面滴落在他的鼻尖上,温热且粘稠,铁锈般的气味钻进他的鼻孔,激发了他隐藏已久的暴虐。
    他双肩猛地用力,向阔斧注入,随后他身形爆退,露出眼前的人影,正是方才与百余名战士鏖战的剑许空。
    完全脱身的他全身布满鲜血,手中利剑斜指地面,面色凝重地看向赤黎,尽管这些开源级的兵士伤他不得,只是他所余源力已是无多,想来不是赤黎的对手。
    赤黎见到那强壮少年携着苍天错消失在浓浓雨雾中,心下也是变得焦灼起来,在这等节骨眼上,他眼睛内容不下一粒砂子,容不得煮熟的鸭子飞了。
    此念头甫成,他便不想和剑许空继续缠斗,他登时把心一横,源府翻滚不息,源坛上源气淼淼腾挪,瞬间融进筋骨之中,随即赤黎脚掌猛一跺地,他的身子炮弹也似地掠了出去。
    顾夕颜和尚未离去的李玄机大为焦灼,顾夕颜喝道:“站住!”
    赤黎却是充耳不闻,兀自从林间急速掠过,当他看见紧随不散的剑许空时,眼中嘲弄之色愈加浓郁,嘴角的冷笑更胜,但速度仍是不见丝毫怠慢,眨眼之际已是消失在了林间。
    剑许空本就心高气傲,但见赤黎不将他放在眼里,眼中杀意凛然,身形一动,掠出老远,竟是与赤黎不差毫厘。
    顾夕颜气得跺了跺脚,便是追着去了,顾流云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神色闪烁,见状李玄机便道:“想不到,顾家竟有你这等贪生怕死之徒,见死不救之人。”
    闻言,顾流云狠狠地瞪了李玄机一眼,随即也是尾随前者消失在洞前。
    李玄机展望四周,顿觉腹里一阵恶心,血腥味随着雨水的挤兑愈加浓郁,他深深的看了那些倒地隔离黄土的人,眼中不由露出几分莫名。
    他向几人离去的方向看了看,层层雨雾挡住视线,十丈余外,均是看不清切,他暗暗想到:“若是按照顾家人的说法,那殒勋叔修为岂不是可以通天彻地,既然如此,我何不折道回返,去通知殒勋叔呢?”
    少顷,这片地界,再无一活人,唯有雨水的洗刷和浓郁的血腥味,而藏在洞顶已久的暗影也早已鸿飞冥冥。
    话说,王子靖背负二人,加上此时雨雾如晖,磅礴似冰雹,林间噼噼啪啪声经久不息,即便是如此,王子靖仍是卯足全身力气狂奔于林间,颇有几分资深猎户模样。
    但此时雨幕下的他,不是猎户,反倒是猎物!
    后面正有一个铸坛级强者追截着他!
    两旁树木向后猛移,而王子靖喘着粗气,一颗心满满的下沉,他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狂奔了许久,既不是修炼之人,但这等速度比之凝魂级的人也是相差不大。
    终有力竭之时,就在王子靖再想发足狂奔之际,他不想面对的还是来了。
    哗!
    密密麻麻的落叶凋落,像是王子靖的心跌进了谷里,落叶既定,他将吓夏流与苍天错轻轻地放在地上,随着怒光盈然地盯着对方,眼中视死如归的神色体现无疑。
    赤黎丝毫不以为意,自顾道:“想不到又是你这小子,上次你坏了本大爷的好事,这次又怎会让你轻易逃脱呢?”
    王子靖只字不答,眼中满是冷意,赤黎见状不由皱眉奇道:“咦,你小子还敢不服气?”
    语罢,王子靖顿觉眼前黑影一闪,便下意识地交叉着双腕,用力推出,赤黎蒲扇也似的手中击中了王子靖。
    王子靖的身体顿时向后飞去,直到砸到一棵巨树才停下飞势,见状,赤黎冷笑一声道:“好小子,谅你忠肝义胆,便赐你全尸。”
    说完,他随手将随身兵器随意掷出,虽是随意,但那阔斧竟是像生了眼睛一般,径直驰向王子靖,王子靖心知自己逃不脱这一击,他不无留恋地看了苍天错与下流一眼,而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雨声飒然,一粒粒飘进他的眼里,凉透了他的心坎,破风声渐近,他屏住呼吸,任由心脏遮住嗓子眼。
    苍天错,我们下辈子还做兄弟!
    说时迟那时快,那阔斧眨眼间已然离王子靖面门不过几尺,王子靖已经感受到了斧子带来的寒意,冰冻了他的心。
    赤黎掷出武器后,便不再看王子靖,他闪到苍天错身旁,仍由他故作镇定,但眼中的狂喜之色却是无法掩饰。
    当!
    突如其来的飞剑替王子靖接下了这一击,而后剑许空踏雨而来,满眼锐意的地看着赤黎,赤黎本来奔向苍天错是身子猛然止住,双手一旋,那阔斧又飞回他的手里。
    碰撞声使得王子靖失聪了半响,可是赤黎与剑许空的气场尽数被他看在眼里,后半响,他怔怔坐在原地,竟是一时间忘记了逃命,盖因为他被眼前这场面惊住了。
    赤黎见到自己的好事又一次被打扰,不禁懊恼已极,他手握阔斧,面沉如水,调转源府中的源力,继而他周遭空气似是被生生隔绝,就连无孔不入的雨水亦是被隔断。
    “剑许空,你屡次坏我好事,意欲何为?”赤黎喝道。
    “放了苍天错。”剑许空面无表情地说道。
    赤黎闻言,大不乐意,道:“不,这小子不可能给你,旁边这俩小子,资质不错,你还是携着他们速速离去罢。”
    剑许空摇了摇头,道:“不,你不能带走苍天错,他是沧浪始皇帝点名要的人,至少如今不能动他。”
    赤黎瞳孔猛地一缩,叫道:“你是?”
    剑许空并不接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页玉帛,在赤黎面前缓缓摊开,赤黎仅仅看了一眼,眼中闪过挣扎之色,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剑许空,悻悻道:“你这细作,早晚会布公天下。”
    语毕,他再次使刀向王子靖斩去,这次,剑许空没有去阻拦赤黎下死手。
    “大胆赤黎,竟敢伤及无辜!”
    斧子又被弹开,赤黎发狂般地扭过头,今日他诸事不顺。如今旧事重演,他怒目圆睁,像要看看来者是何人。
    顾夕颜倒是来不及多想,救下王子靖后,她对着剑许空道:“苍天错没事罢。”
    说完,她展望四周,可是此时哪里还有苍天错的甚么影子?唯有王子靖瘫软在地,和昏迷不醒的夏流。
    剑许空和赤黎二人均是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原本苍天错躺着的那个地方如今空空如也,唯有雨打落叶声,似在嘲讽二人的无能。
    茫茫雨夜,苍天错消失在诸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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